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改革

　　清晨，義銀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一旁的利益早就不見了身影，聞聞手上殘留的余香。這事應(yīng)該搞定了吧？

　　吃過早餐，義銀聚攏了家中的姬武士們議事。自己坐在主位上，左手下是高田姐妹，右手下是前田母女。

　　“主上安好。”

　　前田利久拉著利益行禮，利益呆呆得不知道想什么，眼睛不敢與義銀對視，跟著鞠躬低頭。

　　“義銀大人早安?！?p>　　高田姐妹也行了禮，陽乃不爽的看了一眼利益。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看她分外不順眼，不過想起義銀昨天的話，忍著沒發(fā)作。

　　“大家安好，今天召集大家也是希望你們互相認識一下，宣布幾件事。”

　　義銀斟酌著說。

　　“高田陽乃，高田雪乃。斯波家中的奉行，付目。這位是利久大人，利益姬的母親?！?p>　　兩方互相行禮，利久能感覺到陽乃的排斥，不過她也覺得很理解。

　　如果這事放在她身上，也是不能接受。主君辛苦打下的知行全部分封給外人，哪有這樣的武家規(guī)矩。

　　可換成自己的女兒受益，她也只能昧著良心拿下了，大不了忠心奉公慢慢還就是了。

　　“今天織田殿下的感謝狀和知行的安堵狀就會送來，陽乃你收下后將知行狀轉(zhuǎn)給利久大人?！?p>　　義銀說，陽乃不情愿的點頭答應(yīng)。

　　“利久大人，桶狹間那邊的事就全權(quán)拜托您了?！?p>　　利久喜洋洋的又一個鞠躬。

　　“這是我的本分。我等下就去前田家那邊交涉，取回我的旗本姬武士和直轄足輕，相信母親大人還會支援一些物資補給給新領(lǐng)。

　　我向主上保證，最遲到春耕完成，桶狹間前田家就能正常運轉(zhuǎn)，到時候?qū)橹骷姨峁┤寇妱輵?yīng)付新年后的戰(zhàn)爭。”

　　義銀和利久都明白，信長的步伐不會停下，接下來的戰(zhàn)爭有得好打了。

　　先代信秀死后這幾年，領(lǐng)內(nèi)大多是四公六民休養(yǎng)生息，現(xiàn)在信長大權(quán)在握，必定要開戰(zhàn)實現(xiàn)承諾。

　　為自己，也為家中饑渴的姬武士們爭奪新的領(lǐng)地。

　　“這事就麻煩大人了，利益姬還需要留在家中，家中軍事離不開利益姬?！?p>　　“這是自然，恩賞之重，非赴湯蹈火不能還?！?p>　　利久又和義銀聊了幾句，致歉先走了。她急著回前田家找支援，已經(jīng)是深冬了，時間緊迫。

　　利久走后，義銀將頭轉(zhuǎn)向陽乃。陽乃明白的點點頭，說起了家里的情況。

　　“這次出兵幾乎掏空了家底，足輕全滅，糧草也都供給了前線。除了保底的糧食，家里的物資都拿了出來。

　　戰(zhàn)后這幾天我?guī)мr(nóng)兵回村督促冬耕，明年的夏收應(yīng)該不會受影響。”

　　義銀安心的點頭，夏收是村民主要口糧麥子的收成，雖然主家基本不取，但是如果少了收成，村里難免人心動蕩。

　　陽乃能在戰(zhàn)后第一時間趕上冬耕，很有心。

　　“你做事，我放心。那么現(xiàn)在家里的物資情況不太好咯？”

　　“比之前想的樂觀，這次雖然足輕全滅，但織田家的丹羽大人很贊賞斯波家的貢獻。

　　足輕的御貸具足都給還了來，還給了一些戰(zhàn)利品的補償。

　　我嘗試著在城下町出售，換取了一些銅錢和糧食。”

　　義銀滿意的笑了，所以嘛，要讀書，你看陽乃現(xiàn)在這腦子轉(zhuǎn)的多快。

　　“只要不再像這次一樣強動員，一般的農(nóng)閑戰(zhàn)今年家里不會有問題。

　　招募的物資已經(jīng)到位，主要是足輕的選拔還有訓練，需要等前田大人操辦?！?p>　　說著，陽乃看了眼利益。發(fā)現(xiàn)她魂不守舍，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利益姬，利益姬?！?p>　　義銀柔聲叫了她兩聲，利益才猛地回過神來，看著義銀臉色漲的通紅。

　　她還是個雛，昨天的陣仗對她來說太過刺激了。姬武士之間的葷段子也沒少聽，可從來沒聽過像義銀大人這么猛的。

　　都說男人很柔弱一次過后要虛好幾天，哪有像大人一般，一夜下來自己數(shù)數(shù)有七次，真是嚇人。

　　大人果然不是一般男人，姬武士體質(zhì)的利益第一次感覺到下身疼，身子軟得到現(xiàn)在都沒緩過來。

　　“前田利益大人，知行雖好，但也不用一直想著。奉公恩賞，奉公在前，不是嗎？”

