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室里很安靜。
羅克壓在瑪麗的身上,保持著一種很不雅的姿態(tài),兩個人都沒穿衣服,空氣里還殘留著一種云雨過后的味道,有些潮濕,還有些燥熱。
瑪麗右手里握著一把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黑色匕首,似乎剛剛是想要戳在羅克的脖子上,但卻被羅克的左手給按住,然后僵硬的停在了半空。
金絲框眼鏡下的那雙漂亮的眸子,瞪大了起來,泛起了濃濃的驚恐,還有不敢置信。
剛剛那種時候,不是男人最放松的時候嗎?
而且,自己也算是不錯的女子了!
更是人生的第一次!
任何一個男人在這種時候都會沉淪的吧?
這個叫羅克的,竟然依舊沒有完全的放松,沒有失去警惕,而能夠迅速的攔下自己的刺殺?
“我應(yīng)該叫你,瑪麗-與瑟夫,對吧?”
羅克低頭審視著這個剛剛和自己盡情歡愉的女人,棱角分明的臉龐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還有幾分明顯的嘲諷。
“你……”
瑪麗的眼睛瞪的更大,依舊泛著些潮紅的白皙臉蛋兒甚至在這一瞬間僵硬了下來,她喉嚨滾動了一下,恍惚般的問道,
“早就知道?”
“是的?!?p> 羅克輕輕的摘下了瑪麗手中的匕首,起身,一邊給自己披上了一件褐色的浴袍,一邊倒了兩杯葡萄酒,放上了幾塊冰塊兒,送到了瑪麗的面前。
“大戰(zhàn)過后,有些疲憊,喝一杯能緩解不少。”
他嘴角兒挑著,道。
瑪麗沒有說話也沒有接酒杯,兩只眼睛呆滯的盯著艦室的天花板,眼淚順著眼角流淌了下來。
約瑟夫,雖然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海盜,但在她的眼里卻是世界上最好的父親,給她陪伴,給她溫暖,給她可靠。
幾乎是用盡心機給她一切。
所以她才不惜一切代價想給約瑟夫報仇。
她等,等伊麗莎白離開,等船上只剩下自己一個女人,等羅克上鉤。
她不惜犧牲自己的貞潔來換取羅克的短暫放松,但沒想到……
自己一直都是后者砧板上的魚肉。
這種打擊和絕望,無法形容。
“說實話,我不太理界你現(xiàn)在的心情?!?p> 羅克笑著坐在了瑪麗的對面,看著那具依舊美麗卻似乎已經(jīng)失去了精氣神的嬌軀,他抿了一口冰鎮(zhèn)的葡萄酒,笑著道,
“因為我從沒有有過,這么愚蠢的經(jīng)歷?!?p> “混蛋!??!”
羅克的話音還沒有落下,絕望的瑪麗突然間從床榻上翻身而起,然后聲嘶力竭的咆哮著,像是瘋子,或者是潑婦一般,朝著羅克沖了過來。
但她只是觀星師,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的。
羅克輕而易舉的用左手抓住了她的脖頸,然后拎了起來。
三階戰(zhàn)士的力量很大,瑪麗感覺自己的脖頸就要被捏碎了,窒息帶來的痛苦也是讓那張嬌艷而帶著幾分柔弱的臉蛋兒發(fā)紫,甚至扭曲。
即便是如此,她依舊艱難的抬起手,朝羅克的臉上抓去。
她要報仇。
“剛剛真的很享受,你很美,姿勢也不錯?!?p> 羅克瞇著眼睛,盯著這個絕望而瘋狂的女人,眼睛里閃過了一絲森冷,
“但你想殺我,我留不得你。”
“其實,你也該死?!?p> 羅克手上的力道忍不住加劇了一些,臉上的冷笑也是更濃,繼續(xù)道,
“約瑟夫這些年為了給你提供新鮮的血液,也殺了不少人,這些人命都應(yīng)該算在你的身上,我倒也不是為那些人報仇,只是……提醒自己?!?p> “你不是單純的為父報仇的好人,你的靈魂深處,也只是個嗜血的瘋子而已?!?p> “殺你,沒什么心理負擔!”
嘎吱!
羅克手上的力量徹底爆發(fā),那足足能夠掰斷金鐵的手,直接將瑪麗的脖頸給徹底捏碎,那具美麗的軀體隨之劇烈抽搐起來,殷紅的嘴角兒上也流淌出了一縷鮮血。
然后,慢慢變的冰涼。
“呼!”
羅克將瑪麗的尸體拖到了窗戶前,打開窗戶,冰冷潮濕的海風呼號著吹過來,讓他的腦袋略微清醒了一些,他皺了皺眉,直接將尸體扔出了窗戶。
噗通!
