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慘淡月光籠罩著這片奇異的森林,森林靜謐得如同一切都沉睡在死亡的恐懼中,詭異的植物,色澤妖嬈的無名昆蟲,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不同尋常。
一盞油燈在昏暗的森林中格外扎眼,雖然不亮,卻也吸引無數(shù)飛蛾撲向這微弱的火光。
一只,兩只,撲向油燈的飛蛾如風沙般湮滅,但如同人永遠不會放棄利益,沒有一只飛蛾停止這必然消亡的行動。
這是本能,也是命運。
“呼,呼,我們就快要到了?!?p> 一個七人小隊在這片詭異的森林中緩緩移動,領頭的女人抬頭望向遠處那盞昏暗的油燈,大口喘著粗氣,滿是希冀的對身后幾人說道。
作為隊長,貝芙對迷路這件事表現(xiàn)出深深的愧疚,雖然他的隊員都在安慰她,這不是她的原因,而是這片森林過于詭異。
但,這終究是她帶路的結(jié)果,她需要承擔起這個錯誤,在人心渙散時,一個小小的錯誤可能會使隊員間互相甩鍋,從而導致整個隊員的崩潰。
所以不論是森林的詭異,還是她帶路的失誤,作為一個合格的隊長,她必須背鍋,維持隊伍的安定。
至于內(nèi)心深處,她并沒有什么愧疚感。
“這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比我珣猩⒌母陉犖槟┪?,嘴中叼著一個不知什么牌子的香煙,與這個匆忙趕路的隊伍顯得格格不入。
貝芙走在隊伍最前方帶路,眼睛卻時不時瞟向任耀,雖然她沒有驅(qū)趕這個男人,但這并不代表她會信任他。
初次見面,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這個男人躺在草地上,螞蟻在他那并不高的胸膛之上爬行,甚至還有幾只在向臉上的洞口奮力前進。
毫無意外的,他們救了這個男人,給他物資,為他指路,讓他離開這片森林。
但,這個男人拒絕了,死乞白賴的想要跟隨他們,打也打不走,說也說不懂,最終也是無可奈何,就隨他了。
除了貝芙,對任耀敵意最大的,便是跟在他身前被他們叫做漢斯的壯漢。
漢斯,隊伍內(nèi)當之無愧的守護者,手臂肌肉都快趕上普通人的大腿。
與貝芙救下這個男人的行為相反,他無時無刻不想一槍崩了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他們這一行很危險,親密無間的隊友之間有還會因為利益發(fā)生隔閡,更何況這個陌生人。
但貝芙攔下了他,將他拉到一棵大樹后,說這個男人可能有用,一向信奉隊長的他這才放過任耀。
但無時無刻都在用冒著精光的小眼向任耀警告“我在看著你!”
面對這些人時不時的關注,任耀只能感嘆一句,“長得帥有罪啊~”
一路旁觀,任耀對這支隊伍有了更多的了解。
貝芙,小隊隊長,身材火辣,與之身材比肩的,還有智慧,能夠做有效的決定,更多的還需要觀察,但毫無疑問,她是這支小隊內(nèi)最危險的人物。
阿爾文,貝芙的弟弟,有些內(nèi)向,暫時看不出更多,因為除了自己,就屬阿爾文最為安靜,除了趕路,幾乎什么都不干。
漢斯,腦袋長在肌肉里的代表人物,除了一拳能把他打爆,沒有什么特別的,嗯,沒有。
維克托,奧爾曼,博格,這三個人相比來說比較瘦弱,他們掌控著隊伍內(nèi)的物資與武器,手掌的老繭也說明他們不是泛泛之輩。
時間不算很長,任耀只能觀察出一些比較表面的東西,這有助于他在關鍵時刻知道抱誰的大腿比較好。
“最有利的局面是讓漢斯脫離隊伍,自己可以說服他干任何事情?!?p> 不知走了多久,所有人的體力已經(jīng)逐漸透支,互相依靠攙扶著,緩慢向油燈的方向靠近,近了,更近了。
一座巨大的莊園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莊園看起來早已廢舊,大門柵欄上包裹著一層又一層的銹跡,里面雜草叢生,時不時蹦出幾只鮮艷的小蟲。
“我們要不要進去?”
