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望子成龍
八月十五是中國人講究團圓的好日子，深秋嗜睡，老太爺和太夫人早早進了房休息，葡萄架下，只剩下陳翊一家三口，賞月吃月餅。
“今日是我兒霍翀的生辰，希望老天爺保佑他平安健康，早日學成回國?！鄙螋崴蝗苏驹诓贿h處，只見昏暗的光線下，有人雙手合十，嘴里碎碎念著。
“娘，你沖著月亮許愿呢？”沈翱趴在欄桿上，看了許久才看清楚，向她揮了揮手。
沈翎霜不語，怕是兒子聽到了些什么。
這么多年，每當她郁郁寡歡，總是喜歡一個人躲起來，沈翱一直和好奇，又不敢多問，他跑到娘親面前，拉著她進了葡萄架下。
陳翊見狀，解釋道：“你娘是在許愿，保佑我們一家三口永永遠遠在一起！夫人，是嗎？”
沈翎霜望了一眼正品著紅酒的陳翊，氣他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
關(guān)于霍翀，沈翎霜從來沒有在沈翱面前提及過這位同母異父的哥哥，不是不說，是不敢說。不說是為了保護霍翀，說了會引起陳府的紛爭。
“他什么時候能回來？”沈翎霜意有所指。
陳翊放下手中的酒杯，抿嘴算了算：“應(yīng)該快了吧！”
“娘，誰要回來？”沈翱睜大眼睛，好奇地問著沈翎霜。
陳翊怕沈翱知道她母親的陳年舊事接受不了，突然一轉(zhuǎn)話題。
“翱兒，這一年，跟著軍師學了些什么？”陳翊心里有著自己的盤算，想先聽一聽兒子的意見。
“還不是學那些老頑固?！鄙虬靠谥械睦项B固，其實就是入門的基本知識，若連這些理論都不學，那日后怎么進行實踐。
“你踏踏實實一步一步來，欲速則不達?！鄙螋崴团聝鹤尤昼姛岫?，那些年不知道氣走了多少德高望重的老師，害得他們夫妻倆登門道歉，花了銀子又丟了面子。
“知道！知道！您跟軍師一樣啰嗦。”沈翱厭煩極了，隨口應(yīng)付著，娘親言行舉止與那軍師大人如出一轍，仿佛她們倆才是母子。
沈翎霜若有所思，隨手拿起一個水果，低頭處理起來。
陳翊見沈翎霜不語，還故意追問著沈翱：“你覺得軍師怎么樣？”
沈翱立刻明白陳翊的言外之意，反問道：“爹這么一說，若我不滿意，可以幫我換一個的意思唄？”
沈翎霜直接殺了一個眼神過去，倆父子面面相覷。
陳翊話鋒一轉(zhuǎn)：“因材施教，我的意思是若你不是那塊料，我怎可為難軍師?！?p> “他可是猛禽組的，可厲害了。”沈翱向父母炫耀了一下軍師的等級。
“那你屬于什么組？”陳翊聽得兒子這般天花亂墜，興致勃勃地問道。
“家禽。”沈翱低頭嘀咕。
“哈哈哈……”陳翊差點笑噴，“他不會說你是丑小鴨吧？”
此時，沈翎霜也被逗笑了。
“娘，你看，爹是在嫌棄我嗎？”沈翱知道這是爹一貫哄娘的手段，便加碼客串直撲到沈翎霜的懷中。
陳翊見沈翎霜表情有一絲回暖：“丑小鴨也能變白天鵝，你娘在我心里就是天仙下凡?！?p> “不許你半途而廢，傷了娘的心?！鄙螋崴虬康念~頭，輕聲細語。
“終有一天，我要變得和他一樣強大，保護爹娘?！?p> 這一切，正好被遠遠靜望的霍羽盡收眼底，心里卻冷若冰霜，原來她對待孩子還可以如此溫柔。這樣的溫柔，他只記得在逃亡的路上曾經(jīng)見過。
皓月當空，他立足片刻后，轉(zhuǎn)身悄悄回了房間。
……
“霍羽！”第二天一大早，沈翎霜叫住了晨練回府的霍羽，“昨個兒，可嘗了我親手做的月餅？”
“嘗過了，原想當面感謝，看到你們一家人其樂融融在賞月，就不打擾了！”
