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夢山,拱門之下,只見三名星云弟子手持配劍守在那。
其中,前首的那人來回慢步似在等待。
隱小溪朝著三人方向走去,不多時(shí)便走到拱門前。
門前三人,隔著老遠(yuǎn)瞧見孩童背著行囊往這邊走便已大致猜到來由。
前首的那名弟子,把隱小溪擋在門前,一番詢問,得知是考核上榜人員忙把人領(lǐng)進(jìn)山門。
隱小溪跟著星云弟子,行得一段路,拐入長廊,穿過庭院,經(jīng)過幾處石子小道來到一間屋舍門前。
“小師弟!此地便是居住之所;你且自行安頓,師兄還有要事在身就此別過?!闭f完轉(zhuǎn)身就此離去,也不等隱小溪回應(yīng)。
星云弟子離開后,隱小溪轉(zhuǎn)身看向眼前一扇虛掩的門,提步上前欲推門而入。
正伸手間,忽聽得屋里傳來孩童說話的聲音。
聽聲音,似有三四人,說些什么,卻是聽不清。
呀的一聲,輕輕推開房門,只見屋里頭木桌邊上圍著四人。
其中,三人坐于板凳,雙手托腮,聚精會(huì)神的聽著。
余下一人,一腳立地一腳踩在板凳上,一邊說著一邊打著動(dòng)作。
摩拳擦掌,跨腳彎腰,翻手為掌上下劈砍。
動(dòng)作極其夸張,聲音時(shí)而高亢時(shí)而低沉,頗有說書人的形象。
這一人說書,三人聽書,說的帶勁,聽得更帶勁,連房門幾時(shí)被人推開,門外幾時(shí)多了個(gè)人都不曾發(fā)覺。
只聽那白胖小子這般說道:“那日黃昏,牛頭村的趙二叔提著酒葫蘆,滿臉醉意的從龍溪鎮(zhèn)往回走。
正走到松山密林中,一只大蟲伏在低洼長草中虎視眈眈。
那趙二叔,一邊喝著小酒一邊哼著曲,搖搖晃晃的走著唱著,全然忘情。
正當(dāng)他提起酒葫蘆在往嘴邊送酒時(shí),那只大蟲從長草之中急竄而出,飛奔猛撲而來。
眼見趙二叔就要喪生虎口,危急間……”說到這,那白胖小子便打住了。
“怎么著?怎么著?”一個(gè)洪亮刺耳的聲音忽從大伙身后傳了過來。
大伙循著聲,扭頭一看,卻是身后邊多了一人,卻是那隱小溪。
適才他站在門外,無人搭理,恰逢又見幾個(gè)孩童圍在那專心聽人說道,心下好奇便不知覺的走過去傾聽,這一聽就入了神。
那白胖小子說到關(guān)鍵處就打住,可把大伙急壞了。
隱小溪一著急,嘴巴把持不住,脫口搶聲,故而引起了大伙的注意。
大伙扭頭回看,卻見他表情興奮,大睜其睛,滿臉期待的正欲往下聽。
白胖小子正欲往下說,卻被突如其來的詢問聲打斷,心中自有些惱火。
抬頭看了隱小溪一眼,便打發(fā)道:“你誰啊?一邊去,一邊去,掃興?!?p> “就是!掃興!”
“掃興!”
