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愛學習的陳禾又翹課了.
一起翹課的，還有姜媛。
也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完成了飛躍操場的壯舉后，她顯然比陳禾這個旁觀者還激動。
一聽要逃課，她心安理得地做一回叛逆少女。
姜媛看起來有些靦腆，性格卻并不內向。
她讓陳禾走學校正門，在學校西側等她。
她本人則直接來到無人關注的圍墻下，要再上演一番絕技。
看起來挺文靜的一女孩，內心還是沒逃過小惡魔的誘惑啊，陳禾暗自吐槽。
只是兩人平時幾乎很少說話，她為何在自己面前表現得這么自來熟？
心里想著要不要拿出手機，把女生飛身翻墻的颯爽英姿拍成小視屏，自己也過一把熱搜UP主的癮。
他拿出手機蓄勢待發(fā)，脖子都仰得有些酸痛了，卻沒見得姜媛飛出來。
難道她沒有掌握好發(fā)力技巧，一個用力過猛，飛到馬路對面去了？
嗯，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影視作品中，那些主角剛剛獲得超能力時，不都因此惹出了各種騷操作嘛。
而且，這個世界既然擁有怪物，擁有巫女。
那么有人具備一些超能力，也不足為奇吧。
陳禾的腦細胞瘋狂調動起來，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陳禾的靈視沒有被荊七月巫女封印，他在姜媛身邊時，沒有感受到怪物獨有的那種不可名狀的恐慌。
雖然剛才姜媛一直糾結只跳了二米八的問題，神情又是沮喪又是歡笑，顯得有些古怪。
不過陳禾認為，那或許是超能人士的心靈潔癖吧。
不算穿越這檔子事，陳禾本身也有些特殊。
莫名奇妙開啟的靈視，夢境中的小黑屋。
這些都很神秘，讓人費解。
對疑似同樣擁有超能力的姜媛，陳禾不由來了興趣。
不要想歪了，是對新奇事物的好奇。
陳禾本就是一位好奇心十分旺盛的青年。
既然人家女生都不抗拒，陳禾當然喜聞樂見了，至于逃課什么的……
又等了一會兒，仍然沒有等到姜媛跳出來。
不應該啊，以她剛才表現出來的跳躍能力，前世的跳遠世界關機見了她，都得彎腰，九十度。
不會當真跳到對面去了吧？
他瞇縫著眼睛，在馬路對面巡視起來。
“學長，你在看什么？”
姜媛從學校正門走過來，奇怪地問道。
她的樣子有些……狼狽。
衣服有些褶皺，褲腳沾染到一些青色。
鼻子上貼了一個創(chuàng)口貼，如果再戴一個護額，陳禾毫不懷疑會有小朋友指著她喊道：伊魯卡sensei。
“你撞墻了？”
陳禾的直男癌發(fā)作。
姜媛臉色有些不自然，心虛地看了陳禾一眼。
她剛才的確是撞墻了。
男生都有武俠夢，女生也有女俠夢。
飛檐走壁誰不羨慕？
姜媛剛剛完成了跨越操場圍欄的壯舉，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正想一鼓作氣，勇奪飛檐走壁的成就，現實卻用一堵高墻來打她的臉。
也怪她意氣風發(fā)，有些得意忘形了。
一臉糊在了學校圍墻上。
鼻血眼淚刷地就流了出來。
她灰頭土臉地跑到學校醫(yī)務室，做了簡單的處理，順便請了個病假。
這才與等待在圍墻外的學長“順利會師”。
陳禾何許人也，從姜媛的模樣和神態(tài)，就猜出了事情的端倪。
忍俊不禁地差點憋出內傷。
同時感到很疑惑，私立高中的圍墻高度，和操場圍欄相差無幾。
姜媛可以輕而易舉地躍過操場圍欄，沒理由在圍墻處碰壁啊。
其實逃課，也只是一時興起，兩人還真沒有其他去處的打算。
下午的太陽還是很給力的，兩人隨意進了一家頗具特色的冷飲店。
選了個靠窗的安靜位置，相對而坐。
姜媛低著頭，重復地攪動著杯里冷飲，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禾感覺此時的姜媛，和在操場時相比，似乎有些不同。
不是外表模樣上的改變，而是一種神態(tài)上的差別。
在操場的時候，她情緒低迷，嘴角卻噙著笑，看起來很不協調。
而此時的姜媛，看起來心不在焉的，身上卻有了少女該有的朝氣。
陳禾咳嗽了一下，開口道：“姜媛同學，你似乎很迷茫？“
姜媛忍不住白了學長一眼：“學長你去撞墻試一試，看你迷不迷茫?！?p> 敢情這姑娘在學校的恬靜形象，是偽裝出來的啊。
陳禾嘴角微抽，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對你來說，學校圍墻應該不算高啊，怎么可能躍不過來？”
姜媛蹙起眉頭，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在操場的時候，明明有一道聲音在告訴我，只要稍微發(fā)力，就可以跳得很遠?！?p> 陳禾抓住了她話語中的一個細節(jié)，問道：“這種奇妙的感覺，站在圍墻下有沒有？”
姜媛一愣，認真回想了一下：“好像沒有，當時感覺圍墻有點高，不過我覺得應該難不倒自己?！?p> 得嘞，人生的三大錯覺，了解一下。