漢斯走到前面,面色沉重,一座廢棄多年的莊園,屋頂之上卻懸掛一盞燃燒著的油燈,怎么看,都極為不正常。
貝芙緊緊盯著油燈,眉頭微皺,思緒千回百轉(zhuǎn),這里顯得很是詭異,而和詭異相伴的,則是危險,生命,以及,,,不可預知的財富!
“先靠在門外休息,恢復體力,之后我們進去?!?p> 隊伍內(nèi)沒有一個人反對,默默的原地修整,拿出背包中所剩不多的食物與水開始進食。
“這是一個很有威望的女人?!比我谛闹心u價道。
同時任耀也隨手拔了一根草叼在嘴中,因為沒有一個人給他送食物,這個因為隊長進入的陌生人,不值得他們分享所剩不多的物資。
嗯,很理解,但還是不爽。
約莫十幾分鐘過去后,所有人開始檢查手中的器械,左輪手槍,弓弩,短刀,甚至還有一把造型夸張的筒狀物,大約是重型槍械之類的,任耀在心中暗暗猜測。
“準備好了嗎?”
貝芙回頭低聲詢問,身后隊員微微點頭,示意隊長可以進入這片詭異的莊園之中。
漢斯上前輕輕推動莊園外圍的鐵欄桿大門,但還沒怎么用力,就發(fā)出轟的一聲,大門應聲而倒,濺起陣陣塵埃。
貝芙狠狠瞪了漢斯一眼,回應的則是漢斯無辜的小眼睛,他發(fā)誓,他真的沒有用力!只是輕微推動了一下。
“我在外面等各位凱旋而歸!”
任耀在隊伍末尾,面帶笑意,目光誠摯,向眼前這群勇敢的人送上深深的祝福。
雖然體內(nèi)蠢蠢欲動的靈魂不斷低聲向他暗示,一定要進去,一定要進去
但為了自身的小命,他是斷然不會聽從暗示,乖乖進入這所莊園。
奪舍什么的,他看的多了。
呸,漢斯啐了一口,一把抓起任耀,將他扔到前面,顯然是想讓他充當那個探路的角色。
貝芙緊緊貼在任耀身上,紅唇在耳邊輕輕吹了口氣,嬌媚的說道:“該發(fā)揮你的用處了?!?p> 任耀不可思議的看向這個火辣的女人,沒有想到居然如此心狠。
不情愿的被推在隊伍前方,踩著小碎步,在雜草叢中緩慢前行,生怕雜草種中突然跳出一條毒蛇,要了他性命。
“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們會保護你的?!?p> 貝芙上前,拍了拍任耀的肩膀,安慰的說道。
“呵,遇到危險,不把我第一個推出去就不錯了?!比我蛋迪氲剑瑢τ谪愜降脑?,他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
讓他進入隊伍中,可能也是打著遇到危險可以先把自己拋出去的主意吧。
事實上,任耀最初的打算是蹭一下路,弄清楚這里是什么地方立刻就分道揚鑣。
直到漢斯給他表演一出手撕猛虎,他就即刻賴上他們了。
開玩笑,自己一個人走,是想表演綿羊送虎口嗎?
直到現(xiàn)在他也不后悔賴上這群人,尤為是一路上不停播出猛男與猛獸系列情景劇后。
短短幾米的距離,卻讓任耀走出了一生的感覺,這多虧他的生物學老師,越鮮艷的昆蟲,往往具有強烈的毒性。
很幸運,這里的昆蟲沒有一只是不鮮艷的。
“開門?!必愜铰杂行┚o張的聲音顫抖著說道。
隨著嘎吱一聲,門被任耀緩緩打開,許久沒有打掃的門在任耀手上留下些許灰塵。
而隨著大門徹底打開,懸掛于屋頂?shù)幕璋涤蜔?,倏然發(fā)出亮光,依稀間還能看到油燈中的飛蛾肆意飛舞,似乎在歡迎他們的到來。
咕咚,任耀咽了一口唾沫,他知道,他最終還是來到了不該來的地方,此處的詭異,可能才剛剛開始。
“噓,保持安靜?!辈恢钦l低聲說了一句,亦或是...這座莊園在告誡著他們。
死亡如影隨形,孤怨始終死守著,詛咒每一個發(fā)現(xiàn)秘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