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毒霧來襲
任云卷端著一碗藥站在任孤城房門外,畢恭畢敬道:“爹,該喝藥了?!?p> “咳咳咳……進來吧。”房內(nèi)傳來任孤城的聲音,這聲音低沉嘶啞不時伴著咳嗽。
任云卷推門而入,任孤城斜靠在床頭,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看上去精神不振,若是不說,恐怕無人能認出此人便是威名赫赫的任盟主,他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說道:“云卷啊……咳咳……近日為父身體頗為不適,江湖中的各種事情真是辛苦你了,我生病的消息……咳咳……絕對不能讓外面知道,否則江湖上又要不太平了?!?p> 任云卷用手帕擦去任孤城嘴角的藥漬,說道:“為爹分憂乃我分內(nèi)之事?!?p> 任孤城點點頭,接著道:“還有……咳咳……我生病的消息也不要告訴云舒,免得他擔心?!?p> “我知道了,您先休息吧,我晚點再來看您?!痹凭矶酥胀氤隽朔块T,關上門,任云卷收起了臉上的諂笑,目光中透出如深淵般的寒光。
任云舒、瞬西、尹松柏、墨川谷、星晚、柳疏雨、離人一行七人已行至荒峻山半山腰的樹林之中,瞬西悄悄溜到任云舒身邊,問道:“大家都想和先生一組,大部分人都選了劍,先生不好奇我為什么知道你放的是蕭么?”
任云舒心中暗笑,就那點小聰明誰看不明白,現(xiàn)在還顯擺起來了,淡淡說道:“不好奇?!?p> “你……”瞬西本來覺得自己能言善道,可每次任云舒一開口,弄得她都不知如何接下去才好。
“任先生,我們這走了兩個時辰了,怎么一個獵物也看不見???”墨川谷在后面叫了起來。
尹松柏也跟著吼道:“任先生,要不我們歇一歇吧?!?p> 任云舒四下觀望一番,此地還算安全,說道:“好吧,那我們就在此處休息片刻。”
七人席地而坐,離人從懷里掏出一塊饅頭遞給柳疏雨。
“我不餓,你吃吧?!眲傉f完,柳疏雨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
離人微微一笑,說道:“我只是想請你幫忙分給在場女子,我一個男人實在不便?!?p> 柳疏雨臉已經(jīng)紅透了,低著頭接過饅頭,掰成三塊,給了瞬西一塊,又走到星晚身邊遞給她一塊,星晚的眼波里閃過一絲詫異,她接過饅頭,咬了一口,已經(jīng)涼掉了,面團口感硬邦邦的,但她覺得這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饅頭。
幾人談笑間,天空不知何時已經(jīng)陰沉,四周大片煙霧開始涌來,吞噬掉一棵棵樹,一片片土地,七個人本來就是相鄰而坐,此時竟已經(jīng)看不清彼此模樣,整個世界一片朦朧。
任云舒拔劍而起,大聲叫到:“大家不要慌,往中間聚在一起?!?p> 尹松柏剛起身,驚訝地發(fā)現(xiàn)瞬西竟然就站在他的前方,眉目如畫,一笑傾城,和平日似有不同,目光瞟到他時,食指伸出,輕輕勾了一勾,仿佛在說“你過來呀?!?p> “瞬西,這里很危險?!币砂爻呷ィ参鳑]有說話,只是盯著他,妖嬈多姿。
墨川谷模模糊糊中瞥見有一人影蹲在前方草叢之中,他緩慢靠近,那人抬頭瞬間,他愣住了,眼眶漸漸濕潤,那人不是別,正是他已過世的父親墨玉,他搖頭喃喃道:“這不可能,我爹已經(jīng)死了?!?p> 墨玉抬頭朝他看來,一臉不悅道:“川谷,什么死不死的,誰死啦?快過來看看這草藥,難得一見啊。”墨川谷聽見這話,破涕為笑,莫不是父親一直都在,之前只是自己在做夢,他大步朝前走去。
任云舒手握劍柄,他大喊著每個學生的名字,四周沒有任何回音,前方忽現(xiàn)一塊大石頭,他在之前查探情況時并不記得這有這么個龐然大物,這石頭上好像還放著什么東西,他走近一敲,眼波顫了顫,竟是一本捕風捉影劍譜,這可是曾經(jīng)天下第一的凌蕭瑟所創(chuàng)劍法,虛實結(jié)合,出其不意,讓人防無可防,可惜隨著十八年前他的失蹤,劍法就此失傳。任云舒雖未見過凌蕭瑟,但聽聞他的事跡很是欣賞,對他所創(chuàng)的這名揚天下的劍法更是好奇,現(xiàn)在這劍譜就在眼前,他也忍不住伸出了手。
“小心?!币宦暣蠼袆澾^,任云舒已被推倒在地,他再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石頭,哪里有什么劍譜,他正處于密林之中,發(fā)現(xiàn)石頭的位置那只有一棵參天大樹,粗壯的樹干已被毒蔓層層纏住,如果剛才他伸手觸碰,立馬就會被毒蔓纏身,中毒而亡。