陳禾抽搐兩張紙巾，遞到有些愣神的姜媛面前，有些同情道：“擦擦鼻血?！?p> 女孩子都比較注重形象，急忙結果紙巾，捂住鼻子，起身快步去了洗手間。
陳禾指節(jié)輕輕敲擊著桌子，心里產生了疑惑。
從操場到學校圍墻下，前后不過幾分鐘。
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差距？
姜媛在操場上的狀態(tài)，簡直就像超人附身，和此時判若兩人。
難道是被什么東西附身？
陳禾心里一動，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
難道在操場上，她受到了怪物的影響？
姜媛說當時有一道聲音在提醒她，指引她。
她只以為那是自己內心的聲音，甚至都沒有懷疑，直接原地起跳，做到了讓劉翔都要頂禮膜拜的高難度跨欄動作。
只是，那道聲音，真的是她內心的自我評估嗎？
如果是有渾噩靈級別的怪物在耳畔說話呢？
假如真的是怪物囈語，她當時沒有回應那道聲音，只是遵循了指引，因此得到了某種加持。
這種可能不是沒有。
現在仔細回想，姜媛當時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勁，精神明顯有些恍惚。
如果把場景換成夜深人靜的晚上，恐怖的氛圍就躍然而出。
陳禾不由打了個冷顫。
陳禾見過幾個不同的怪物，4399公交車上的大長腿和天津麻花怪物，臉上長著四排牙齒的護士小姐，唐猛的驚魂摩托車。
還有教室里不知其形的怪物。
它們雖然造型不一，可按照一禪住持的說法，這些渾噩靈都受到進食邏輯的限制。
不過陳禾覺得這應該只是怪物的普遍形象，并不代表著全部。
大千世界廣袤無邊，無奇不有，陳禾所見所聽，很可能只是詭奇世界的九牛一毛。
連冰山一角都沒有碰觸到。
換個角度想一想。
誰規(guī)定的，怪物就一定要危害人類？
誰規(guī)定的，怪物就沒有理想，沒有抱負？
誰又規(guī)定過，怪物不可以談戀愛？
嚇！
最后這個念頭是怎么回事，想想都毛骨悚然啊。
陳禾搖了搖頭，把各種紛雜的念頭驅除腦海，決定等會兒再詢問一些細節(jié)吧。
姜媛很快就回來了。
她有些尷尬，道：“學長，你說我是不是碰上了奇遇？”
“或許吧，飛人喬丹跳得都沒你高，不是奇遇的話，就是奇跡了?！?p> 陳禾心不在焉地想著事情，他又特意觀察了一下姜媛，還是沒有發(fā)現怪物存在的跡象。
蹊蹺的地方，很可能就在操場。
“你這么看著我干嘛？想笑就笑唄，不用憋著?！苯聸]好氣道。
陳禾收斂心神，問道：“你在操場上，有沒有看到奇怪的東西？”
“奇怪的東西？你指的是？”
見她神色有些不自然，陳禾就知道她隱瞞了一些東西。
陳禾不再拐彎抹角：“某些看起來很恐怖的怪物?！?p> 姜媛一愣，輕笑道：“學長恐怖片看多了吧，世上怎么可能有怪物？”
她說得若無其事，陳禾卻更加認定自己的猜想。
如果是一天起，她這么說，陳禾不會覺得奇怪。
可從小禪寺回來后，陳禾就在網上查找了許多怪物相關的信息。
他驚訝的發(fā)現，怪物在網絡上并不是什么忌諱的詞語。
恰恰相反，還有著相當的熱度。
出現最頻繁的三個詞匯是，怪物，侍靈殿，寺廟。
本來陳禾對此沒報多少希望，畢竟按照前世的觀念，這種與怪物打交道的神秘組織，肯定會盡量隱蔽，遠離普通民眾的視線。
結果，還真是他想多了。
搜索界面一劃拉，從頭到尾都是相關的醒目標題。
陳禾都懷疑自己是在逛淘寶。
圖文并茂，你敢信？
大致點擊進入了幾個標題格外醒目的頁面，他也被狠狠地科普了一把。
侍靈殿和寺廟，簡直是多元化發(fā)展，除靈，祈福，許愿，觀光。
里面不僅詳細介紹了侍靈殿和寺廟的歷史、功績、業(yè)務特點。
還公開了許多頗有名氣的巫女、靈官以及和尚的身份信息。
關鍵這些多半還不是造假的噱頭，人家居然有各地警務廳或國安局的特殊鋼印。
陳禾這才知道，侍靈殿、寺廟與國家部門是公開化的親密合作伙伴。
而且寺廟和侍靈殿在業(yè)務范圍內，還存在很大的競爭。
只不過在國家部門的協調干涉下，這種競爭基本處于良性范疇。
至于有沒有如前世那般，牽扯出類似佛道之爭的理念沖突，陳禾就沒妄作猜測。
難怪巫女荊七月似乎對和尚不感冒，癥結多半是出在業(yè)務沖突上啊。
冷靜下來想一想，陳禾恍然。
其實這些也不奇怪，畢竟這個世界存在各種可怖的怪物。
即便大多數情況下，普通民眾看不見它們，也聽不見它們的聲音，不會受到非自然力量的影響。
可世界各國人口基數擺在那里，像陳禾這種“看得見”的人，絕對不是特例，甚至都不在少數。
這些非自然事件進入警務廳或國安局的視野后，總得想出有效的解決手段。
光是依靠警棍槍械之流，肯定是不太現實。
術業(yè)有專攻，和專業(yè)的除靈人合作，就是順理成章的選擇。
這也說明一件事，即便是普通民眾，也會對鬼怪之類的東西有一定的概念。
姜媛卻急著否定這一點，太反常了。
陳禾懷疑她也開啟靈視，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要刻意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