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受到了中槍剎那的疼痛，也記得倒地時的猛烈撞擊，但意識一陣模糊后立刻又清醒了！你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在那間明亮的小房間里，有不在記憶里的任何地方，而是正躺在冰冷的金屬地板上。亦歌跪在你身旁，關(guān)切地看著你，神情有些緊張。
“你還好嗎？”她問。
“這是哪里？”你蹭地坐起來、環(huán)顧下四周銀灰色的金屬墻壁后驚恐地問，“剛才，劉南風(fēng)朝我開了一槍？！”突然，你想起了一些事情，越來越多的記憶正在涌現(xiàn)，但你的精神只夠勉強(qiáng)問，“我被他打死了嗎？我死了？”
“是的?！币喔鑴t一臉鎮(zhèn)定地說，“你在這個世界已經(jīng)死了，但還沒有完全離開，現(xiàn)在我們在‘中繼站’里。他們暫時還不讓你回去，并且要我在這里對你作‘思想審查’。”
“什么？我真的已經(jīng)死了？”你滿臉驚恐地問，但你很快又想到了她后面說的話，“這個世界？‘中繼站’？他們是誰？”
“你還沒有想起來自己是誰嗎？”亦歌安慰道，“地球磁場會屏蔽掉你的‘本生記憶’，但回到‘本生世界’后你在這里的記憶又只能在程序里找到，關(guān)鍵是程序無法記錄到你‘潛意識’里的那段意外‘記憶’。所以，我們必須在這里趁你同時具有兩段真實(shí)記憶的情況下盡可能回想起完整的‘意外記憶’——也就是你說的‘妄想’?！?p> 你聽到這里一陣頭疼，雙手捂著頭、深埋在領(lǐng)口里，許久之后痛苦地說：“我只記得自己參加了一個實(shí)驗(yàn)，然后就來到了這個世界。我是一名‘思想警察’，抓捕那些即將發(fā)現(xiàn)‘維度入口’的人?！?p> “對，慢慢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亦歌拉過你的雙手握在自己手里說。你覺得她的手很溫暖，但冰冷的金屬環(huán)境讓你很難適應(yīng)，甚至有些害怕。你再也說不出話來，前一刻的沉重冷靜已經(jīng)一去不返。
......
中繼站里，你和亦歌小眼瞪著大眼互相看了老半天?！澳阏娴囊稽c(diǎn)都想不起來？”亦歌氣鼓鼓地問，“我可是所有辦法都已經(jīng)試過了，你就一點(diǎn)都想不起來那10年以外的記憶？”
“想不起來就是想不起來嘛，你怎么逼我也沒用?！蹦憧鄲赖卣f。你們已經(jīng)在這個中繼站里生活了三百多個小時了（應(yīng)該有13天了），每天你都被亦歌各種電擊、藥物注射、催眠等等手段擺弄著。
幸好她是一個溫柔的女生，每次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都很會安慰你。而且，還好這段時間里有她，不然你一定早無聊死了。因?yàn)檫@個所謂的“中繼站”實(shí)際上就是一個存在于宇宙虛無地帶（沒有星球、沒有隕石、什么度沒有，很可能是這個宇宙的邊緣——“膜”上）的“魔方”，除了各種有著簡單設(shè)備的空房間外沒有任何有趣的東西。
當(dāng)然，亦歌卻可以“變出”各種她想要的“工具”，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你本來也想請她“變”點(diǎn)什么出來，但每次看到她就會覺得有她陪著就夠了。
這時，電腦的投影膜上出現(xiàn)了一個紅點(diǎn)信號?！耙淌谟职l(fā)‘藥方’來了?！币喔枵f著隨手拉過來一個全息投影查收起來，這個中繼站的功能就是接收來自“本生世界”的信息然后灌輸給這里的“思想警察”。
