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誰才是主謀
回了住處,林晞也在,坐在床頭一言不發(fā)。見她回來,嘴一癟,哭出聲來,“爾雅姐,我剛回去了?!?p> 她也回去了!王爾雅忙上前詢問。
日食之時,林晞也回去了那個世界,可是,她離開的太久,城市變化太大,她還沒有找到自己的家,就又回來了。她一路哭一路喊,想找人幫忙,可誰也看不見她。
看來她和自己一樣,都是本就屬于這個世界的人。
王爾雅把自己的經(jīng)歷告訴林晞,對她說,“我們,回不去了?!?p> 之后,兩個人抱作一團,又痛痛快快哭了一場。
哭過了,王爾雅道:“從此之后就安安心心呆著,想想怎么才能活得更好吧。”
林晞點頭,“小王爺對你那么好,把他抓牢,你一定會有好日子的。只要你好了,你肯定不會不管我對不對?”
“他對我好?”
“當然,你不知道嗎,大家都傳遍了。說從來還沒哪個下人敢像你對他那么隨便,就連其他公子小姐也不敢?!?p> 哼,整天擺著張臭臉要打斷她的腿也叫對她好?這寧錦玉平時脾氣是有多糟糕。
王爾雅搖頭,“別想著靠這些男人,得靠自己?!?p> 林晞頹然坐下,“可在這個世界,我們這些下等的女人,怎么靠自己?”
……
王爾雅又該回寧錦城那里。走之前,她逮著寧錦玉道:“抓緊時間說服你娘,不然下次回來,別指望我給你做變形銀剛?!?p> 寧錦玉連連點頭,前兩天王爾雅給他做了個小玩具,那可是太有趣了。
其他下人遠遠看著他倆咬耳朵,一個丫鬟呲道:“還真會勾引主子,這就戀戀不舍了?”
林晞縮在一邊,看著王爾雅上轎,不吭聲。
還沒到寧錦城別院,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轎子停了下來。王爾雅掀開簾子,外面站了一圈官兵,齊刷刷拿刀指著她。
“叛賊王二丫,拿下!”
去接人的家丁連滾帶爬跑回別院,“王妃!公子!不好了!”
“什么事兒慌慌張張的?”一家三口正在飯廳用早膳。
“王二丫被抓了,她原來和蕭家是一伙的!”
……
進了大牢,王爾雅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蕭潤心被抓。
早有傳聞?wù)f她逃出安國,去了施捷國,但其實并沒有。她一直在幽羅城,出不了城門。
幽羅城守近日家中進了刺客,丟了東西,官兵搜城,刺客沒找到,卻把她搜出來了。
一路押解回永安,還沒上刑,她就全招了。
她說,她只是個從犯,主謀是她的貼身丫鬟——王二丫。
蕭潤心雖是嫡女,但被二夫人欺負得抬不起頭。身患重病,二夫人卻假惺惺找些赤腳郎中,準備將她拖死。這個時候王二丫出現(xiàn)了,她帶來了一個大夫,說蕭潤心以后只要聽她的話,不僅可以活命,還可以復(fù)仇,享受榮華富貴。
蕭潤心答應(yīng)了,從此她身邊就多了個丫頭。
這個丫頭的來歷她并不清楚,但她說到做到。蕭潤心的病很快好起來,還在她的幫助下趕走了二夫人。
她給了她一大筆錢去籠絡(luò)各家夫人小姐,還暗中搭線,安排她與大都護兒子沈牧相識。
而這一切的代價就是,蕭潤心幫她從各府打聽安國機密,她的閨院成了王二丫傳遞消息的接頭點。
而之所以撮合她與沈牧,也是因為大都護府把持著安國的許多軍機要事。
而蕭家之所以暴露,是因為來傳信的探子從蕭潤心的院子里撿了一塊刻著“蕭”字的玉佩,但他還沒出城,就不慎被捕。
這些人都是死士,一旦被捕,立即自盡,玉佩成了唯一的物證。
蕭清認出是兒子的玉佩,以為兒子與外敵勾結(jié),把罪全扛了下來,意欲保住兒子一命。
蕭潤心道,她不知道為什么會有人來救她,那個黑衣人連夜把她帶出城,后來卻什么也沒說,直接把她扔下。她心知越獄罪加一等,便隱藏真實身份,跟著商隊馬車去了幽羅城,想從那里逃出國境。
更讓王爾雅震驚的是,據(jù)蕭潤心交待,當時王二丫帶來的那個大夫,便是護國寺的普厄大師,他在聽到蕭潤心被抓的消息后,已經(jīng)自殺身亡。
那個普厄,原本和王二丫是同伙。但上一次,他卻伙同蕭潤心來試探自己。
他們早發(fā)現(xiàn)了自己不對??蔀槭裁串敃r他們不說出來?
這一切只有蕭潤心知道,可她現(xiàn)在見不著她。
王爾雅整個人都懵圈了,她早知道王二丫有問題,卻沒想到問題這么大,她原來是個敵國奸細,干的是皇城里發(fā)展“漢奸”的勾當!
要死要死,這次真的要死!
王爾雅拍打著牢門,“來人,去通知樂逸王府的小王爺,他知道,我是無辜的!”
事情涉及到寧錦玉,牢頭不敢怠慢,趕緊向上匯報,說是小王爺能給嫌犯王二丫作證。
可沒想到宗正府長官到了樂逸王府,見了寧錦玉,寧錦玉只莫名其妙回了句,“啊?我可和她不熟,什么都不知道?!?p> 王爾雅心灰意冷,早知道,這些公子哥們誰也靠不住。
王二丫被提審了八次,可不管審多少次,她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問她怎么和敵國牽的線,她不知道。問她還有多少同黨,她不知道。問她是不是被蕭潤心冤枉,她還是不知道。
這一關(guān)押,就是一個月。
牢房里的東西難吃得要死,雖說她不是第一次進來,早該習慣,但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下去。唯一比上次好的是,可能因為是重要嫌犯,怕把她打死的緣故,審了這么多次,還沒對她用大刑。
不過無所謂,王爾雅早不掙扎了,老老實實等著砍頭的那一天。她連一句為自己脫罪的證詞都拿不出來,怎么逃得過這個劫。
她倒是說過她不是那個干壞事的王二丫,那個人已經(jīng)穿越去了其他世界,但有人信,那才有鬼了。
王爾雅正在發(fā)呆,數(shù)著自己進來了幾天,一個獄卒進來打開牢門,把她交給兩個官差,“大理寺提審?!?p> 一個陰暗的地下室里,橫七豎八堆滿了各式寒光閃閃的刑具,屋子中間擺了兩張桌案,一橫一豎,一高一低。中間橫著那張后面坐著一個官員模樣的中年男子,捻著自己的山羊胡須。豎著那張后面坐著一個老頭,桌面上擺了筆墨印泥和幾張泛黃的宣紙,其中有一張卷起來,依稀能透過紙背看到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