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怎么回事
齊鈺知曉,王姨娘的事可以瞞家里的任何一個人,卻不能瞞寧夫人。
次日一早,齊鈺先讓人去請了大夫,然后才領著人去了國公夫人的院子。
她到時國公夫人還沒起,齊鈺便靜靜的候在屋外,沒有讓人去打擾。
直等到快辰時,國公夫人知曉她來,才忙讓人請她進去。
國公夫人見她一身寒氣,不禁嗔怪道,“來了怎么不進來等,瞧瞧這手冰得?!?p> “兒媳無礙,母親院中風景好,平時也無暇細賞,這會便看得癡了?!?p> 齊鈺這般說,國公夫人自是不信的,轉臉問身邊伺候的人。
只見方嬤嬤笑道,“是少夫人體釁主子,怕進屋會打擾夫人休息,便在院中等了?!?p> 國公夫人聞言心中一暖,為齊鈺這份體貼感動。
她除了世子,還生了貴妃這個嫡長女,姑娘在家時,有回生病睡著,她也似她這般體貼,生怕吵擾了她硬是等她睡醒了才進屋。
心中雖感動,卻不贊成齊鈺這做法,冷著臉對方嬤嬤道,“她年紀輕不懂事,你怎么也不攔著點,這要是真凍著了可怎么好?”
方嬤嬤一思量,也是一陣后悔,如今夫人和二夫人都病著,府中大大小小的事都靠少夫人打點,少夫人若真病倒了可如何是好。
方嬤嬤連煽了自己兩個耳光才停下來。
“是老奴疏忽,請夫人責罰?!?p> 齊鈺見方嬤嬤這般,原本想攔卻被國公夫人制止。
方嬤嬤認了錯,國公夫人才道,“好了,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可不能輕饒?!?p> 方嬤嬤連忙謝恩。
齊鈺這才道,“方嬤嬤下去上點藥吧,這天這么冷,若是再凍著了容易生凍瘡的?!?p> 說完又對國公夫人屋里的其他人道,“都下去吧,母親這里有我伺候。”
昨晚的事,國公夫人也有所耳聞,知道齊鈺必是要將人支開,好與她解釋這事,點點頭讓伺候的人都下去。
待人一走,齊鈺屈膝跪在國公夫人面前。
“兒媳僭越,請母親責罰。”
按理說那王姨娘是國公爺的姨娘,就算不是正正經經長輩,卻也是生下子嗣的庶婆母,要罰要殺,那也只能是國公夫人下令,還輪不到她這個晚輩。
只是昨日那般,若不好生敲打,在這風雨飄搖的時候,底下眾仆一個個的有樣學樣,國公府不等皇上下令查抄,自己就得先完蛋。
“起來吧,這事你做的對,我與你二嬸都病倒了,你若不借機立威,震住府中那些有異心的人,怎么管事?更何況,那王姨娘,確實該殺!”
齊鈺見國公夫人眼中腥紅,咬牙切齒,知道她是真的動了怒,忙出聲安撫。
“母親勿惱!”
國公夫人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搖搖頭道,“你且回去歇著吧,昨日忙到半夜也辛苦了,母親這里有方嬤嬤,你不必擔心?!?p> 齊鈺見國公夫人真的沒什么事,才提意道,“讓大夫請個平安脈吧,這樣兒媳也能安心。”
得到國公夫人應允,齊鈺喚了人進來伺候,順便將大夫一并請了進來。
大夫把完脈,確認國公夫人真的沒有大礙,齊鈺才起身告辭。
方嬤嬤將人送到院外,才回到國公夫人身邊。
小心翼翼的道,“夫人,秦家昨日也來人了,要接少夫人……”
方嬤嬤將齊鈺與秦文的話一字不落的轉述給國公夫人聽。
以及后來,秦家送來斷決書,齊鈺直接按下手印的事也一并說了。
寧國公夫人聽完,不禁長嘆一聲。
“是個好的,只是太難為她了。以前,以前是我誤會她了呀,其實她對清兒才是真真正正的一片癡心啊。只是,她與清兒還未圓房,又無子嗣傍身,若是真留在寧家一輩子,是寧家的福氣,卻也太對不住她了?!?p> “夫人是想?”
方嬤嬤到底跟在國公夫人身邊伺候多年,多少還是能摸著點主子的心思的。
只是,這時也不敢妄言。
國公夫人的確心中有想法,只是寧家還不知道能走到哪步,嘆了一聲道。
“這事言之過早,只要她能在這時一肩挑起寧家,日后寧家定不會負她就是?!?p> 寧家從大門到內廊,俱已掛滿白綢,燈籠也換成了白色,現在闔府上下,只等寧六郎扶棺回京。
那時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齊鈺見著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也的確是覺得累了,便想回房歇會。
誰曾想這人還沒到院子,便見管家匆匆追來。
“少夫人,謝家上門退還二小姐庚貼說要退親。”
齊鈺頓時精神一震,原本臉上的倦色一掃而空。
“你說的謝家可是謝大學士府上,與二小姐訂親的那家?”
齊鈺問完就覺得自己是糊涂了,這府上也就兩位姑娘,二小姐寧夢雅年方十七,與謝家大公子定親三載,婚期定于今年臘月初八。
原本,寧家已經在準備二小姐的婚事了,謝家與寧家六禮已經走了過半,年前就要完婚。
寧國公戰(zhàn)亡按理寧家二小姐要守孝,但大晉有規(guī)矩,適齡女子若是早已訂親,可在喪期百日內成親。
寧二小姐與謝家大公子,婚期早定,而正好又在寧國公喪期百日之內。
原本,可以等寧六郎扶棺歸來,寧國公與眾少將軍入土為安,過后再行婚禮。
安全又不耽擱婚期,可這關頭謝家卻上門退還庚貼,其用意十分明顯。
若說于家、李家兩位夫人,上門接三少夫人、四少夫人歸家有落井下石之嫌,今日謝家所作之事,那便是在打寧國公府的臉。
“我去見見謝家的人?!?p> 齊鈺轉身往回走,卻吩咐向邊的春梅道,“你去國公夫人那里走一趟,小心回稟此事,請夫人拿個主意?!?p> 退親之事關系到寧二小姐一生,她也不敢親言退與不退,這事還真的只能問國公夫人。
“是,少夫人。”
春梅應聲退下,齊鈺則加快了腳步。
只是哪里想到,她到前院去是一個謝家的人也沒看到,只留了一張孤零零的庚貼在那里。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