現(xiàn)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座大小城市里都已經(jīng)遍布“思想警察”，人數(shù)可能有數(shù)十萬。
“姚教授判斷你可能在進(jìn)出這個世界時無意間構(gòu)建了另一個世界的‘沙堡’，因?yàn)槟闶撬腥酥小畼?gòu)建’能力最強(qiáng)的。但問題是那居然不是個荒蕪宇宙，有生命還有文明，這不合理。”亦歌看著投影膜說，“所以，你可能怕自己忘了那段記憶，故意設(shè)置了一條線索——轉(zhuǎn)角的女孩?！?p> “那個女孩？哈哈哈.......那是最不真實(shí)的，一直遇見，無論早晚、無論是否上班、開著車還遇見。”你哈哈大笑起來，說著說著卻用著柔軟的目光看向了亦歌。
“她長什么樣，具體點(diǎn)講。”亦歌迎接著你熱烈的目光說，“長發(fā)、大眼睛、身材高挑這些我都知道，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大美女?！?p> “吃醋了？”你笑著問，不得不說這段時間是你所有記憶里最開心的時候——你不僅擁有了完整的人生記憶（以及額外的）還與自己的“夢中情人”單獨(dú)相處著。這么一想，你覺得這件事就這樣好了，不搞清楚也罷，最好在這個“中繼站”里就你們兩個人“廝守”余生。
亦歌聽罷宛然一笑說：“你都在想些什么啊，這是姚教授的要求，說要讓你跟著自己留下的線索走，也許就能想起那個世界的事了。”她嘴上雖這么不以為然地說著，但兩頰已經(jīng)緋紅。
“你真的想知道她長什么樣？”你故作神秘地問。
“再說一遍，不是我，是姚教授！”亦歌嘟著小嘴氣呼呼地說。
“那好，我給你看看吧?！蹦阏f著拉過一個投影膜調(diào)成了“鏡面”模式，然后調(diào)轉(zhuǎn)過去反射出了亦歌精致且立體的五官、瘦削的臉龐、靜雅的氣質(zhì)......
“別胡鬧了！”亦歌把“鏡子”模式調(diào)掉后推開了投影膜，然后好似真生氣了般說，“你可能在那個世界里見過任何人，但那都不可能是我！”
“為什么不能見過你！”你輕聲叫道，“我看見的就是你！”
“不可能！”亦歌說著拉過一個投影膜調(diào)出了“記憶拼圖”程序然后把你在催眠時回憶起的那段記憶調(diào)入了進(jìn)去，“關(guān)鍵詞——轉(zhuǎn)角一直遇見的女生！”
在電腦自動生成的過程中，亦歌神情黯淡地說：“雖然‘記憶拼圖’不能完全準(zhǔn)確，但至少可以證明你在說謊，那個人絕對不是我，我......我不可能存在于任何世界里！”
“什么意思？”你驚呼道，“你不就在我眼前嗎？活生生地存在于這個世界里！”
“你有沒有想過，你們在這個世界上只能擁有這里的記憶，為何我卻可以擁有兩種，成為你們與‘本生世界’的‘中繼’？”亦歌問，眼神中露出冰雪般的冷漠或者說是絕望。
“為什么？”你被這一問嚇住了，不禁脫口而出。或者說你只是順從地重復(fù)了她要你問的問題，除此之外，你說不出任何話。
“因?yàn)?.....”亦歌正要回答時眼睛余光卻瞥見了投影膜上電腦剛剛完成的“拼圖”，立刻花容失色道，“這......怎么可能？！”
你趕忙跑到她身后去看，大喜道：“我沒騙你吧？一模一樣！”
“這......這不可能！”亦歌迅速關(guān)掉了“拼圖模式”，全身蜷縮到冰冷的金屬地板上說，“這不可能，我是電腦隨機(jī)合成的形象，沒有任何‘藍(lán)圖’，在‘本生世界’和這個世界都沒有原形！”
“什么？！”你說著也蹲了下來，疼惜地看著她，但你似乎還沒有明白亦歌的意思。
“我是一個電腦程序?！币喔栌弥斩礋o神的眼睛扭頭看著你說，“我是‘本生世界’發(fā)送來這個世界的‘中繼程序’，負(fù)責(zé)傳送‘名單’給你們——在兩個世界間傳遞消息。”
