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無為寺,張慶之問道:“他們兵分兩路,一路往北對付極喜道葉靈子眾人,一路南下對付五神窟高霧,我們怎么辦?”
“葉靈子讓義父蒙此大難,我想北上?!泵鸬溃骸皯c之,我們北上去吧?!?p> 張慶之想了好一會兒搖頭道:“羽哥,聽你說那李仁武躲在五神窟,我倒是想南下去尋他,為鎮(zhèn)河村的鄉(xiāng)親們報(bào)仇?!?p> 毛羽一想也是,高霧害死了安道全,他應(yīng)該南下,可是一想起魯通,他便對葉靈子恨得牙癢。
正當(dāng)毛羽為難時,張慶之說道:“羽哥,要不這樣吧,我倆分開各自行動,反正你已經(jīng)南下了一回,這次你就北上,換我南下,可好?”
毛羽想了想,說道:“也好,就這么定了,我北上,你南下,讓我們看看這些惡人的下場如何?!?p> 商量好之后,兩人就分頭行動了。
……
自從張慶之開始修煉那極為普通的養(yǎng)氣吐納之法后,便感到體內(nèi)那兩股異種真氣越來越渾厚,特別是在正午時分和亥子相交之時,自己在太陽下和月亮下吐納,能感覺到十分濃厚的日月精華之氣被自己吸入體內(nèi),每每這時,自己體內(nèi)那兩股真氣似乎幻化為龍虎一般,將日月精華吞食,每吞食一絲日月精華,真氣便渾厚一點(diǎn)。
而隨著真氣的成長,自己的身體也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耳聰目明,身強(qiáng)體壯,神清氣爽。
張慶之平常觀察鷹飛、兔跳、魚游甚至是老鼠打洞,蛇蝎爬行,餓狗搶食,從這大自然無數(shù)的生靈身上,他有了一絲明悟,將它們的動作運(yùn)用到自己輕身功夫中,配合著體內(nèi)異種真氣使出,竟到了讓老球兒老棍兒他們都贊嘆不已的地步。
董伽羅見他輕身功夫奇特,便送了他一把匕首用以防身,這匕首乃是玄鐵所煅而成,十分堅(jiān)硬,鋒利無比。
玄鐵匕首配合著獨(dú)特的輕功,就連魯通那個級別的高手也要對張慶之忌避三分。
張慶之和毛羽分開后,便一路向南而下,速度極快,短短兩天便進(jìn)入了黑齒十部的地界,一路上他發(fā)現(xiàn)了南下的好幾股人馬,面對高霧和五神窟,他們似乎并不在意。
特別是陸家堡的人,他們一路嬉笑,還放聲高歌,不像是來對敵的,倒像是來游山玩水的。
陸家堡是江南大派,弟子多是陸氏宗親,開創(chuàng)陸家堡的第一代家主叫作陸震,本是鏢師,拜奇人為師,以一套“斬雨劍”威震江南,傳到如今已是第八代。
第八代陸家堡堡主叫作陸進(jìn)軍,他不似先祖陸震那般武藝超群,但他工于心計(jì),善于經(jīng)營,多年來招攬了眾多高手進(jìn)入陸家堡,讓眾多弟子行走江湖,行俠仗義以提升陸家堡聲威,幾年間陸家堡聲望極高,弟子眾多,風(fēng)頭一時無二。
此次金剛破魔令再現(xiàn)江湖,他立馬派出堡中數(shù)名高手前往大理,連他的三子陸離和一眾陸氏子弟也隨同前往。
張慶之故意試探他們,假裝成同伴靠近他們的營地,此時的陸家堡眾人正在燒烤飲酒,陸家堡的三少爺陸離看到張慶之后竟然舉著酒杯向他敬酒,看得張慶之一陣搖頭,要是此時高霧殺到,這一伙人定然全軍覆沒。
張慶之假裝仆役,藏身在陸家堡的隊(duì)伍中。
……
毛羽北上才走了一天便遇到了一個老熟人,大理虎威將軍楊天陽,楊天陽帶著一隊(duì)人馬正往羊苴咩城趕。
毛羽上前打了個招呼:“楊將軍,可還記得我?”
楊天陽努力回憶了半天,想起這人似乎是和世子段正嚴(yán)一起的,但名字卻是不知道,“嘿嘿,小兄弟,我記得你,前些日子你和世子及無為寺長老一同返回的,只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p> “楊將軍,是我失禮了,我叫毛羽,見過將軍?!泵鸸笆值馈?p> “嘿嘿,毛小哥多禮了,我就是一個粗人,不必如此?!睏钐礻柕溃骸懊「缒氵@是去哪呢?”
“羅裒間?!?p> “羅裒間現(xiàn)在亂的很,毛小哥沒事還是不要去了?!睏钐礻柡眯奶嵝训馈?p> “好的,楊將軍可知道,我?guī)煵锨騼核麄冊谀???p> “哦,你是說那些江湖中人吧,他們已經(jīng)到了羅裒間,球長老在城里,其他的人散在各處,具體位置我倒是不知曉?!?p> 毛羽又問:“那將軍可有西夏人的消息。”
“西夏人從察瓦絨進(jìn)入大理后便失去了蹤影,倒是前些日子在羅裒間酒肆內(nèi)抓到兩個西夏一品堂的奸細(xì),我估計(jì)這些西夏人已經(jīng)遍布大理了。”
毛羽又打聽了幾個消息,便準(zhǔn)備離開,突然間他看到身邊的士卒,便靈機(jī)一動,說道:“楊將軍,可否給我一套士卒的衣甲?!?p> “這是小事?!睏钐礻栕屔磉叺娜四脕硪惶走m合毛羽穿戴的大理士卒甲胄,“不知毛小哥你要這衣甲何用?”