“你??！在陳府不用拘束，當做自己家就行，想要吃什么盡管說，我給你做?！鄙螋崴膊恢溃瑢粲鹛貏e親，什么都想給他最好的。自從霍羽入住陳府，除了軍裝，里里外外的行頭，全是沈翎霜親自置辦的。
“勞煩陳夫人了！”
女主人這么照顧一個外人，多少有人傳話，引起些是非。
沈翎霜怕霍羽不好意思，就常常在下人面前嘮叨：“先打個樣，若是翱兒長大也能像軍師那樣，就幫他也打造一身，我先練練手罷了?！?p> “你看，這塊布料給霍羽做一身，好嗎？”
一旁的丫頭連連點頭：“軍師本身就長得好看，要是稍加打扮，說不準是誰家的大少爺呢！”
霍羽抬起頭，出神地望著她，想說些什么，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是不是有話同我講？”沈翎霜覺得這孩子，除了上戰(zhàn)場英勇無畏，其他時候都像個悶油瓶，喜歡看書，不愛說話，日常也沒有什么朋友來找他。
“您可喜歡吃太和櫻桃？下回我?guī)б恍┘亦l(xiāng)特產(chǎn)給您嘗嘗?！?p> “你怎么知道？”沈翎霜只知道霍羽是杭州人，怎么會向她推薦徽州特產(chǎn)，“不僅如此，我還嘗過銅陵酥糖、懷遠石榴、三潭枇杷……你是不是都要將它們帶來？”
霍羽不做聲，嘴角微微上揚，是被她逗笑了。
“你還是多笑一笑，更好看！”很難得見到霍羽的笑容，沈翎霜鼓勵著他。
霍羽突然停頓了幾秒，收回了笑容：“您可曾去過徽州？”
“嗯！生活過一段時間，曾經(jīng)有個故人帶著我嘗遍了徽州各地的特產(chǎn)?！?p> “那故人可好？”霍羽說的他，就是霍翊龍，他正在試探這個女人。
“他一直在我心里放不下，我一直在找他。”
“陳司令知道此事嗎？”霍羽有些驚訝，她沒有避諱，直接將心里的話同他講了。
“知道又如何，總不能將他從我的心上剜去吧！”
“如果你找到他，會拋下陳府的一切，跟他走嗎？”霍羽的這個問題曾經(jīng)陳翊也問過她，殘酷的選擇再次擺到了沈翎霜的面前。
“是羽毛的羽，對嗎？”沈翎霜抬起頭，仔細地看著霍羽，她發(fā)現(xiàn)他的輪廓似曾相識。
“什么？夫人還未回答我的問題?！?p> 沈翎霜的眼神低沉下去，半天沒有回神。
“不會，對不對？”見沈翎霜沉默，霍羽又一次問道，他知道陳府里也有了她的牽掛，即使那個他重新出現(xiàn)了，她亦不會放棄眼前的榮華富貴。
這時一丫頭跑來，打斷他們的談話：“少奶奶早餐做好了，老太爺和太夫人都起身了，喚您去前廳……”
沈翎霜邀請霍羽一起吃早餐，被他拒絕了，因為他沒有這個習慣，轉(zhuǎn)身去房間換衣服。
“少奶奶，您怎么了？”
“我第一次看到他的名字，我以為是他！”她望著他的背影，緩緩說道。
“那是他嗎？”
“我的翀翀不會這么冷漠，不會不認我這個娘親。”
選擇誰，這個問題沈翎霜在心里預(yù)演了無數(shù)遍，最后對誰都是一種傷害，她目前唯一希望的是遠在他鄉(xiāng)求學的霍翀平安順遂，兒子能體諒她作為母親望子成龍的一番苦心。
……
春去秋來，寒去暑往，霍羽帶著沈翱一關(guān)又一關(guān)的闖，終于年滿二十歲的沈翱練就了一身本領(lǐng)，進了攀禽組，入編軍備處，和霍羽成了同門師兄弟。
“你比我想象中，進步的更大?！被粲鹫驹诖髽情T口，等著沈翱。
