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慘白著臉,無力地靠在一棵樹旁。這樣的運動量,還是太勉強了。
程雪接過周任遞來的水,將藥吞了下去,卻在藥還沒下肚的時候,就將它們全部又吐了出來。
“睿睿,我想吃冰淇淋,天上的那個,白白的?!背萄┑哪樕蠞B出了細密的汗珠,她卻仿若未察般,將手伸向天空。
“這,好像中暑了?!敝苋螌⒊萄┑氖掷聛砗?,說道。
“那怎么辦,老師都走到前面去了?!绷暉熃辜钡囟缰_。
“先將她挪到遮陰處吧?!背萄┈F在連水也喝不下去,再這樣下去,會出事的。
可這次的郊游,就是學校為了磨煉大家的意志而準備的。放眼看去,只有草,或者是程雪靠著的矮樹。
這矮樹,樹葉稀疏,幾乎起不到遮陰的效果??伤呀浭沁@一望無際的草地里,最高的東西了。
“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地方?!?p> “歪脖子松?!?p> 周任將習煙沒說完的話補全了。他又何嘗沒考慮到那里,但是,走過去至少兩個小時。真像那樣的話,程雪應該就成程水了。
“你先在這看著她,我去看看附近有沒有什么地方,更涼快一點?!敝苋握f完,將自己的外衣脫下,拿給程雪遮涼用后,匆匆跑開了。
習煙看著這一望無際的綠色,感到有一點絕望。他們一路走來,根本沒有看到什么涼快的地方。
“睿睿、睿睿……”早已意識模糊了的程雪,嘴里還在絮絮叨叨的念著。
習煙將水倒了一點,敷在程雪的額頭上,輕輕的嘆了口氣。
別人不知道,習煙還會不清楚嗎?線封睿在的時候,程雪的注意一時在他的身上,而現在,程雪就連已經播出的關于線峰睿的八卦新聞,都是不知情的。
這樣看來,兩人的關系應該是真的僵了。所以,程雪這個學期才會這么瘋狂的讀書,她是在轉移痛苦啊。
現在好了,痛苦沒轉移,反而在積壓后,更加的難受了。
不懂前因后果的習煙,自然是無法體會程雪心中的痛苦的。但她仍為程雪感到不平。雪花為人又好,寫作也很不錯。反觀線封睿,就是一個沒演技的小鮮肉,他還敢讓雪花受委屈,簡直是找打。
“快,老師,快,他們肯定遇到危險了。”董義的聲音在她們身后響起。
沒想到,關鍵時候,竟是最不靠譜的董義,叫來了救兵。
一回頭,習煙赫然發(fā)現,體育老師已經近在咫尺了。那,剛剛那個聲音,為什么那么遙遠。
“哎呦,累死我了?!?p> 習煙向遠處眺望,看到董義站在遙遠的地方,拼命的大吼著。在看著老師飛奔的身影,與那兩個黑點匯合了,終于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位同學怎么了?”體育老師一邊平復著呼吸,一邊黑著臉問。這還是他從教十幾年來,第一次被學生指揮著跑。
關鍵那個小男生,還很過分的,將他的話全部復述了一遍。
“老師,勝利就在眼前。看到那顆小矮樹了嗎?那就是你夢的彼岸?!?p> “老師,雪花她,她好像中暑了?!笨吹嚼蠋熀谥哪?,習煙本能的感到畏懼,但還是硬著頭皮,將周任的猜測說了出來。
“這天又不熱,怎么可……”老師一開始,認為是他們合起伙來,逗自己,卻在看到程雪的臉色后,止住了話語。
這,難道真是雪做的,一點溫度都不能有嗎?大家不都還在穿著外衣,她居然就在短袖的加持下,中暑了。
“快,我去開車,你先將這位同學背到公路邊?!崩蠋熣f著,便指揮剛尋路無果,跑回來的周任,將程雪背到馬路邊。
“睿睿,是你嗎?”程雪意識模糊的趴在周任背上,這寬大的背脊,讓她回憶起了自己和睿睿初見時的情形。
周任聞言,身形一頓。沒想到,自己與程雪的朝夕相處,居然還不敵線封睿做節(jié)目那幾天的虛情假意。
“雪花是熱糊涂了?!绷暉熢谝慌耘e著傘,聞言,連忙解釋道。
“無妨?!敝苋握f著,繼續(xù)向前邁步。
走到公路邊,三人都已汗流浹背。沒等幾分鐘,體育老師的車也開了過來。
周任將程雪向車內放時,一不小心將程雪的背包掉在了地上。一摞試卷隨之滑落。
習煙連忙將那些東西撿了起來,卻在中間發(fā)下了一盒明信片,明信片上的內容,正是某人的。
為了防止周任的脾氣更差,習煙趁他不注意,將那盒明信片揣到懷里,并將其他試卷塞回了程雪包中。
“你們這些孩子啊,為了學習,身體都搞垮了?!瘪{駛座上的體育老師,在看到那堆試卷后,就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他理所應當的認為,程雪是為了學習,才將自己的身體給搞垮成了這樣。
“老師,鍛煉也沒有用。你看,你上個學期不也經常生病。”習煙伸手將空調溫度調低,同時調侃道。
“啊哈,那是戰(zhàn)略性請假?!彼悄氖侵鲃诱埣?,明顯就是主科老師在對他進行逼宮。
幸虧當時學校考慮到了特殊情況,將郊游的地點選在了一個醫(yī)院旁邊。不一會兒,他們就到了。
“醫(yī)生,有人中暑了?!绷暉熞贿M急診室就急吼吼地說道。
醫(yī)生們俱是一愣,他們剛處理完一個凍傷的人,現在又來了中暑的,這世界還真是奇妙。
醫(yī)生指揮著,將程雪放到了病床上,用酒精為她降溫??蓽囟纫恢睕]有降下來。
“這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難道不是中暑?”
