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學成說罷，楊昌林的問題便接踵而來：“隋淑芬作為曲亞楠的母親，她到這個房間里打掃衛(wèi)生有什么問題？蔡大隊，你想說什么呢？”
蔡學成笑了笑：“其實問題的答案很簡單，首先我們之前已經(jīng)確定，此案是熟人作案……”
蔡學成停下來看了徐禎國一眼，待到徐禎國點頭表示同意后，蔡學成才又說道：“這位實施犯罪的熟人從外地趕來，因為某種原因不能和曲文忠夫婦住在同一個房子里，所以隋淑芬才打開曲亞楠的房子對室內做了清掃。也就是說，隋淑芬打掃房間的目的，是以為兇手要在村子里留宿?！?p> “為什么是隋淑芬打掃的房間，而不是兇手自己清理的呢？”一名年輕的警察問道。
“因為抹布?！辈虒W成拾起放在地上的抹布解釋道，“在曲文忠家中，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些尚未使用的干凈抹布，因為和投毒命案無關，所以也并未在意?？墒怯脕聿潦酶』业哪ú际墙?jīng)常使用的，而且還有油垢的味道，兇手通常情況下都不會用這種物品清理現(xiàn)場，即便用了也會第一時間銷毀掉。所以使用這個抹布擦拭房間的人，只能是隋淑芬?！?p> 楊昌林又問道：“你所謂的熟人會是誰呢？”
“這個熟人當然就是兇手，他既然能留在曲文忠家過夜，說明他的身份一定非常特殊，加之兇手能找到氰化鉀，從中也能看出兇手熟知村子周圍的情況。我想他和清源村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關系，只要根據(jù)這一線索繼續(xù)排查，應該很快就可以確定兇手的身份。”
蔡學成說完，發(fā)現(xiàn)徐禎國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站定不動諦聽他的推理，而是站在墻角觀察著桌面和邊柜上的擺設。
“徐警官，你認為我的推理有什么問題沒有？”蔡學成看著徐禎國的背影追問道。
徐禎國皺著眉用帶著手套的手拉開抽屜和柜門逐個翻看，可是每打開一個柜子，他的臉色就愈發(fā)難看。
正當他要上樓的時候，蔡學成又加重了語氣問道：“徐警官，我的推理有問題嗎？”
徐禎國在樓梯上轉過身，用手指著自己：“你是在問我嗎？”
“是的。”蔡學成確認道。
徐禎國撓著脖子回答道：“隋淑芬打掃過房間這件事倒是沒有疑問，可是……”
“可是什么？”
“可兇手在行兇后，也對曲亞楠的房子做過清理?！?p> 聽到徐禎國這句話，蔡學成倒是糊涂了起來，這里分明不是命案現(xiàn)場，兇手有什么理由到這里再做清理呢？
“兇手自己打掃非命案現(xiàn)場的房間，這有些說不通吧？”蔡學成問道。
徐禎國看著蔡學成的眼神已經(jīng)起了變化，這名年輕的刑警隊長也許是太想證明自己，連最顯而易見的問題都忽略掉了。
“蔡大隊，你沒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嗎？”徐禎國說道，“即使隋淑芬有著極強的潔癖，可是她總不會把地面清理的沒有一點鞋印吧？不要忘了，清源村在命案發(fā)生當天可是下過雨的，清源村六組無法通車，只能步行，而且山路泥濘。這種環(huán)境下，地面怎么可能連一枚鞋印都沒有呢？”
蔡學成猛然低下頭，他發(fā)現(xiàn)地面上除了留有鞋套的印記外，確實沒有留下任何鞋跡。
連地面的情況都沒有仔細觀察就當眾宣布結果，確實太過唐突。
蔡學成只得漲紅著臉答道：“這……這確實是我的疏忽?！?p> 徐禎國對蔡學成通紅的臉頰沒有絲毫理會，他繼續(xù)說道：“隋淑芬打掃過房間倒不假，可是兇手也在行兇后進入過曲亞楠的房間。兇手在離開前，為了清理掉地上的鞋印，他只好將地面由內向外進行清理，最后將拖布放置在了房門的邊上。”
“可是兇手為什么要進入曲亞楠的房子里呢，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吧？”
“也許兇手是為了拿走某樣東西?！?p> “什么東西？”
徐禎國此時卻沉默不語，他獨自慢步走上二樓，看到兩名技術人員正在對著現(xiàn)場進行拍照留存。
徐禎國示意民警繼續(xù)工作，自己則在二樓的房間內翻找著東西。
蔡學成和楊昌林跟在徐禎國的身后也上到二樓，他們見到徐禎國的行為覺得很不解，于是也效仿徐禎國的舉動打開了幾個抽屜，發(fā)現(xiàn)里面卻空無一物。
不過奇怪的是，所有的抽屜竟然都有被擦拭過的痕跡。
很顯然二樓的房間也被清理過可是抽屜應該不是隋淑芬清理的，因為作為臨時居住的客房，清理二樓的抽屜顯然沒有必要。
如果是兇手清理的，那么在清理前他一定像徐禎國一樣翻動過抽屜。
可是兇手為什么要翻動抽屜？
他是在尋找什么呢？
“老徐！老徐！”
正在蔡學成絞盡腦汁思考兇手這一匪夷所思的行為之時，何禮和林威從趙貴老人家趕了回來。
他們二人按照民警的指引快步跑上二樓找到了正在翻找東西的徐禎國。
“你們怎么慌慌張張的？”徐禎國見二人氣喘吁吁的樣子不禁問道。
何禮彎著身子干咳兩聲后回答道：“我們剛才到對面的趙貴家調查，又發(fā)現(xiàn)一個可疑人員！非常、非常可疑！”
“對，徐哥！咱們得趕快趕回右江市！”林威也疾聲說道。
徐禎國雙手下壓示意二人不要驚慌：“你們先緩口氣，把話說明白了，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也得四五個小時，不差這點時間?！?p> 林威直起身掐腰說道：“我可能說不太明白，還是讓何禮跟你解釋吧！”
徐禎國看向何禮，何禮特意深呼吸幾次后才說道：“剛才我和林威去趙貴家走訪，和趙貴聊天的時候得知他的孫子在前天回到過清源村，時間上跟曲文忠夫婦被害的時間是重疊的……”
徐禎國不可思議地看著何禮：“僅憑時間相符就判斷這人有重大嫌疑，是不是太輕率了。也許他有嫌疑，可是犯不著急著趕回右江市吧？怎么，趙貴的孫子在右江市工作？”
“不只是在右江市工作那么簡單?！焙味Y神色凝重地說道，“記不記得濱江佳苑保安呂勝利給你拿來的業(yè)主名單？”
“記得啊？”徐禎國幡然醒悟，“難道他的孫子……”
“沒錯，趙貴的孫子叫趙晨。，雖然業(yè)主資料放在了派出所，可是我清楚記得曲亞楠的鄰居中有個叫趙晨生的房主，但是具體樓號我確實想不起來了?！?p> 看著徐禎國吃驚的樣子，何禮又說道：“不僅如此，趙貴的兒子也就是趙晨生的父親，他和我們調查的案件也有很大的干系。他是張雷命案的證人之一，名叫趙德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