沈翱在霍羽面前，故意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入取通知書：“軍師大人，想不到吧？從今晚后，我們從師徒關(guān)系變成了同門兄弟?！?p> “油頭垢面，我沒有你這樣的兄弟！”霍羽最見不得如此風氣，嚴肅地反駁道，沈翱這個有錢人，軍備處人人得知，當然會打扮自己，成天一副富家少爺模樣，還得關(guān)照自己的小兄弟。
“小氣鬼！”沈翱偷偷的在心里暗罵道，可知這世界有多少人相當我的兄弟，不知好歹的家伙。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是我最后一句忠告，往后踏入軍備處，我們就是對手，各自保重吧！”
“說的那么嚴重干嘛？朋友都不能做了嗎？”沈翱的預(yù)期帶有幾分調(diào)侃。
霍羽見他屢教不改，最后警告他說：“上了戰(zhàn)場，一不留神就會鹿死他手，你以后就會明白，我究竟是敵是友！”
霍羽丟下一句忠告，夕陽將暮，兩旁的梧桐樹葉沙沙作響，軍備處的小道上，拖著他長長的背影，沈翱覺得除了他的冷漠，兩人簡直像極了。
軍備處每五年會在各組選拔一次新的統(tǒng)領(lǐng)者，無論是誰，都有資格參加。之前，霍羽已經(jīng)連續(xù)奪得三連冠。
“快快快！大家趕緊押注?！睂嬍依铮粠徒M員紛紛投給了獵鷹隊長霍羽。
“都當了15年了，還想繼續(xù)？”沈翱躺在床上大言不慚，那么優(yōu)秀，怎么會在我家屈才多年，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你可別小看霍隊，常勝將軍，是也！”
“那是因為他還沒有遇到一個真正的對手?！?p> “聽說，你也是他教出來的？”
“你們當中可有人押我贏？”
“去你的吧！初出茅廬就敢豪言壯語，你不怕活著走不出軍備處大門嗎？陳司令可就你這么一根獨苗?！鄙虬康脑?，引來了眾人的一致嘲笑。
“還有誰，要競選隊長的報名表？”
“我！”沈翱血氣方剛，一下子就從床上跳起來，“叫你們瞧不起我！”
這一切，被門縫外的猛禽組袁組員盡收眼底。
“那小子，在懷疑你的目的?！?p> “什么目的！你聽說過嗎？毀掉親手培養(yǎng)出來的東西，那才叫戰(zhàn)勝自己。”
“霍隊，你和那小子不會有什么深仇大恨吧？”袁組員想不通，霍隊為何偏偏選了剛進來的新組員，“他可是陳司令唯一的兒子啊，動不得，動不得！”
“他若一直生活在保護傘下，永遠都不會長大?！?p> “反正，我是不敢得罪他?！痹M員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
“沒用的東西，給我滾出猛禽組?！?p> 袁組員一聽，嚇出了一身冷汗，趕緊閉嘴走人。
軍備處配有一文一武兩大職能系統(tǒng)，文職沒有挑戰(zhàn)，多年吸收軍事教育的沈翱考上了8組之一的攀禽組。
鳥綱科里的攀禽指的是像夜鷹、啄木鳥、翠鳥類，腳短而強健，不善于長距離飛行，適應(yīng)在樹上攀爬。這也符合沈翱的個性，短暫的爆發(fā)力，不適合長線作戰(zhàn)，但可以居高臨下，統(tǒng)籌作戰(zhàn)部隊。
猛禽、攀禽、鳴禽、涉禽、游禽、走禽、飛禽和家禽為軍備處8大組，競賽報名總?cè)藬?shù)為180人，按比例逐層減少。比賽規(guī)則，從底層往上，倆倆對決，從中能晉級到猛禽組的人，才能與猛禽組固有的5名組員PK，最后勝出者為新一屆隊長。每個普通組員都有機會到達金字塔頂尖，形成最新排位。