“主任,她背部沒有水跡?!睂嵙曖t(yī)生在程雪進來的時候就發(fā)現,相比其他人全身濕淋淋的,程雪的背部干得可怕。
醫(yī)生一聽,將程雪衣裳向上一拉。
“嘶?!贝蠹也挥傻玫刮艘豢跊鰵狻3萄┍成溪b獰地臥著一大塊傷疤。
“被燙傷成這樣,背部的散熱基本是沒了。先打針吧?!贬t(yī)生說著,開好針水后,將程雪送到了病床上躺著。
背部的皮膚,在整個人的身上都算較大的一塊了,對散熱的影響可想而知。雪花背上有著這樣的一塊疤,就注定了很多正常人能完成的事,她做起來都會十分的費勁。
第二天,習煙早早的起床準備愛心便當。
自從昨天看到了程雪背上的那塊疤,習煙就一直集中不起注意力來。她隱隱的覺得,程雪背上的那塊疤,和線封睿有關。
習煙想要將事情問明白,于是她拒絕了周任陪她一起去送飯的請求,自己拿著飯去醫(yī)院找程雪。
剛到病房門口,習煙就看到一個人,正在程雪的病房外徘徊。看那身形,不就是線封睿嗎?
“你來干什么?”習煙一把將線封睿拖離了病房門,一邊低聲質問著。
“學校老師給我打的電話。”說著額,線封睿將手機遞給了習煙。
“無所謂。反正,她現在好不容易好點,你不能進去刺激她?!?p> “她怎么了?”聞言,線封睿危險地瞇起了眼睛。
昨天,他正在拍戲,突然接到瞿老師的電話,說程雪暈倒了,讓他快來。他當時離X市較遠,就算當即買了飛機票,但等到了的時候,都已經是今天了。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程雪究竟出了什么事。
“不是她怎么了,是你怎么她了。她背上那傷是怎么來的?”
“她傷口復發(fā)了?”線封睿一聽,臉色瞬間不好了。這傷是因他而起,程雪為此受一丁點痛苦,他都會自責萬分。
“果然是你。雪花都這樣對你了,你還拋棄她。你這個渣男。滾,這里不歡迎你。還有,你的東西也拿走?!绷暉熣f著,將包里本來要還給程雪的明信片,砸到線封睿身上后,氣憤地離去。
線封睿看著習煙的背影,心里產生了很多的疑惑。不是小丫頭主動不聯系我的嗎,怎么又成了我背信棄義?
幾個護士都在昨天看到了程雪背上的疤,現在一聽,更是認定了,程雪是被眼前這個戴口罩的男生害的。于是打電話給保安,將線封睿帶了出去。
回到車上,線封睿打開手里的明信片。這不就是我當時買給小丫頭的那盒,怎么會在習煙那里。
線封睿將明信片抽出來,本想看看上面自己的照片,卻發(fā)現明信片背面有字。
睿睿還是走了,和其他人一樣。她說的很對,我確實配不上睿睿,我不應該打擾他的生活。 202X年2月22號
“她”是誰?這一天我在干什么?
線封睿仔細思索了一番,終于想了起來。那天,就是他被繳了手機,關在家里的第二天。那么,發(fā)這條消息的人,肯定就是媽媽了。
那天下午,本來都決定和梅莉打持久戰(zhàn)的線封睿,卻被管家?guī)У搅藭俊?p> 書房內,梅莉翹腿坐在書桌邊,饒有興味的看著書桌上的手機:“自己看?”
線封睿拿起手機,里面赫然是程雪發(fā)來的消息。
小丫頭:封哥,最近打擾了,很抱歉。
“不可能。”線封?!芭尽钡貙⑹謾C拍到桌上。他不可能看錯,小丫頭對他也是有感情的。小丫頭一定是因為自己的不告而別,所以生氣了。
她怎么那么傻,就不會親自打電話過來問一下嗎?
“李田,訂去X市的機票?!本€封睿撥通了電話,這是他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他不能讓兩人之間存在誤會。
辜月辰
程雪:睿睿,為什么老師會發(fā)消息給你。 線封睿:我把你的監(jiān)護人聯系方式,換成了我的號碼。 程雪:我把你當偶像,你卻想當我爸爸!【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