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突然倒閉的制藥廠,又是被洪水沖垮的博物館,一下子我頭腦有些亂。
“王叔,博物館怎么能和制藥廠扯上關(guān)系呢!”在我看來兩個地方根本就瘋馬牛不相及。
老王笑了笑:“這個誰知道??!我也只是聽說,不過……不過幾次值夜班時,我倒是見過博物館的車從制藥廠的倉庫里拉走過幾次東西?!?p> 我再問,老王只是哼哈應付,我也識趣,既然他不想說,話題就此打住吧!
有吳靜涵在,我也沒敢再問白蛇的事,怕她抓住這事問起來沒完沒了,豈不給人家老王兩口添麻煩?有時候文化水平高,也是一件挺可怕的事。
一頓飯吃得很嗨,吳靜涵雖然不再問白色鯉魚的事,可還是問了一大堆關(guān)于黃河的當?shù)貍髡f,什么卡車大小的王八,透明的棺材,老王兩口子似乎很喜歡她,仨人聊得熱火朝天像是認識了很久一樣。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八點,天已經(jīng)全黑了。
“?。√爝@么晚了,我得回去了……”吳靜涵望了一眼窗外,有些慌張。
“要不今晚就住叔這里吧?我閨女的房間一直空著,也很干凈。”
“這個點還不算晚,我到大堤上攔輛車,回去吧!”吳靜涵臉紅地回道。
女孩大都羞澀,這是第一次來老王家,肯定不好意思住下,看著老王夫婦也理解。
離開老王家,我和吳靜涵邁步在鄉(xiāng)村小路上,我竟有種倆人約會的錯覺,剛出村,天空突然劃過一道閃電,緊隨是一個響雷,緊接著黃豆大小的雨點滴落下來。
糟糕!怎么又要下雨了。倆人趕緊加快腳步,跑回了壩屋子,和幾天前那晚一樣,我和吳靜涵的衣服也都濕透了。
“今年雨水不正常?。 边M屋后,我把僅有的毛巾拿給吳靜涵,又找了件自己的上衣擦了把臉。
“是??!按說七八月份是雨季,這都入秋了?!眳庆o涵有些不好意思,擦著臉上頭上的雨水,隨口回道。
壩屋子十分簡陋,只有一張用木板搭成的簡易床,連坐的地方都沒有,我只好掀起被褥,倆人一頭一個坐到了床板上。
外面電閃雷鳴,大雨嘩嘩的,屋里卻是溫暖如春,長這么大我還是第一次單獨和女孩共處一室,心里既激動又緊張,結(jié)結(jié)巴巴的都不知道說什么好。
“你們提到的人頭蛇身的嬰兒是泡在福爾馬林里的標本?”還是吳靜涵打破了僵局。
“嗯!好幾個呢,是些身體畸形的嬰兒,乍看上去像是蛇身子一樣。”我話鋒一轉(zhuǎn),問她,“你說怎么會有這樣的嬰兒呢?”
吳靜涵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正常情況下,嬰兒存在畸形的幾率大約百分之四到百分之六,不過……不過很少有你描述的這么厲害的。”
我也是有一句每一句的瞎聊,隨便聊點啥也比尷尬著不說話強。
“畸形嬰兒是咋形成的?”我問。
“這個……原因很多吧,有天生的也有母體受影響所致,比如懷孕期間吸食毒品或者環(huán)境被重度污染都會導致嬰兒畸形,如果一個地區(qū)嬰兒畸形率偏高的話,也可能和污染或者水質(zhì)有關(guān)?!?p> 正說著,門晃蕩了幾下,看來外面起風了,我趕緊過去想把門關(guān)嚴實。
就當我手摸到門插銷時,恰好夜空中劃過一道閃電,在這一秒鐘的時間里,我看到外面的大堤上若隱若現(xiàn)站著幾個人。
我下意識地倒退了兩步,心也隨之揪了起來。
什么情況,外面大雨如注,況且都已經(jīng)晚上九點多鐘,外面怎么會有人呢?不會是……我腦中冒出一個十分可怕的念頭,又轉(zhuǎn)念一想,或許是街坊們組織人在防汛,畢竟先后不到十天的時間里,已經(jīng)下了三場大雨。
這么想著,我深吸了幾口氣,再次慢慢靠到了門前,把臉貼到了門玻璃上向外望去。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嘩嘩的雨聲傳來。
難道剛才是我產(chǎn)生的幻覺?或許……或許這幾天事情多,神經(jīng)有些緊繃的緣故,剛想轉(zhuǎn)身,恰好又是一道閃電,這一次我看得很清楚,外面大壩地確實是幾個人,看著還都是女人,都耷拉著腦袋,而且還在慢慢走動,不像是來防汛的街坊們。
這次我確定看的很清楚,剛落回肚子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小吳,外面……”
我轉(zhuǎn)過身,本想也讓吳靜涵過來看看,卻看到她雙眼直勾勾地看著我,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你……你怎么啦?”這一刻雖然我還不至于害怕,可一種不祥的預感已經(jīng)冒出了腦海。
吳靜涵沒有說話,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你……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再次問道。吳靜涵依舊沒有絲毫反應,這一下我有些慌了,想想外面的人,又看看眼前神情呆滯的吳靜涵,他們好像一個癥狀。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到底怎么了?我想起小時候爺爺講過的那些妖狐冤魂壓身的故事,頭皮就發(fā)麻起來,這一帶不會是亂葬崗吧!他們都被臟東西壓了身?
屋門已經(jīng)關(guān)緊,外面的那些人進不來,屋里只有吳靜涵,不管她被什么東西壓著,總歸是個瘦弱的女孩,我堂堂一米七五的個子,難道還怕她不成?大不了,先用繩子綁起來……
這么一想,內(nèi)心深處竟然有些小期待。
倆人就這么對視了足有五分鐘,我覺得周圍的空氣越來越壓抑。突然電動閃了一下,我一愣神之際,吳靜涵一下子坐了起來,緩緩朝我走來。
剛才腦中盤算得很好,可這一刻卻不知道該怎么下手了,難道真把她綁起來?這么做傳出去,別人會怎么看我?
算了!見機行事吧!沒準她不會對我做什么……
吳靜涵朝我走了兩步,依舊面無表情,雙眼直直地盯著我。壩屋子里空間本就不大,此時倆人相距也不過一米半,我正想采取點什么措施,忽然眼前一黑,竟然他娘的停電了。
黑暗中屋外嘩嘩的雨聲更加刺耳,周圍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心底冒了出來,瞬間彌漫到了我全身每一個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