“喂，我們攀禽組一共多少人？”
“你是新來的吧？”
“別啰嗦，快說！”
“加上你我，一共10人?！?p> “這么少？”沈翱大吃一驚，原來組員是按1：2：3：4：5：6：7：8的比例，先得贏了團隊賽，才有機會參加個人選拔賽。
“有壓力？現(xiàn)在退出還來得及?！蓖蝗辉M員出現(xiàn)在沈翱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好狗別擋道。”沈翱瞧都沒瞧人家一眼，就直接開了嘴瓢。
“是我！”那人狀態(tài)良好，諷刺人的話一點都不能攻擊到他的內(nèi)心。
“我說你這個人，聽不明白我的意思嗎？我管你是……”沈翱抬頭，睜大了眼睛，看到袁浩天戴著猛禽組的隊徽，心里甚是不服氣。
“別激動，我不會得罪你的，我知道你靠山大，我只是來通知你，有人要對付你，你得小心點。”袁浩天得意地幫他整了整攀禽組的隊徽，他的言語充滿了挑釁的味道，更加堅定了沈翱參加比賽的決心，連當年的手下敗將都可以晉級混到猛禽組，那也難不倒他。
競賽分兩大類，一是涉及政治、經(jīng)濟、科技、軍事、歷史和地理的理論考核；二是陸軍武器裝備的實操考核。
軍備處隸屬國家陸軍分支，它不包含海軍、空軍等其他武器裝備體系，陸軍是由蔣公本人及軍事委員會直接管轄，軍備處自然也提高了等級。它主要是配合陸軍運用配套武器，達到情報的傳遞、跟蹤指揮、控制摧毀敵方和后勤保障補充等功能。
這時，從榜單上轉(zhuǎn)移視線的霍羽，見到了袁浩天和沈翱兩人。
“教了這么多年，該回報我了。”霍羽直盯著沈翱的眼睛。
“軍事大人，不，師兄?！?p> “噓！別亂叫，會讓別人以為我會對你放水，我們沒有那么好的交情?！?p> “你都沒聽我說完?！鄙虬科媪斯至耍粲鹪陉惛驮谲妭涮幒喼迸腥魞扇?，“你就這么走了？”
回到寢室，沈翱拿出紙筆，在白紙上畫了一個金字塔，將各組人員名單排列上，剔除底層的普通組員，最后進入他視線的一共50人，在一個月內(nèi)熟悉他們，并找出取勝的方法，是他目前唯一可行的作戰(zhàn)計劃。
霍羽一邁出大樓，就發(fā)現(xiàn)樓上有人。
他靠在門柱上，望著毫無反偵察能力的沈翱，他竟然愚蠢地偷偷摸摸記著小本本：“一個只會觀察別人的人，最后也會暴露自己的缺點?！?p> 沈翱頭一轉(zhuǎn)，發(fā)現(xiàn)霍羽在跟蹤他：“你又來笑話我，你不是裝作不在乎我嗎？”
霍羽向前拍了拍沈翱的肩膀，提醒他：“我不是來笑話你的，我是來提醒你，下個月月初理論考，可別讓我失望?！?p> “放心，我就算記不住我姓名，我也永遠記得你逼我記那些老頑固的畫面?！鄙虬靠粗粲痣x開的背影，大聲喊道。
那些軍事理論，沈翱都不用復(fù)習，自己跑到腦子里去了?？粗渌杖找挂蛊疵磿慕M員，他竟然對他們心生同情。
直到月初，他看到墻上押注的名單上，至始至終只有一個支持者，那人還是軍備處最底層的食堂管理者，八十歲還掙扎在就業(yè)崗位的一個白頭老翁，打飯閑聊時他問老人為什么要投給他，得到的回答竟然是其他人員都滿了，不給投，沒辦法才投了他。
他走過走廊，好像聽見有人在笑他。
他去了浴室，好像聽見有人在笑他。
他進了夢鄉(xiāng)，夜夜聽見有人在笑他。
直到月中放榜的時候，他才笑了。
文化課，他排在了第10名，不是最優(yōu)秀，但好歹也有資本吹一吹了。
“沈翱，你是怎么學的？我都沒瞧見你下功夫?！笔矣蚜w慕極了，此時偷師怕是為時已晚，因為他自己墊底了。