　　陽乃出口就是嘲諷，她只當利益是因為被1500石的大餡餅砸昏了。要是知道了真相。。

　　估計會嫉妒的拔刀砍死利益吧？

　　“這幾天利益姬為了利久大人的事心力憔悴，人累了也是正常?！?p>　　義銀替利益說了一句，陽乃撅著嘴，也不好反駁，就是妒火燃燃。

　　一旁的雪乃和泥塑一般坐著，現(xiàn)在的她每天除了劍就是待在義銀大人身邊，其他的事都觸動不了她。

　　“失禮了，高田大人?！?p>　　利益自知有錯，先行禮認錯。

　　“家中的足輕之事我做過一次了，這次再做應(yīng)該會順利，主要是主上這次打算配置多少常備足輕。家中的物資跟得上否?！?p>　　主上兩個字說得別有韻味，總覺得帶著什么。陽乃狐疑的看看義銀與利益，哪里不對勁又說不出。

　　“關(guān)于這個，我的確有些想法?！?p>　　義銀想了想，說。

　　“我想給足輕發(fā)俸。”

　　“？？？”

　　兩女一起看著義銀，雪乃依然淡定。

　　義銀對這事其實想了很久，他覺得那些足輕太可憐了。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出生就是多余的勞力，忍饑挨餓。

　　等待她們的就是年長一些被武家挑選進備隊，然后死在某一場合戰(zhàn)中。作為炮灰，雇傭她們唯一的代價就是每天兩頓飯，不到戰(zhàn)時還吃不飽。

　　作為一個前世生活在現(xiàn)代社會的人，義銀對這種事其實難以接受?？蛇@是封建社會，生產(chǎn)力不足，糧食產(chǎn)量不足，大家都是如此作為他也沒辦法。

　　可良心煎熬之下，他還是希望改變自己眼前能看到的。反正他打仗靠的是系統(tǒng)，炮灰多一些少一些，對他來說沒什么區(qū)別。

　　“十個足輕一月的糧食消耗是二石，加上御貸具足的耗損和戰(zhàn)時飯量加倍，一年大概在四十石，不會超過五十石。

　　也就是說，一個足輕的成本每年在五石以內(nèi)。我想改變足輕的招募方式，另外每年發(fā)給她們五石糧食作為俸祿。

　　這樣她們可以在村里娶老公生孩子，生活有個盼頭。不至于像現(xiàn)在，每天混吃就是為了最終在戰(zhàn)場上一死。”

　　“可如果她們戰(zhàn)死了，俸祿也就停了。留下的孤寡如何生活？”

　　陽乃想的長遠，義銀被說的一窒。

　　“那就立下法度，陣亡足輕老公孩子入取為家中侍男仆役，允許孩子成年后優(yōu)先成為足輕?！?p>　　義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的說。

　　“那。。家里的負擔也會變大，這事真的可行嗎？”

　　“此事可行！”

　　陽乃還在猶豫，利益已經(jīng)激動了起來。這事打在了她內(nèi)心的薄弱處，想起了當年的自己，顧不得害羞朝義銀一鞠躬。

　　“主上仁義，利益能為斯波家效忠，榮幸之至。高田大人安心，此事可行?！?p>　　捋清了思路，利益說。

　　“足輕有了期盼，自然會奮勇。且夫女都在家中，不為斯波家，為自己家也要努力殺敵。

　　成家多了，足輕們鄉(xiāng)里鄉(xiāng)親都住在一起，感情深厚。

　　戰(zhàn)場上有些不順也不會輕易放棄鄉(xiāng)親自己逃跑，回家之后萬女所指，家人還有活路？

　　現(xiàn)在的各家足輕都是為了飽腹，十人隊戰(zhàn)損一二就會崩潰。我琢磨如此安排，死不過半，斯波家足輕絕不會潰散。

　　而且，一名步行姬武士職祿一年至少三十貫或六十石，足輕加上御貸具足不過十石一年的成本，六分之一如姬武士。

　　雖然比不上姬武士自小苦練，但只要嚴格訓練三四人頂一姬武士，就值了。

　　況且斯波家譜代家臣皆無，用外來姬武士如何保證其忠誠？照主上作法，足輕一家上下全都仰仗斯波家，忠誠遠比外來姬武士可信?！?p>　　陽乃不懂軍事，被利益一番話說的無言以對。但是錢糧是她來負責，自然要算清楚。

　　“那家里的足輕花費加倍，如何支撐得??？”

　　“招募減半，不招二十就招募十人?！?p>　　義銀聽了利益的話，發(fā)現(xiàn)自己一時心軟的想法貌似真的可行，欣喜之下，果斷的說。

　　“不過此事不宜外傳，讓別家足輕知道怕引起騷亂，眾武家會對斯波家不滿?！?p>　　利益補充了一句。義銀和陽乃點點頭。這事不難，封建社會十幾里就是外地，雞犬相聞卻終生不見。

　　每個村都封閉得很，只要不是上層武家有心傳播，一百年都不會知道各家中細節(jié)。在坐三女都是斯波家死忠，自然無事。

　　足輕之后知道，只要威嚇說外面知道就取消法度，為了自己的利益，打死她們都不會外傳。

　　“如此就這么定下了。詳細的法度由你們倆人齊心制定，我觀后執(zhí)行?！?p>　　義銀拍桌子敲定了此事。利益開心得很，慎重的鞠躬祝賀。

　　“主上此舉大智大勇，斯波足輕法度之后，斯波家足輕皆是姬武士。”

　　足輕武士化。。那是你腦補能力強，我根本沒想這么多。。義銀無語的看著她。

　　你就吹吧，姬武士自幼練武，哪是這么簡單就可以替代的，自己只是想讓良心好受一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