旁邊孩童也跟著那白胖小子責(zé)備起來。
“甭管他!那趙二叔,后來怎樣了?”東側(cè)一孩童忽提起興志問了起來。
“危急刻,一把飛劍自南邊急速飛射直插入大蟲的下肚;大蟲一聲哀嚎,應(yīng)聲倒地,抽促顫抖幾下便死去了……”白胖小子一本正經(jīng)的述說著。
隱小溪被人這么一打發(fā),心下自不是滋味;不過細(xì)想之下,確實(shí)是自己攪了別人的興致合該被人驅(qū)攆。
想到這,隱小溪心底寬慰了些,逐轉(zhuǎn)身四下尋找放行囊的地。
左顧右看下,發(fā)現(xiàn)西面木窗下擺放著六張床鋪。
那床鋪,縱向擺放,一頭靠墻一頭向外,每張各有間距。
靠北面的三張床鋪上各自放著行囊,已被人占據(jù)。
而靠南面的三張床鋪上,一張放著行囊,一張空著,還有一張正坐著一孩童。
那孩童端坐床邊,左手握劍柄,右手拿著一塊白色紗布在光滑的大木劍上來回擦拭,動(dòng)作輕柔而緩慢。
隔著些許距離,加之孩童又低頭專注劍上自是看不清他的長相。
雖看不清長相,但那柄大木劍,那淺藍(lán)布衣,那微卷散亂的黑發(fā)隱小溪自是認(rèn)得的。
正是那日在山下偶然看到的背木劍孩童——鄒黑羽。
看得一眼,隱小溪視線便轉(zhuǎn)移到鄒黑羽對面的一張床鋪,上面空空如也,想來是沒人占據(jù)。
隱小溪心下有底,就此走到床邊,放下行囊,兀自坐了上去。
剛一坐下,肚子嘰里咕嚕就鬧騰起來。
自看榜至今,隱小溪可是粒米未進(jìn),這會(huì)肚子鬧騰自是饑餓了。
扭身,伸手解開行囊,從中取出一張燒餅。
燒餅一取出,一股淡淡油蔥香味便在空氣中散開,隱隱撲鼻,聞得讓人生起食欲。
隱小溪拿起燒餅放在嘴邊正待下口嚼食,忽抬頭看向?qū)γ娲蹭伾献泥u黑羽,又看了看自己手頭上的燒餅,似想到些什么就此立身走至鄒黑羽身前二尺處,把手中燒餅往前一伸,說道:“給!”
鄒黑羽正低頭擦拭手中木劍,聽得一聲“給”之后,抬頭瞥了一眼燒餅,瞥了一眼隱小溪,不說話亦不伸手去接,低下頭又繼續(xù)擦拭那柄大木劍。
不過,雖是在擦拭,但那擦拭的動(dòng)作卻是比先前緩了幾分慢了幾分。
隱小溪看在眼里,把手中燒餅在次往前一伸,續(xù)道:“拿著!”
一聲“拿著”過后,鄒黑羽二話不說立馬放下手中木劍,迅速接過燒餅狠狠撕咬。
那撕咬的動(dòng)作倒像是一頭餓狼兇猛異常,也不知是餓了多久。
看著鄒黑羽吃得帶勁,隱小溪微微一笑,轉(zhuǎn)身回到床邊,兀自在取一燒餅細(xì)細(xì)嚼食起來。
兩人正食得津津有味,不覺間身前已多出四人,卻是先前圍在木桌邊上的孩童。
此刻,這四個(gè)孩童圍在隱小溪身前一尺處,正眼巴巴看著燒餅,一口一口的被人送入嘴里,喉嚨自不爭氣的上下鼓動(dòng)著吞咽口水,說不出有多饞人。
這些孩童,原本呆在木桌邊上聽那白胖小子講故事。
但,自打隱小溪取出燒餅后,那燒餅的油蔥香味便吸引了四人。
四人聞香循味,就此摸了過來。
隱小溪正食燒餅,忽覺眼前好似多了些什么,抬頭一看,卻見身前站著四人眼巴巴看向自己,滿臉的都是期盼。
站在左首邊的那個(gè)白胖小子,見隱小溪抬頭看向自己,便伸手指著燒餅,吞吞吐吐,說道:“燒……燒……燒……燒餅還有嗎?”
隱小溪點(diǎn)點(diǎn)頭,扭身從行囊中取出幾張燒餅一一分發(fā)給眾人。
那白胖小子一接過燒餅就此吃了起來,他一邊吃一邊介紹道:
“我叫王魁!人稱豆腐魁,家里是賣豆腐的。
這位叫李福建,那位叫張滿山,最后那位叫嘯天關(guān),從左到右一一做了個(gè)介紹。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隱小溪?!?p> “你就是隱小溪!那旁邊這位肯定是鄒黑羽了?!卑着中∽又钢[小溪對面坐著的孩童,說道。
隱小溪扭頭看了鄒黑羽一眼,見他正低頭吃著燒餅,不做聲也不回應(yīng),對王魁的猜測竟不佳理會(huì),像個(gè)啞巴那般不發(fā)一絲聲音。
那王魁正欲往下說,突聽一聲叫喚:“隱小溪鄒黑羽可在?”
大伙扭頭看去,卻見門外走進(jìn)一人,卻是星云弟子。
“隱小溪!鄒黑羽!宗主召見,快隨吾走?!毙窃频茏油巳嚎慈?,見諸多孩童聚集在那,也不管那位是張三,那位是李四,張口便催促道。
隱小溪、鄒黑羽,兩人聽得叫喚聲,放下手中燒餅,從孩童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