“不跟你吹，這就是天賦?！钡膸讉€字，沈翱已經(jīng)炫耀完畢了，氣得室友都不想跟他講話。
月底的實操考核可不是鬧著玩的，真槍實彈，考場如戰(zhàn)場，猛禽、攀禽、鳴禽、涉禽、游禽、走禽、飛禽和家禽8個大組準備就緒。
主考官在司令臺發(fā)號施令，強調(diào)這次考核絕不是演習。所有隊員的表現(xiàn)直接影響到畢業(yè)分配，千萬別掉以輕心。
沈翱居高臨下，先是一一分析了各層的團隊作戰(zhàn)，家禽組與飛禽組最大的區(qū)別是飛禽組善于思考，反應(yīng)能力強于家禽組。最后家禽組無一人通關(guān)，直接將飛禽組送入與走禽組比賽。
走禽組善于陸地打野作戰(zhàn)，狡兔三窟，訓練有素，飛禽組經(jīng)不住誘惑，只能全軍覆沒。
走禽組與游禽組比賽，游禽組最大特點是在水中作戰(zhàn)，但并不善于陸上，這次競賽他們吃了大虧，沒有晉級也是人之常情。
到了涉禽組，組員個個人高馬大，不易被激怒，他們防守多于攻擊，聽說過一句成語“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嗎，說的就是涉禽組組員的特點。這一場，又是走禽組得勝，涉禽組全軍覆沒。
鳴禽組身材矮小，善于躲藏，運用控制聲音驅(qū)走敵方，這使得走禽組極為不適應(yīng)，部分組員不得不被迫離開。
最后統(tǒng)計走禽組剩10人，鳴禽組剩5人，加上攀禽組10人，猛禽組5人，目前局勢與沈翱預(yù)演的結(jié)果差不多。這剩下的四組人馬可以結(jié)盟，可以選擇繼續(xù)逐層往上比賽。
組員們經(jīng)過仔細分析，一層一層往上競逐，最后和猛禽組對抗，優(yōu)勢并不存在。所以選擇了組隊結(jié)盟，考官最后允許了比賽規(guī)則改變，這樣更能體現(xiàn)組員們的綜合能力。
沈翱作為攀禽組的小諸葛，他認為和猛禽組結(jié)盟并不可靠，反而會被反殺，他提議選擇走禽組。
“沈翱，我們不是比人數(shù)多，我們團隊戰(zhàn)，講究的是智取?！?p> “你現(xiàn)在跟我講智取，那你說選誰？”
“我覺得應(yīng)該選最強的猛禽組?！?p> “我覺得應(yīng)該選能控制聲音的鳴禽組?！?p> 這時，走禽組向攀禽組走來，原來正當他們猶豫不決的時候，猛禽組已經(jīng)和鳴禽組結(jié)盟成功了。
“沒得選了！”
“這拖延術(shù)，不正中你懷？”攀禽組的其他組員忿忿不平。
“既然如此，那就商量對策吧。”
走禽組一路擊殺，他們的優(yōu)勢很明顯，陸地作戰(zhàn)十拿九穩(wěn)，但面對鳴禽組的攻勢，沈翱給了一個錦囊妙計，他從自己身上的絲棉棉襖上扯下了一大塊，每人分發(fā)一團棉花球，塞進耳洞。這樣鳴禽組的優(yōu)勢就顯而易見的沒了，到時兵分兩路，一小隊每人追蹤一個，解決后悄無聲息地回大本營待命，另一小隊跟著攀禽組聲東擊西，分散猛禽組的注意力。
果然，局勢扭轉(zhuǎn)了，猛禽組痛失左膀右臂，鳴禽組徹底涼涼。
“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繼續(xù)結(jié)盟，我們兩組一共20人，還擔心解決不了他們5人？”
“不可輕敵，他們一人可抵我們好幾個呢！”