“你是......一個程序？”你這才聽懂她前面說的話，跌坐到地上。不敢相信，這不是活生生地在他面前嗎？你們有說有笑一起生活13天了！您還記得她的手是溫暖的。
“你不用懷疑?！币喔杩粗鴰缀踬N著她的你、呼吸著你的呼吸，“你在‘本生世界’就只剩一個大腦了，在這個世界卻擁有完整的生活，包括這副軀體。對于這個世界而言，你不過是一個意識，就像我只是一段‘程序’。你這樣想一想就能理解我說的了！”
“你是一個程序，所以不可能出現(xiàn)在任何一個世界里，但我卻在那個世界看到了你，一次又一次！”你目光呆滯地說，“難道，真的是‘妄想’？”
“我不存在，所以你從來沒有見過我，怎么會‘妄想’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我？”亦歌則驚疑地問。
“對啊，這更加解釋不通了?！蹦阏f著站起來向后退了幾步，你內(nèi)心已然升起的愛意和欲望已經(jīng)在得知她只是個“程序”后立刻消散、熄滅了。你恨不得立刻把那段曾經(jīng)溫暖了你如今令你內(nèi)心冰涼的記憶抽離，不要再想起！
你一聲不吭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把自己關(guān)在里面很久很久。亦歌從監(jiān)測儀器上讀著你的心跳猛烈起伏著，直到很久后漸漸平息，她想你應(yīng)該是累了、睡著了。
不知為何，她在回到自己房間前先走到了你的房門外，卻又不知道自己想干嗎。恰在此時，你打開了房門，兩人遇了個正著。亦歌一陣緊張后正要跑開，卻聽你說：“我想過了，你是關(guān)鍵，是可以打開那個世界大門的鑰匙。不管我是否見過你，但這一切一定與你有關(guān)。”
“可是......即便我是鑰匙，要如何打開那扇門呢？”亦歌低聲說道，卻不敢抬眼看你。
“我想......也許我們可以......”你欲言又止道。
“不！那不行！”亦歌一臉震驚地說，腳步卻沒有走開。
“不，不是那個意思?！蹦銚蠐项^說，“好吧，其實(shí)我也沒想好，你就坐在我旁邊陪陪我，不是催眠時的那種，而是坐在我旁邊看著我、僅僅是陪伴?！?p> “這個......沒有問題，你知道的，我是一個‘程序’，這段時間的任務(wù)就是幫助你找回那段記憶?！币喔枵f著低下頭去用著輕微的聲音說，“其實(shí)，剛才我不該那么失態(tài)，如果有助于你記起那些事情，要那樣做......也是可以的?！?p> 你伸出寬大的手掌握住了亦歌的小手把她迎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然后讓她坐在沙發(fā)上。你則躺回床上看了她很久，終于甜甜地睡去了。是啊，哪怕她只是個“程序”，可是在這個世界里是如此真實(shí)。
亦歌一開始被你看得很不好意思，后來見你呼呼睡去，不禁走近了細(xì)細(xì)瞧著你那張胡子拉雜后的俊俏臉龐。雖然她不知道在“本生世界”你長得這樣，但她是喜歡這張臉的。
看著看著，她忍不住伸手去觸摸你、枕在你的鼻息前。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做，但這一切是如此熟悉，就好像你們兩個曾經(jīng)在一起生活過一樣——不是13天而是一生的時間！
這一夜，你感受到了亦歌溫暖的擁抱、細(xì)膩的肌膚、清香的味道。你可以做一個夢，一個非常清晰的夢......
此處你可以選擇A-做這個夢，也可以選擇B-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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