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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朗花

第九十一章:比武

雪朗花 肥二是只貓 3632 2020-05-19 21:35:52

  今日是朗界的建國日。

  榮耀帝大請?zhí)煜沦e客,三盟軍的神師和巫師們自然也在應(yīng)邀之中。

  大典在籌備的時候,齊瀾特意申請了三盟軍與榮耀軍比武的節(jié)環(huán)節(jié),為朗界助興。

  榮耀帝是個好勇武之人,在建國大典上,自然是更喜歡這類一展大國雄風(fēng)的節(jié)目。

  過了正午,王公貴族們午宴結(jié)束,便紛紛落座,準(zhǔn)備參觀在草場上安排的比武。柵欄之外,圍觀的百姓和軍隊(duì)們也聚了很多,人潮涌動,頗為熱鬧。

  榮耀帝右側(cè)坐了皇后,還有最疼的兩位皇子,在他后面,朗界的皇親國戚和高官們也靜等著表演的開始。榮耀帝左邊空了個位子,他不時望向遠(yuǎn)方,似有心事,面上有一絲不悅之色。這時一個小太監(jiān)過來跟榮耀帝耳語了一番:“這般寵愛加諸于冷妃,怕是會給她招來非議,冷妃著實(shí)不敢落座啊?!?p>  榮耀帝便放大了嗓門:“朕的妃子,朕想怎么寵就怎么寵!何人敢有意見!”

  這話剛落,皇后便從面前的茶點(diǎn)盤里,拿了一枚青棗,整顆塞入口中,面無表情地咀嚼起來。小皇子輕聲說了句:“母后,您吃得太急了些,會噎著的。”便伸出小手,試圖為她拍打后背。皇后眼里亮了一下,又忍了回去,眼眸又變成一抹黯淡。

  后面的幾個妃子面色憤然,但也不敢支聲,一個牙尖舌利的,偷偷沖著空座的方向,呸了一聲。

  冷月便在太監(jiān)的攙扶下,穿過眾人或羨慕或厭惡的目光,坐在了榮耀帝的左邊。她顯然是不太適應(yīng)于這樣的恩寵,略有些怯意,便只管看著遠(yuǎn)方,期待比武早點(diǎn)開始,以結(jié)束眼前的尷尬。

  齊瀾作為三盟軍的代表,隔著花榮坐在離冷月一米之外的地方。

  冷月心里泛起一陣波瀾,她一度以為自己對于齊瀾的情感已經(jīng)死了,連帶死去的,是她對此生圓滿戀情的渴求??纱丝?,想到自己竟然身為他人的妃子,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也會選擇接受別人,這番感情卻莫名又死灰復(fù)燃了起來。

  榮耀帝尊重她,尚未行夫妻之實(shí),可如此下去,周公之禮必然是遲早之事。此刻她心里泛起鉆心之痛,原來選擇了別人,才是真正的失去,只有徹底失去的恐懼,才會喚醒她對齊瀾一直未曾消失的情感。

  她心內(nèi)波濤洶涌之時,齊瀾朝她看了一眼,四目相對,齊瀾的眼神里似有一抹溫柔之意。

  也許有,也許沒有,也許這抹溫柔之意代表著什么,也許什么都不代表。她又進(jìn)入了那種百般猜測,患得患失的狀態(tài)。她又開始痛恨自己,她喜歡之前心內(nèi)一切寂然的狀態(tài),天地間只有她,在大漠血色夕陽下,只有劍走天涯的她和一份得不到的感情。

  好像那副畫面,才是她理想的人生圖景。

  冷月陷入痛苦的沉思時,抬頭看到道一木作為三盟軍的代表出場了。

  道一木今日身穿一襲白袍,騎了匹棗色的駿馬從人群中走出。她今日眉心點(diǎn)了顆朱砂痣,頭戴一個淺色的竹編斗笠,斜肩背了個白色箭袋,一襲薄薄的白紗從發(fā)簪垂下,罩住整個面部。

  這扮相驚艷了眾人,剛騎馬走出幾步,觀眾里便一陣騷動,交頭接耳,嘖嘖稱贊。

  “這是哪里來的奇女子,莫非是仙女下凡!”

  “這明明是個大俠的裝扮,看來是個仙俠!”