“嘿嘿嘿,我想看看西夏人會不會來殺我?!泵鹦χf道。
楊天陽愣一下,隨后笑道:“哈哈哈,這倒是好玩,若不是我有軍務(wù)在身,定要與毛小哥耍上一會兒?!?p> 毛羽辭別楊天陽,換上士卒甲胄向著羅裒間走去。
走了一天,毛羽看到遠(yuǎn)處有兩三間屋子,便打算前去討些水喝。
走近屋子,毛羽便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此時正值正午時分,這些房門卻是緊閉著,屋里傳出一陣陣吱呀吱呀的古怪聲響,毛羽皺起了眉頭,在屋子周圍仔細(xì)查看起來。
“果然有問題!”毛羽看到屋子后面有四個地方土壤明顯有新翻動的痕跡。
他蹲下身,用手刨開土壤一角,挖開不足兩尺便發(fā)現(xiàn)有只人手露了出來。
毛羽咬著牙來到屋子門前。
屋子里暗暗傳出男女說話的聲音,竟是西夏人。
“哼,原來是極喜道的妖人。”毛羽躲在門外偷聽。
“砰砰砰!”毛羽用力砸響了房門。
“媽的,誰呀,險些把道爺嚇?biāo)懒?!”一個男人在里面罵了起來。
毛羽大叫道:“給老子快些出來,軍爺我口渴,弄些水來喝,要是動作慢了,老子就軍法從事?!泵鹣肫鹨郧耙娺^的大宋官兵,便不倫不類地學(xué)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房門開了,從里面走出一對男女,都是普通農(nóng)戶打扮,女的滿臉潮紅,媚眼如絲上下打量著毛羽。
男人看著毛羽惡狠狠地說道:“媽的,就他媽一個小兵還敢來裝大尾巴狼?!?p> 毛羽不等男人把話說完,走上前去就劈頭蓋臉地扇了他兩個大嘴巴,“大膽,楊將軍的部隊(duì)就在不遠(yuǎn)處,特派我來此打探,你敢罵我,老子看你就是西夏奸細(xì)?!?p> 男人被打懵了,看了看遠(yuǎn)處又看了看毛羽,竟被毛羽唬得愣在那里。
“喲,這位軍爺說笑了,我們就是普通農(nóng)戶,那里是什么西夏奸細(xì)啊,你別聽他胡說,他頭腦有問題?!蹦寝r(nóng)婦打扮的女人笑盈盈地走向毛羽,拉著他的手說道:“軍爺快里面坐?!?p> 女人拉著毛羽進(jìn)了屋,對男人說道:“愣著干嘛,快給這位軍爺?shù)贡苼?。”說著她對男人不停眨著眼。
男人似有所悟,走進(jìn)了另外一間屋子。
女人緊挨著毛羽坐下,說道:“軍爺,你是哪個楊將軍的屬下啊?!?p> “虎威將軍楊天陽?!?p> “喲,是楊天陽將軍啊,我倒是知曉楊將軍,他手下的兵個個威猛無比都是好漢?!迸苏{(diào)笑道。
正說著話,男人端了一壺酒進(jìn)來。
“軍爺,來我進(jìn)你一杯?!迸私舆^酒壺,倒了一杯,伸手喂向毛羽嘴邊。
毛羽接過酒杯,將女人推開了一些,說道:“楊將軍軍令如山,不能飲酒。”
“怕什么啊,這里又沒有其他人,小軍爺喝上一點(diǎn)解解渴?!迸擞逐ち诉^來。
毛羽端著酒杯走向房門,背對著他們,假裝向外張望,“好吧,趁著楊將軍還沒派人來,我就喝上一杯?!?p> 說著,毛羽悄悄從腰間摸出一根地煞針,將其伸入酒中,銀針慢慢變黃。
“迷藥!”毛羽暗道。
經(jīng)過長時間的研究,毛羽發(fā)現(xiàn)這地煞針另有許多妙用,這針遇到毒藥會變成黑色,遇到迷藥會變成黃色,遇到蠱降之物會變成紅色,而這些只是它眾多妙用中的幾種,怪不得宋翔老前輩能憑借它成為大宋數(shù)一數(shù)二的提刑官。
毛羽一仰頭,假裝將酒喝下,實(shí)際上卻是悄悄將酒倒進(jìn)了領(lǐng)口里。
“軍爺,再喝一杯!”女人說道。
毛羽搖了搖手咂著嘴巴說道:“酒是好酒,只是我不勝酒力,喝不了許多?!?p> 毛羽坐在那兒,和兩人假意聊著天,估摸著迷藥生效,他搖搖晃晃站起身來說道:“我有些醉了,頭腦有些發(fā)昏,要是再不走恐怕楊將軍就要派人來尋我了?!?p> 毛羽起身走了幾步,突然向著屋里的床鋪一倒,假裝暈了過去。
女人小心走上前來,拍了拍毛羽,叫道:“軍爺,你怎么了,沒事吧?”
一連喊了幾聲,毛羽皆是毫無反應(yīng)。
男人憤恨地說道:“師姐,為何這般麻煩,這小小一個蠻兵,隨便殺了了事就好,何必如此多事將他迷倒?!?p> 女人斜了他一眼,說道:“要是真如他所言,楊天陽的部隊(duì)離此不遠(yuǎn),你殺了他,那楊天陽又派人來尋他,若是發(fā)現(xiàn)后面埋著的那一家,你當(dāng)如何?”
男人愣了一下,倒是沒有考慮這么多,“那給他喝杯水,打發(fā)他離開就可,何必將他讓進(jìn)屋,多此一舉?!?p> “呵呵呵,師弟啊,讓他離開,待會兒再有其他人來,又當(dāng)如何?”女人看著毛羽,伸手捏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