任云舒后背一涼,若不是剛才瞬西及時一推,恐怕自己此時已在閻王殿了,他轉(zhuǎn)頭對瞬西說道:“好險,謝謝你?!?p> 瞬西正言厲色道:“這毒霧有致幻的作用,我們得趕緊找到其他人,盡快離開這里?!?p> 瞬西和任云舒為了快速救人,決定分開行動,瞬西一邊找一邊大叫“三哥”,正在焦急之時,她看見尹松柏直勾勾地往前走去,無論她如何大喊大叫,尹松都好像聽不見一樣,她趕緊沖上前去,鉚足了勁兒,拉住尹松柏就往回拖,尹松柏被這一拖,清醒了過來,他看了看眼前的瞬西,又朝剛才的地方看去,那里除了萬丈深淵什么也沒有。
瞬西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斥責道:“你產(chǎn)生什么幻覺了?這么不要命地朝懸崖走去。”
尹松柏溫柔地幫瞬西擦起了汗,笑道:“不告訴你?!毖凵裰惺菬o限的眷戀與柔情。
瞬西白眼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肯定是看到了解月夕,哈哈?!?p> 尹松柏沒有反駁,此刻他已明白,解月夕已經(jīng)成為他生命的過客,他的心已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朝眼前這個女子靠近。
“爹,爹?!彼参骱鸵砂芈牭搅四ü鹊穆曇簦麄冄曇糈s過去,只見墨川谷面前是一張巨大的蛛網(wǎng),蛛網(wǎng)的正中有一只比羊還大的毒蛛正等著自己的食物自投羅網(wǎng),二人趕緊上前拽住墨川谷,墨川谷回過神來,看到眼前的毒蛛嚇了一跳,差點沒惡心地吐出來,他想起來都是后怕,感慨道:“好險,差點成了它的食物?!?p> “走,趕緊離開這里?!比卧剖鎺е溆嗟娜艘糙s了過來,星晚也在其中,她想起分組前一晚自己和故淮在書院樹林見面的場景。
星晚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道:“參見圣使,數(shù)日后書院會去荒峻山狩獵?!?p> “這是除掉任云舒的好機會?!惫驶窗岩涣5に庍f給星晚,接著說道:“狩獵之日我會安排人在山中放入毒霧,毒霧雖不致命,卻可致幻,人死得就像意外一般,這是毒霧的解藥,你狩獵前吃下?!?p> 星晚接過丹藥,沉默片刻后開口道:“如果放毒霧的話,不僅僅是任云舒,也會傷及到其他人的,也許可以想別的辦法,比如我可以趁其不備突然下手?!?p> “任云舒是何等高手,豈是你說偷襲就可以偷襲的,再說,書院里那些偽君子本就該死,怎么,你心軟了??!?p> 星晚咬了咬嘴唇,沒有再說話,故淮一躍而起,消失在夜幕之下。。
但是星晚沒有想到,瞬西和任云舒竟然清醒了,眼看著任云舒朝自己這邊走來,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她只好假裝也產(chǎn)生了幻覺被任云舒所救。
七人掩面在霧中穿行,任云舒發(fā)現(xiàn)不遠處有個山洞,四周毒霧濃重,只有那洞口外毒霧稀薄,想必這洞另一端有風灌入,必有出口,于是號召大家一起躲了進去。
走進山洞,山風陣陣,空氣恢復了清新,整個山洞漆黑一片,在黑暗之中,前方的一個小光點告訴著他們,出口就在那里。
正當眾人松了口氣,準備往出口前進,任云舒突然拔劍架在了瞬西的脖子上,冷冷問道:“為什么你能自己清醒?還是你根本沒有產(chǎn)生幻覺?”
任云舒的舉動讓在場的人都瞪直了眼,“喂,任云舒,你干嘛啊?瞬西剛才可是救了我們?!币砂叵霙_過去救出瞬西,瞬西一個勁兒地搖頭,示意他先別動,她知道動起手來尹松柏不是任云舒的對手,也知道任云舒不會拿她怎樣。
任云舒說道:“這些毒霧顯然是有人故意放的,我們都中了招,而你卻沒事,說,你是不是和他們一伙的?你們有什么目的?”
瞬西冷笑道:“你有病吧,我和他們是一伙的,我救你干嘛?!?p> “誰知道呢,那為什么就你一個人沒事?”
“大家看到的都是自己的欲望,心底里最想看到的東西,我可能沒有吧,所以沒有幻覺?!彼参髌鋵嵶约哼€真不知道為什么她會沒事,從頭到尾,她完全沒有陷入過幻覺之中,沒有任何欲望這種話,她自己也不相信,是人怎么可能沒有欲望呢?她不知道的是,當她在水云堂飲下那杯液體時,她已經(jīng)成為了百毒不侵的體質(zhì)。
任云舒又豈是這么好糊弄的人,說道:“可笑,人怎么可能沒有欲望?”
瞬西無法解釋,見任云舒不依不饒,只能繼續(xù)糊弄道:“我失憶過,記得的事情很少,對個世界的了解可以說是一片空白,所以我沒有這么多欲望,這個回答你滿意了嗎?”
任云舒半信半疑地放下了劍,之所以非要這個時間問,無非是他不想帶著叛徒一起走,但此時瞬西說的也好像有些道理,至于是否屬實,只好以后再查,當務之急還是離開這里,他拿出火折子,帶領著眾人朝光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