蕭凌煙看向蕭筱青。
蕭筱青一臉的狂喜。
雖然她竭力的想要掩飾自己的歡喜,可是那忍不住上翹的嘴角卻顯示了一切。
蕭正成坐在蕭筱青的旁邊,嘴角也是微微的翹起。
不過很快她看到蕭凌煙在看他,他她立刻又做出一副惋惜的樣子,然后輕輕柔柔的開口說道:“妹妹這樣也好。妹妹替祖母管家這么多年,勞累不堪,是該好好歇一歇了?!?p> 不知道是不是聽見蕭正成的話之后意識到她自己表現(xiàn)得太過歡喜,蕭筱青也抿了抿唇角,竭力將自己的笑容收斂起來之后也假惺惺的道:“是啊,妹妹這幾年可是辛苦了?,F(xiàn)在正好歇一歇?!?p> 老夫人沒開口,只是微微一笑,仿佛根本就沒看到底下的暗流洶涌,只是開口道:“當(dāng)年你母親留下來的嫁妝里也有不少田產(chǎn)莊子,還有商鋪。當(dāng)初說好了一半給你做嫁妝,一半給你哥哥。你哥哥成天不見人,也沒個人幫他管著這些事情,我看你這幾年也做得很好,干脆全部拿去。也省得**心?!?p> 老夫人話音剛落,她身邊的丫頭似早有準(zhǔn)備的,立刻捧出一個盒子來。
盒子是打開的,里頭是一疊地契房契,還有幾本賬本。
只消得看一眼,誰都能看出這小小的一盒子的價值,絕不會太少。
蕭筱青臉上的笑容直接凝固了,她怎么也沒想到,辛苦布局了半晌,好不容易讓老夫人將權(quán)利收回,可是轉(zhuǎn)眼間,卻又讓蕭凌煙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
誰知道老夫人有沒有往里頭貼私房?
雖然老夫人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些都是方氏留下來的,可是蕭筱青還是覺得,既然已經(jīng)是交到了老夫人的手上,自然就該是蕭家的。
是蕭家的,自然也是她和蕭正成的。
可是現(xiàn)在,不僅沒有她們的份,竟然還全部給了蕭凌煙?!
蕭筱青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的堵住了,噎得難受。
她很想反駁,可是老夫人已經(jīng)將話說得明明白白,她怎么反駁?
所以,蕭筱青只能選擇壓抑。
只是,她那一臉陰沉還是讓人不難看出她的不快。
蕭凌煙看也不看,甚至沒有客氣,直接就讓丹枝將東西收了。
而這樣的情形落在蕭筱青的眼底,更是讓她心頭一陣翻江倒海。
就連一直都沒有異樣的蕭正成,此時也忍不住攥緊了拳頭,死死的抿住了唇角。
蕭筱青深吸了幾口氣,才將胸口的不快壓了下去,她僵硬的笑了笑,以玩笑的口吻忽然言道:“娘真是想得周到,那樣早就給妹妹準(zhǔn)備了嫁妝。連大哥娶親的也準(zhǔn)備了?!?p> 蕭筱青心想:老夫人既然貼心要給她,那也不是不可以,就當(dāng)是嫁妝。
這樣也好,算起來倒是節(jié)約了一大筆。
畢竟出嫁和娶親,可都是不小的開銷。
如今這樣說了將來蕭凌煙嫁人和蕭天成娶親的時候,她就能名正言順的不出一分一毫,因為大姐是有規(guī)定為妹妹和其他孩子準(zhǔn)備嫁妝的。
在蕭筱青的心中,她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為,蕭凌煙不再管家,那么自然這權(quán)利就應(yīng)該落在她的頭上。到時候她管家了,話不花錢還不是她說了算?
蕭筱青的算盤打得很精明。
想到能這樣節(jié)約一大筆,她忍不住又露出了笑容。
甚至蕭正成聽見了,也松開了手指,重新又露出一絲笑容來。
蕭凌煙沒有開口,只是平靜的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早已經(jīng)皺起了眉頭,此時看著蕭筱青那副嘴臉,再也忍不住的冷哼一聲:“誰說這是嫁妝了?就算是嫁妝,也是她母親準(zhǔn)備的。咱們蕭家難道嫁女兒還能簡單了?嫁妝我早就準(zhǔn)備好了,不用你瞎操心?!?p> 言下之意,將來蕭凌煙出嫁的時候,就有兩份嫁妝。
一份是方氏留下來的,一份是蕭家出的。可見將來是何等的風(fēng)光?
蕭筱青只是在腦子里想了一下那情形,就已經(jīng)心疼得不行。
蕭家的財產(chǎn)雖然不少,可是也不能這樣敗家啊!
蕭筱青臉上的笑容幾乎來不及收起,就直接變得僵硬。
甚至她只顧著心疼錢財?shù)膿p失,連老夫人的不快也忽略了。
老夫人不想再看蕭筱青折騰下去,當(dāng)下索性一揮手:“好了,我也累了,你們散了吧?!?p> 蕭筱青雖然還想爭辯,可是看了一眼老夫人陰沉的臉色,只得忐忑的閉上了嘴巴退出去。
蕭凌煙也起身出去,卻沒想到老夫人卻道:“凌煙留下。”
于是她又安然的坐下去。
然后眼尖的看見蕭正成涂了鮮紅蔻丹的指甲有一根已經(jīng)斷裂了。甚至還有淡淡的血跡浸染在白色的帕子上,他不是男的么,怎么學(xué)女孩子涂指甲油。
很顯然,這指甲是剛剛才斷開的。
至于怎么斷開,不用想也能猜得出來。
只是,蕭正成卻似乎對手指上的疼痛渾然不覺,依舊緊緊的攥著手,一臉的平靜。
只是,步伐有些僵硬了。
蕭凌煙微微一笑,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如何?
等到人都散盡,老夫人也隨意的靠在墊子上開口言道:“過兩日,你陪我一同進(jìn)宮一同趟?!?p> 蕭凌煙微微詫異,抬頭看向老夫人:“進(jìn)宮?”怎么突然要讓她進(jìn)宮?要知道這么多年來,她可是很難得進(jìn)宮一次。每次進(jìn)宮,幾乎都只有老夫人一人。
老夫人點點頭,飲一口熱茶,聲音有些飄忽:“恩,進(jìn)宮。榮妃說你及笄了,還沒見過你,想見見你。你好好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p> 蕭凌煙低頭看自己鞋子上繡的纏枝蓮花,忽然就明白了榮妃的意思。
輕輕點點頭,她沒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恩,我會好好準(zhǔn)備?!?p> 表面上云淡風(fēng)輕,可是實際上,她的心里已經(jīng)驚濤駭浪。
緊緊捏著手指,她深吸一口氣,明白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
這一次,關(guān)乎她一輩子的幸福。
她必須竭盡全力。蕭凌煙一大早就被丹枝叫醒了。
丹枝親自捧了洗臉的水幫她凈面,然后又伺候她穿上一早就配好的衣服。
接著,梳頭,勻面,描眉,抹唇,貼花黃。
一樣樣做下來,一絲不茍。
鏡子里也漸漸出現(xiàn)了云鬢高聳,眉目如畫的少女。
黛眉彎彎,星眸璀璨,唇若桃瓣。端的明**人,一股子青春少艾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忍不住被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