猛禽組的特點，處于食物鏈的頂端，敏銳的聽覺和視覺，捕殺獵物時強壯兇猛，一旦被盯上，一擊致命。他們?nèi)绱搜该偷墓?jié)奏，大家一定要注意保護自己的安全。
他們最大的缺點就是單獨行動，從不集結(jié)，這也是鳴禽組喪命的原因。
“小諸葛，看不出，你這思維能力蠻獨特的嘛？”
“我都偷窺他們一個月了?！?p> “什么？你還有這樣的愛好？”
“噓！我們繼續(xù)聊作戰(zhàn)計劃。”
輪番上陣，打游擊戰(zhàn)。攀禽組拋磚引玉，引蛇出洞，將猛禽組引入我方陷阱，埋伏周邊的走禽組順勢出擊，最后逐個消滅。
真正用于實戰(zhàn)，這個方案只打掉了三只猛禽，剩下霍羽和袁浩天兩人輕松回了大本營，而走禽組也損失了6名組員，攀禽組損失3名組員。
面對場上的人員比例，猛禽：走禽：攀禽=2：4：7
“怎么辦？小諸葛?！?p> “我有辦法，離間計。”
沈翱派了攀禽組一人前去猛禽組投降，第一次失敗了，組員沒有回來。
第二次派了走禽組一人，又失敗了。
連續(xù)9次舉白旗，都沒有騙過霍羽和袁浩天，場上人數(shù)銳減，猛禽：走禽：攀禽=2：1：1
實在沒有人了，沈翱對走禽組最后一名組員說：“若我不回來，你就投降吧！”
誰知沈翱出了大本營十多分鐘，號角吹響了，他竟然還活著，將攀禽組的隊旗勝利插到了敵方的大本營。
“袁浩天，你為什么要放水？”霍羽抓著袁浩天的衣領(lǐng)，責問道。
“一開始，我告訴過你的，我可不會得罪陳家的人?！痹瓉碓铺煲恢睂⑦@次考核沒有放在心上，那么多雙眼睛盯著，總有得失。這次表面的失敗，并不代表沒有收益。
“你怕他，我可不怕?！被粲鹫f的他，正是沈翱的父親陳翊，他手握十萬兵馬，至今未降。
“我們要整垮的是那小子背后的力量，至于他，他怎么愛玩，陪著他就好?！?p> “看來整個軍備處，你是最沉得住氣的人?！被粲鸱帕耸?，整了整袁浩天的衣服。
“霍隊，算了，輸就輸，他也是你一手帶出來的徒弟，輸給自己，沒什么遺憾。我們的目的可并不僅僅在這里?！?p> “你倒是提醒了我，就讓他短暫的享受勝利的果實吧！”人往往會被勝利沖昏頭腦，毫無斗志。
霍羽放眼大本營外的歡呼聲，整了整自己的衣領(lǐng)子，卸了槍支，跑去了主席臺。
“小諸葛，你是怎么做到的？規(guī)則怎么又變了？”號角一吹，走禽組舉著白旗走出大本營，卻看到攀禽組的組員正在慶祝。
“沈家兵法，三十五計，兵不厭詐！”帥！運籌帷幄，才是攀禽組的核心技術(shù)。
戰(zhàn)場上的規(guī)則就是以不變應(yīng)萬變，這就像一盤棋，看是誰掌握著棋子，當然這其中還得靠袁浩天的叛變，沈翱白白送去了那么多人頭，意在表明他的投誠，最后一擊以身犯險，奪取敵方軍旗，而霍羽卻始終未料到這小子啥方法都敢往戰(zhàn)場上使用。
“那這最后一計是……”主考官疑惑地望著站在面前的沈翱。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猛禽組袁浩天教我的?！鄙虬坑脤O子兵法贏了競賽，也算是對得起曾經(jīng)教過他的軍師大人了。
沈翱雖然贏了比賽，但也只不過是升級為軍備處的大隊長，統(tǒng)領(lǐng)八組。
莊嚴的頒獎典禮上，霍羽將隊長勛章給他的時候，悄悄在他耳邊補充了一句：“終于，我可以安心做軍備處的處長了！”
沈翱一聽愣住了，被軍師大人擺了一道，自己身上完全沒有一種成龍的榮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