  道一木騎馬行至觀禮席,便下馬給榮耀帝躬身作了一個揖:“神師道一木見過榮耀帝?!?p>  榮耀帝一看三盟軍出場的竟然是位天剎神師,便開玩笑地說道:“三盟軍派了天剎神師啊,這對我榮耀軍可不太公平,哈哈哈哈?!?p>  道一木將身上的劍取下,放至榮耀帝面前,說道:“今日一木不用刀劍,也不使用拳法,只求允許使用這個。”說罷,她從身后的箭袋里,拿了一把槍出來。

  榮耀帝沒見過這個東西,自是感到好奇,便問道:“這是什么兵器?”

  道一木便嚴(yán)肅地說道:“此物殺傷力之強(qiáng),可幾百米之外,穿過皮肉?!?p>  “那弓箭也可以嘛。”榮耀帝爽朗地笑道。

  “箭頭會受風(fēng)力和重力的影響,威力會逐漸減弱,而子彈則不存在這個問題。”

  “什么重力……子彈……什么的,朕是聽不懂,不如你講講今日你如何拿這個東西比武?”

  道一木便說:“既然今日這武器殺傷力如此之強(qiáng),比武規(guī)則自然是要向著榮耀軍。

  第一場比試,我方出擊,你方防守。榮耀軍的代表須穿三層鐵甲,頭盔護(hù)頭,可在這草場上隨意奔走。我便待在此處不動,五聲槍響之后,他身上若有五處彈痕,便算這槍贏;若是身上少于五處彈痕,便算榮耀軍贏?!?p>  榮耀帝笑道:“哈哈哈,有意思,贏了不算你贏,算這個槍贏,看來我得好好看看這個槍的威力了?!?p>  “臣還有個要求?!?p>  “你說?!?p>  “須在草場內(nèi)備好待屠宰的五只活羊。臣拿它們自有用處。”

  榮耀帝也不問為什么,豪爽地答道:“允了!”

  道一木便繼續(xù)道:“第二場比武,榮耀軍主動出擊,我來防守。我不持刀劍,你方任意方式任意武器出擊,若戰(zhàn)了三個回合,我毫發(fā)無傷,便算我贏。”

  榮耀帝聽罷,又是一聲大笑:“姑娘爽快人,可是姑娘不必客氣啊,這規(guī)則明顯是不把我榮耀軍的戰(zhàn)力放在眼里,若是我們贏了,也臉上無光啊。”

  道一木便繼續(xù):“臣作為神師,個人之力不能代表全體之力。拯救三界百姓的大任,非榮耀帝不能擔(dān)任,此番比試,一是為朗界慶祝盛典,而是讓榮耀帝對槍和神師有更多了解?!?p>  榮耀帝揮了揮手:“那你們可以開始了?!?p>  道一木拜過觀禮席上的神師和巫師們,便按之前的約定,靜候于馬上,紋絲未動。

  草場的另一側(cè),一個全副武裝,穿了厚重鎧甲的侍衛(wèi)騎著高頭大馬走了進(jìn)來。后面跟著五只被驅(qū)趕進(jìn)來的羊。羊在眾目睽睽之下,有些慌亂,便在草場中四處亂奔。

  道一木單手拿起槍,開始瞄準(zhǔn)百米之外的侍衛(wèi)。對方便拿鞭子揮打了一下馬匹,馬匹便沿著草場的四周飛奔了起來,羊被馬驚嚇,也跟著一起逃竄。

  道一木打出第一個子彈時,迸出的巨大的響聲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明顯看到榮耀軍侍衛(wèi)抖了一下,趴到了馬匹之上,而后便重新緩緩坐起。

  一只羊應(yīng)聲倒在一片血泊中,眾人皆覺得驚奇。

  后面又連續(xù)四槍打出,最后一槍時,侍衛(wèi)似是受了重?fù)?,從馬上跌落,很久才站起來,旁觀的眾人一片驚呼,最后一只羊也凄慘地叫了一聲,倒在血泊中。

  五聲槍響,侍衛(wèi)五次倒下,五只中彈死去的羊。場外一片叫好,榮耀帝卻怎么也樂不起來。他人把侍衛(wèi)攙了過來,檢查身上,果然看到在盔甲之上,有五處凹下去的彈痕,甚至有些地方已經(jīng)被擊破,幸好有里面的兩層盔甲擋著,才未觸及皮肉。若是只穿了一層普通的盔甲,這個侍衛(wèi)怕是早已斃命了。

  羊的死亡讓他感到驚訝,便問道一木:“這…子…子彈不是打在侍衛(wèi)身上嗎,這羊是怎么死的呢?”

