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我真的只是找她聊天
“別急,總會有辦法的,我就不相信了,讀了那么多年書,見過那么多高科技,咱倆還混不走了。”
林晞有些焦慮,“你不明白,咱們那個世界學(xué)的東西在這兒用不上,這個世界只認(rèn)權(quán)和錢,其他都不好使?!?p> 又道:“我沒法不急啊,過了今日,我就必須要接客了,我可就真成……真成一個妓女了。本以為,本以為你能……把我贖出去……”
林晞?wù)f不出話,咬著唇就快要哭出來。
“你再堅(jiān)持兩天,我想想辦法,我是沒錢,但我那兩個主子有錢……還好騙,我一定不會不管你的。”
“贖你要多少錢?”
林晞比出兩根手指頭,“兩萬兩白銀。本來不止這個價錢,但我一直不愿意接客,媽媽嫌我不能掙錢,有這個數(shù),就一定能放我走?!?p> 兩萬兩,王爾雅有點(diǎn)兒傷腦筋,買她兩位小王爺各花了五百兩,已經(jīng)震驚家仆界了,這得把她再賣二十次,才夠給林晞贖身的。
但看著林晞的眼神,她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我盡力?!?p> 聊到半夜,王爾雅出去,外面還是歌舞升平。今日來的人多,雖然頭牌讓別人得了,但他們多半也知道自己只是來看熱鬧的,不妨礙他們繼續(xù)取樂。
真心郁悶的,只有寧錦玉一個。
王爾雅聽到寧錦玉的廂房里還有人唱曲兒,小心翼翼推門進(jìn)去,見他正和一群鶯鶯燕燕喝花酒。
一看他,寧錦玉桌子一拍,“你現(xiàn)在才出來!”
又看看左右,“你們都出去!”
姑娘們魚貫而出,只剩下他們兩個。
寧錦玉把袖子一挽,“玩兒得挺高興啊,都多久了?我現(xiàn)在很懷疑你根本就是個男的,來,讓爺脫了看看!”
王爾雅一邊躲他一邊解釋,“我啥也沒干,就說了會兒話。我能干什么呀,小王爺您別過來,我一個奴,臟了您手!誒,君子動口不動手??!”
王爾雅像個泥鰍似得,寧錦玉本來喝了半晚上酒,走路都晃蕩,總也捉不住,叉著腰站屋子中間,指著王爾雅道:“你今兒自己給錢,你倒是享受了,我在這兒吹冷風(fēng)!”
“我享受什么了?我什么也沒做啊?”
“那你呆半晚上干啥了?花錢找頭牌純聊天呢!”
“還真是?!?p> 寧錦玉幾乎要吐血,伸手又要來抓她,“我信你個鬼!”
王爾雅昧良心瞎編了,“我發(fā)現(xiàn)他是我老家隔壁林大媽的女兒,多年沒見了敘舊嘛!”
寧錦玉一愣,住了手,“熟人?”
“熟人,熟得不能再熟。”
結(jié)果寧錦玉又繼續(xù)發(fā)瘋,“熟人又怎么樣,不能等我先睡過再聊嗎!”
和這些權(quán)貴公子真的說不清楚道理。
“咱們能說說睡之外的話題嗎?”
“都來這兒了,不睡覺你以為我是來吟詩作賦的嗎?”
“可以啊,太傅才讓您記了錦城小王爺?shù)脑?,您這就認(rèn)輸了,不回他不一首?”
只要一說到寧錦城,特別說到那個“輸”字,話就邁進(jìn)了寧錦玉的心坎里。
寧錦城終于往凳子上一坐,指著王爾雅道:“現(xiàn)在,馬上,立刻,給我作一首出來,要比寧錦城那首好,要更有韻味更深刻!”
“……我付不起剛才點(diǎn)頭牌的銀子,心情沉重,吟不出詩來?!?p> “你!你傻呀,我還真能讓你給,你賣了也不夠給頭牌洗腳!”
王爾雅眼珠子一轉(zhuǎn),“您這樣一說,腦子里突然就跳出一首。半畝方塘一鑒開,天光云影共徘徊。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p> 寧錦玉搖頭晃腦跟著念了一遍,“是挺押韻的,不過我干嘛要詠個水塘?”
王爾雅現(xiàn)在只為長孫無祿感到痛心,堂堂太傅,安國第一文豪,教這樣的草包說出去真是一輩子的恥辱。
無奈,她只能一句一句給寧錦玉解釋,解釋到一半,寧錦玉制止了她,眼睛一挑,“小爺明白了。我也是有文采的人,一點(diǎn)就通?!?p> 王爾雅強(qiáng)忍著沒爆粗口,附和道:“小王爺智慧非凡,佩服?!?p> 突然,她腦子里靈光一閃,這不就是救林晞的大好機(jī)會嗎?
“小王爺,我過兩天就又得去錦城小王爺那里了,到時候……勢必他又得讓小奴作新的詩,肯定還得比給您的好……”
“你敢!”
“兩位都是小王爺,我一個小女奴誰也吃罪不起。罷了,我抵死不從吧,只是下一次,小王爺就不用遣人來接了,我定然已經(jīng)被打死了?!?p> “你少來這套,你想說什么,造直了說!”很奇特,凡是學(xué)問上的東西,他都缺根弦,說其他的吧,他卻清醒得很。
“靈犀姑娘,和我一個老師教出來的,我會的她都會?!?p> “所以?”
“所以您把她贖回去,不就又多個出主意的人?”
寧錦玉摸摸下巴,“贖回去?又能睡又能想辦法,不錯呀!”
王爾雅無言以對,“能不說睡的事兒嗎?靈犀姑娘賣藝不賣身的?!?p> “那我買她一個煙花女子回去干嘛,又貴又不能使?!?p> “出主意啊?!?p> “出主意不是有你嗎?”
“不夠啊?!?p> “夠了?!睂庡\玉說什么也不鉆套。
“行吧,你不贖就不贖,過兩天我去錦城小王爺府上,跟他說說,想必錦城小王爺不缺這個錢?!?p> “你敢!”
……
回樂逸王府時,天都亮了,兩人還是沒在贖身靈犀這件事上達(dá)成一致,不過王爾雅也不敢把寧錦玉逼狠了,她什么身份,可別人沒救出來,自己先遭了殃。
第二天寧錦玉進(jìn)宮上課,下學(xué)回來專門到王爾雅屋里洋洋得意一番,“那首詩好使,太傅說我悟了。你沒看到,寧錦城牙齒都要酸倒了?!?p> 王爾雅不緊不慢,“恭喜小王爺,只是說來可惜,再過幾天,酸的就是您了。”
“你能不說這個嗎?”
“給您事先提個醒。”
寧錦玉先是指著王爾雅鼻子點(diǎn)了半天,最后自己拍了大腿,“我當(dāng)時怎么就同意和他一人一半的,后患無窮!”
“我有個主意?!?p> “免談,兩萬兩,你當(dāng)爺?shù)你y子真是用來打水漂的。打水漂還給個花兒呢,買個妓女回來看?不干!”
次日一早,寧錦城府上的轎子就到了,因?yàn)閬淼臅r候耽誤了一個時辰,寧錦玉說什么也要把這一個時辰拖完才肯讓人抬走。
那邊府上的家仆也著急了,“小王爺,求您通融,王妃等著呢,三缺一……”
王爾雅上轎的時候心情忐忑得很,就怕呆會兒一下轎就被殷王妃拖下來打死,卻裝得氣定神閑,幽幽給寧錦玉留下一句,“想起來了,靈犀麻將打得挺好?!?p> 寧錦玉一愣,很快回過神來,“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