一具尸體落入波瀾壯闊的海水中,甚至都沒有激發(fā)起什么浪花。
“可惜了!”
羅克看著那無盡的夜色,奔涌翻滾的海平面,聽著海風呼嘯,海浪拍打在屠夫號的船板上,沉吟了許久,無奈的嘆了口氣。
然后轉(zhuǎn)身,看向了地上散落的那幾件衣服。
“這個東西倒是不錯?!?p> 羅克從瑪麗的皮夾克里抽出了一本書籍,笑了起來。
大概五分鐘左右,羅克穿好了衣服,推開艙室的門,出現(xiàn)在了甲板上。
“嘿,你們兩個混蛋,剛剛是在偷聽墻角嗎?”
羅克看到了坐在掌舵室屋頂上的大胡子邦尼以及黑人馴獸師,臉色變的有些郁悶。
“從開始到結(jié)束,你用了一個時辰外加一刻鐘,看來你真的是憋了太久?!?p> 邦尼笑瞇瞇的看了一手中的機械表,然后給羅克遞過去了一杯葡萄酒,繼續(xù)問道,
“那個,殺了?還是……”
“你覺的我會留下想取我性命的人嗎?”
羅克接過了葡萄酒杯,對著兩人虛敬了一杯,然后一口全部都灌了下去。
“你還真是心狠手辣,她畢竟剛剛成為你的女人!”
邦尼捋了捋胡子,然后笑著看向黑人馴獸師,并伸出了右手,道,
“我贏了,一千金幣?!?p> “我跟你賭了嗎?”
黑人馴獸師瞥了邦尼一眼,無動于衷。
“嘿……”
邦尼有些郁悶。
“二階的觀星術(shù),給你的?!?p> 羅克打斷了大胡子的牢騷,將手里的牛皮書籍扔在了邦尼面前,道,
“應(yīng)該是約瑟夫給他的寶貝女兒準備的,不過,現(xiàn)在便宜你了?!?p> “便宜我?是便宜你了吧?”
邦尼一邊拿起牛皮書翻看了起來,一邊哼道,
“你本來就答應(yīng)給我買一本二階的觀星術(shù)的,現(xiàn)在只不過是替你省下了一筆錢而已?!?p> “哈哈,你算的倒是夠清楚?!?p> 羅克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一旁的黑人馴獸師也是隨之笑了笑,舉杯和羅克碰到了一起,然后道,
“事情告一段落,是不是該想想回海盜城以后的事情了?”
“是??!”
羅克拽著桅桿上的繩索躍起,跳到了掌舵室的屋頂上,然后坐在了黑人馴獸師的旁邊,瞇著眼睛看向了東南方,自言自語的道,
“按照現(xiàn)在的速度,五天后就能進入海盜城的范圍,這里的事情也將被鬼虎鯊海盜團知曉了,說實話,我有點兒不知所措,你們有沒有什么建議?”
三人都陷入了沉默,只剩下邦尼迅速翻動牛皮書的聲音,還有偶爾從遠處傳來的不知名海獸的咆哮聲,以及那海浪撞擊在船板上的轟鳴。
鬼虎鯊海盜團,馬戈里海域的最強海盜,海盜城里的十大海盜之一。
無論從哪方面來講,這都是一個超級強大的對手。
如果說他們不擔心或者不害怕,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這樣的對手,只要他們露出一點點的破綻,哪怕是沒有破綻,公平的相遇,都會被對方輕而易舉的碾壓成碎片。
前面等待他們的,真的是一場如履薄冰的冒險啊。
“喂,別這么壓抑好不好?”
三人沉默的時候,下方又是傳來了一個有些疲憊的聲音,扭頭看過去,是忙碌了許久的矮人機械師,拖夫。
最近他忙著修復(fù)熟悉屠夫號,改造伊麗莎白的貨船,真的是忙碌到了極點。
說話間,他來到了掌舵室下面,他拽著繩索用力一跳,然后……
沒有跳上屋頂。
他又跳了一下,依舊沒有跳上來。
“三個混蛋,你們現(xiàn)在的這種眼神兒,是對我們矮人最大的侮辱,知道嗎?”
拖夫揚著手里的扳手怒氣沖沖的對著三人喊道。
“抱歉?!?p> 羅克伸手把拖夫拽了上來,然后將旁邊一直沒人動過的葡萄酒杯遞了過去。
拖夫一邊接過酒杯,一邊道,
“我說,你們不用太擔心,海盜城里禁止爭斗,只要咱們在里面,鬼虎鯊海盜團的人就不能找咱們的麻煩,而至于以后出了海盜城……”
“相信我,矮人機械師的本事不是吹的?!?p> “等咱們離開海盜城的那一日,我會讓屠夫號翻天覆地,嘆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