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手中的紙盒也快空了,陸重山便哀求道,“求你別哭了,紙巾都快沒了!”
聽到這話,邵軼樞才停了下來。瞪了他一眼,說,“難道,我還沒有紙巾重要嗎?”
“那倒不是!”邵軼樞憨憨地笑了笑,把紙盒里的最后一張紙巾遞給了她。
邵軼樞拿過紙巾,沒有拿去擦眼淚,而是當著他的面擤了鼻涕,完了還把紙巾遞回給他。
陸得山覺得很惡心,可還是硬著頭皮接了過來。
感覺把身體的水分都哭干了,邵軼樞這才想起喝水,可拿著水杯又忽地想起,還有一碗姜湯在等著她。
她走到茶幾旁,端起涼了的姜茶,準備一飲而盡,可碗到了嘴邊,又被陸重山搶了去。
“冷了不能喝了!我去給你熱熱!”說著拿起就往廚房跑。
剛剛顧著感動他的所作作為,卻不曾去想,他是怎么做的。畢竟他來到這里,也不過兩天時間,雖說廚房用具不難操作,可起碼也得熟悉才能使用。
邵軼樞好奇地跟了過去,看他熟練地使用天然氣灶,還有那些鍋碗瓢盆,不禁吃了一驚,“我都沒教你,你怎么就能會弄了!”
“我看你弄了了呀!”陸重山邊說,邊開火熱姜湯。
爸爸是大男子主義,覺得進廚房都是女人的事,所以,她從來沒有看見自己的爸爸下廚??戳恕鞍职秩ツ膬骸敝?,她覺得會下廚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
她身體倚靠在吧臺邊,雙手撐著下巴,癡癡地看著陸重山。腦海里幻想到了未來的事,那時,她有了自己的房子,有了自己喜愛的男人,那個男人可以為她下廚,但幻想里的男人面容是模糊的。
興許在她的意識里,陸重山還不夠資格成為她的男人,不過,看在他為自己煮姜湯的份上,她還真愿意把他當朋友看了。
在她還在幻想著美好未來時,陸重山已經(jīng)煮熱姜湯遞到她面前了,“趁熱喝,才有效!”他囑咐說。
她卻嗔怪道,“嚇我一跳!”興許是怪他擾了她的白日夢,畢竟夢里她什么都有,而現(xiàn)實,一窮二白。
他熱的姜湯溫度剛剛好,邵軼樞一口氣就將它喝完了。姜很辣,喝到肚子里,只覺有一股力量從嘴里沿經(jīng)喉嚨,然后到了肚子。頓時,全身的寒氣感覺都被逼了出來,似乎還能感覺到毛孔在呼吸,總之,喝完之后,整個人都精神抖擻了。
那姜還是她上次咳嗽的厲害,又不想花錢找醫(yī)生看,去超市買的。以前奶奶咳嗽就是含一塊姜在嘴里,它就慢慢好了。
但她卻沒有那么好運氣,最后還是把那個月的零花錢都花光,才把咳嗽的病看好。搬來這里的時候,還一度想把它扔掉,只是看著要搬的東西那么少,扔了也浪費,才勉為其難將它帶了過來。
不料,如今它卻在那個笨男人手中成了“拯救”自己的寶物。
驅(qū)趕了一身的寒氣,感覺把不愉快也給趕走了,胃也開始正常營業(yè)了。
“好餓哦!”邵軼樞摸了摸肚子,把目光定格在了冰箱??伤哌^去打開冰箱才發(fā)現(xiàn),里面除了幾瓶啤酒和飲料,已經(jīng)找不到可以填肚子的東西了。
拿出手機,想叫個外賣,可是一看,都是幾十塊,幾十塊的。想想自己那苗條的錢包,她吞了吞口水,最后還是放棄了。
“那個,”她看向陸重山,“我買給你的面包,還有剩的嗎?”
陸重山正在洗碗,聽到她問,便抬起頭進茶幾上看了一眼,說,“還在那兒呢!”
她趕緊關(guān)了冰箱,小跑著到了茶幾,卻發(fā)現(xiàn)上面的東西還原封不動。
“你是不是不愛吃這個?”邵軼樞朝他喊道,想到他對自己不薄,自己卻為省錢,給他買這樣的晚餐,心里竟有點過意不去。
“沒有?。 标懼厣秸J真答道,接著又埋頭把廚房擦拭了一遍,才從里面走出來。
邵軼樞只把他當是口是心非,怔怔地看著那些廉價的面包,許久才拿了塊看起來比較可口的往嘴里塞。
可她還是覺得下咽,如果不是擔心餓出胃病,她會毫不猶豫地把它們?nèi)永傲恕?p> “好吃嗎?”不知道何時,陸重山已經(jīng)站在她身邊。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她眼前的面包。
“好,好吃!”邵軼樞特意舔了舔嘴,裝出一副食物很美味的樣子。
陸重山喜滋滋拿起一塊就往嘴里送,雖說沒有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覺,卻也吃得很滿足,他向邵軼樞點了點頭,說“很好吃!”
也許他是真的覺得它很好吃,總之,他是連掉下的面包屑都給吃光了。
邵軼樞不禁覺得好奇,為什么他那么能吃,卻不長膘,她明明偷偷看過,他是有八塊腹肌的人。
好奇之余,更多的是憂慮,他這么能吃,如果她還不趕緊找到工作,哪怕是白米飯,恐怕也無法滿足他了。想到這些,邵軼樞大大嘆了口氣,然后將腦袋埋進了抱枕里。
陸重山以為她是不舒服,又跑到房間,給她端來一盆水。
“你要干嘛?”看著他火急火燎地端來一盆水,邵軼樞一臉茫然地問道。
“給你泡腳?。 标懼厣秸f著,在她面前蹲了下來,然后不由分說,拿著她腳放到盆里。
水溫剛剛好,而且還辣辣的,腳伸進去就仿佛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從腳底伸起,在努力驅(qū)趕她的疲憊。
她以前是很鄙視宿舍的章晴天天泡腳的,她覺得那是閑人干得無聊事,可如今被“逼”著泡了一會兒,她竟然覺得很舒心。
邵軼樞欣喜地看了看他,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看到她臉頰還有淚痕,卻笑得如此燦爛,陸重山覺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以為,她的困境是自己造成的,他想彌補一些。
就像今晚的姜湯和泡腳水,如果做這些能讓她高興些,他并不介意去做。當然,他并沒有其他的想法,只是他不想自己離開的時候,欠下一屁股人情。
“啊,真舒服!”邵軼樞往后仰去,雙臂張開,讓腦袋靠在沙發(fā)上,閉上眼睛,好好地享受著這一刻。
可能是怕她的頭這樣靠著不舒服,陸重山拿來一個抱枕,墊在她頭下。她覺得舒服了許多,但也是一臉愕然。
又是姜湯,又是泡腳水,還有這抱枕,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體貼也有點過度了,邵軼樞慢慢變得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