  道一木便解釋說:“因?yàn)榭滋^厚重,子彈一定穿不破,會彈跳到其他方向。彈跳的子彈就是流彈,這幾只羊便是被流彈所傷?!?p>  “你的意思是,連流彈的方向,你都能控制?!睒s耀帝問道。

  道一木莞爾一笑:“本神師不過是前些年跟著神師盟主學(xué)了些雕蟲小技罷了。這槍支可不算什么厲害的東西,真正厲害的武器,本神師都沒有見過,但確實(shí)在這個世界上存在。如果有幸,本神師想找個時間,親自講給榮耀帝聽。”

  “必須安排?!睒s耀帝大聲對旁邊的侍從說,侍從連忙點(diǎn)頭答應(yīng)。

  第二場,新的侍衛(wèi)上場,拿了鋒利的佩劍。道一木手無寸鐵,跟高手打架絲毫不占上風(fēng),可若只是躲避,就容易多了。

  三個回合下來,侍衛(wèi)的劍舞得漂亮精彩,道一木躲得輕盈如翼,在劍的追逐中仿佛變成一只白色的蝴蝶,眾人一片叫好。

  第三個回合剛結(jié)束,榮耀帝便帶頭鼓掌。

  “精彩!天剎神師的盛名果然名不虛傳!”

  道一木作揖道謝:“為神師者,再天資聰穎、才藝超絕,不過也只是孤膽英雄罷了。天下和平,既要有孤軍之勇,更離不開榮耀帝這般雄才大略的治世高人。

  榮耀帝被道一木這番話說得極為高興,大喊一聲:“好!說得好!來人吶,今日就聘這位道姑娘為國師!”

  道一木剛想推辭,只見齊瀾迅速從座位上起來,跟道一木并排站在一起,對著榮耀帝拱手作了個揖。

  “榮耀帝給我雪界神師這份信任和榮譽(yù),臣等萬分感謝!”說完,便拉拉道一木的衣角,示意她接下這個頭銜。

  道一木雖然不太樂意,對國師之職也著實(shí)不敢興趣,但看到齊瀾的樣子,想必他有什么想法,便也拱手答謝:“多謝榮耀帝賞識!”

  比武剛結(jié)束,道一木就找到了齊瀾:“齊大叔,為什么要我接下這國師的位子?我對當(dāng)朗界的顧問可是絲毫不感興趣,況且我也沒什么治國之才?!?p>  道一木心有委屈,一幅愁眉苦臉的樣子。在她看來,一旦當(dāng)了國師,便失去了很多自由。

  “榮耀帝跟三盟軍之間,一直缺少一個溝通的渠道。所以我們的很多想法,沒有辦法直接轉(zhuǎn)達(dá)給榮耀帝,我們合理的建議,也經(jīng)常被榮耀帝忽略。他聘你當(dāng)國師,這是一個極好的溝通機(jī)會,我們很多計(jì)劃便可以付諸實(shí)施了?!?p>  “什么計(jì)劃?”

  “比方說趁坦克炮從大興山脈運(yùn)出來之前,主動對天降帝發(fā)起進(jìn)攻,不給對手更多的準(zhǔn)備時間。僅靠當(dāng)前三盟軍的力量是不夠的,必須要榮耀帝派軍主動出擊?!?p>  “而且……”齊瀾頓了一下……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

  道一木便問道:“何事不便開口?”

  “我也擔(dān)心冷月,她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待在朗界皇宮。這姑娘性格孤冷,碰到問題能自己扛從不麻煩別人。若你當(dāng)了國師,可以多去看看她?!?p>  齊瀾說這番話的時候,言語中露出的,都是遺憾之意。

  道一木便問道:“齊大叔,您對冷月姐姐,還是有那么一絲情意的吧?”

  齊瀾嘆了口氣:“這情意二字要這么容易說清楚就好了,有的情意是不被允許的,又怎知允許了會不會有?,F(xiàn)在對冷月,大概就是愧疚之情吧。”

  “這事由不得齊大叔,又為何會感到愧疚?”

  “被愛會帶來責(zé)任,我沒法承擔(dān)這份責(zé)任……不多說了,希望她能過得開心,希望榮耀帝給她足夠的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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