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弋沒法把一頭真鹿帶到夢海,但他去過很多地方,也很會畫畫。
靈夢看到他畫的鹿,還把角變出來讓他摸過。
那是什么感覺呢?
她有些忘了。
應(yīng)該是癢癢的吧,比摸她頭發(fā)還要癢。
噢,想遠了。
她應(yīng)該是沒有這么可愛的小時候的,小時候她還無法化出人形。
肚子上有一層層的鱗片,根本沒有這么軟。
靈夢很遺憾,手上的動作也不停,又摸又捏的。
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夜應(yīng)該已經(jīng)深了。
靈夢把視線放在厚厚的窗簾上,這個窗簾白天也沒有打開過。
窗簾遮住了外面濃重的夜色和刺眼的白晝,房間里粉色的燈光柔和溫暖,像是童話里的烏托邦。
難得這么平心靜氣,靈夢放過肚皮,起身在房間里翻找。
說不定會有什么線索。
五六歲的小孩子,字都沒認全,自然不會寫日記。
生活也枯燥無味,連幅畫都沒有,是誰說的小孩子都喜歡涂鴉的?
不過也不是全無收獲,在靈夢翻得不耐煩的時候,她找到了一個暗格,在床的夾板中間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女人。
女人約摸二十五六,眼里全是懵懂天真,像是城堡里長大的公主,涉世未深。
靈夢覺得她應(yīng)該是和這座建筑這個房間最相配的人。
她和文萱在長相上只有三分相似,但靈夢能探查到她們之間的血脈聯(lián)系。
她是這具身體的母親,而她已經(jīng)死了。
靈夢把照片正面朝上放在床頭柜上,走到衣櫥邊拿出那把鎖和鐵鏈,然后閉上眼。
在幻境中追溯記憶,這是靈夢第一次做。
這條鏈子和這把鎖竟然不是那個女人的,它們最開始被一個男人帶回來。
男人面容俊郎,氣宇軒昂。
他走進這座房子,臉上帶著殘忍又溫柔的笑意,照片里的女人從沙發(fā)上一躍而起,歡喜的抱住他,沒有注意到他手上的鏈子。
男人伸手攬過女人,鐵鏈緩緩繞上女人白皙的脖頸,慢慢勒緊,女人感受到了壓迫,掙扎著抓住脖子上的鐵鏈想掙脫它。
但已經(jīng)晚了,女人呼吸困難,面色漲紅然后暈了過去,與此同時,男人松手。
女人和鏈子一起掉在地上。
男人離開了一會兒,去廚房倒了杯紅酒,一邊喝一邊用欣賞的眼光看著女人脖子上紅腫淤青的傷痕。
眼底漸漸瘋狂,他愉悅的笑了笑,拽住鐵鏈,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把女人拖上了二樓的房間。
那時候的房間和現(xiàn)在一模一樣,男人把女人扔進衣櫥,從脖子上取下鐵鏈連住把手,鎖了起來。
以鐵鏈的視角看不到太多,只知道自那以后的每一天,鐵鏈都盡職盡責(zé),一邊是燈火輝煌但空蕩蕩的房間,一邊是黑乎乎的空間里由恐懼逐漸變成絕望的眼睛。
鐵鏈休假過一段時間,再次上崗時,女人形容枯槁,已是瀕死之兆,她終于沒熬過那個夜晚。
女人死了,鐵鏈變成了柜子里的“人”。
這次,它依舊沒能賦閑多久,柜子里的人變成了三歲的女娃娃。
對此,男人一直親力親為,直到那個狐貍臉的女人出現(xiàn),從他手中接過了工作,也替那個女娃娃分擔(dān)了了痛苦。
靈夢睜開眼。
嚇?biāo)浪耍?p> 人類連變態(tài)都能五花八門。
靈夢躺回床上,掀起了被子一角蓋在肚子上。
床頭的鬧鐘顯示“22:00”
這是在幻境里,靈夢沒有睡意。
晚上睡不著才可怕呢!
到底還來不來???
靈夢把靈識散發(fā)出去。
客廳里早就熄燈了,到處黑乎乎的,只有她這個房間和樓梯口那個房間還亮著燈。
那個房間和白天已經(jīng)截然不同,里面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男叹?,話本里那些十大酷刑都沒這里齊全。
狐貍臉女人四肢被幾根手腕粗的鐵鏈牢牢的固定在一把特制的椅子上,她身上傷痕遍布。
這絕對不是一個香艷的場面。
房間里是濃郁的血腥味,女人的臉上卻帶著近乎瘋狂的愉悅。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一個兩個的都是變態(tài)。
靈夢收回靈識,猛的坐起來。
沒道理他們兩個在那玩刺激游戲,她在房間里無聊的發(fā)慌。
這里得快點解決掉了,外面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不過,有游夕在,應(yīng)該問題不大。
房門沒鎖,靈夢推開門出去,地上鋪滿了柔軟的地毯,靈夢光著腳,踩在地上也沒有聲音。
走到樓梯口的房門前,靈夢嘗試著推門,門緩緩開了一個小縫。
嘖嘖,竟然不鎖門,真大膽啊。
靈夢更大膽,她干脆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本來閉著眼嬌喘的女人先看到靈夢。
男人順著女人的視線看過來。
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那兒,還是那副一只手就能掐死的小身板,但眼神完全不同了,毫無波瀾,像是在看死物一樣看著他。
不,不應(yīng)該,這個眼神該是他看她才對。
男人把手里帶血的小刀放在旁邊桌子上的托盤里,里面是各式各樣帶血的刀具。
“萱兒怎么過來了?睡不著?”
男人還是帶著溫柔的笑意,身上的休閑白襯衫上血跡斑斑,他走到靈夢身邊蹲下來,伸出手想去抱她。
靈夢控制著這具身體的顫栗,側(cè)過身躲開,拿起那把小刀。
“你們在這兒玩好玩兒的,也不叫我?!?p> 男人愣了一秒,然后開懷大笑。
“萱兒也要玩嗎?爸爸還以為你不喜歡呢。”
男人的聲音如陳酒一般,韻味悠長。
靈夢卻感覺她的汗毛已經(jīng)豎起來了。
嚇得!
趕緊解決掉他。
靈夢手腳并用爬上旁邊的桌子,與男人平視。
她用刀尖戳了戳男人的胸。
“我想和你玩?!?p> 男人伸手去奪她手里的刀,被靈夢躲了過去。
“萱兒想玩什么?”
他指了指屋里滿滿的器械。
靈夢扔下手里的刀,惡劣的一笑。
“什么都可以,我可要開始了。”
話音未落,靈夢一揮手,男人倒退了幾步。
靈夢目光一沉。
不太好對付啊。
她現(xiàn)在在文萱的記憶與想象中。
男人就是幕后大boss一樣的存在,在文萱心中,他是強權(quán)的代表。
她的靈力也受到很大程度的削弱。
心思回轉(zhuǎn)間,靈夢再次動手,全力一攻,男人被打到另一邊,刑具嘩啦啦倒了一地,他身上的黑霧大盛,沖著靈夢涌過來。
靈夢調(diào)動靈力組成一層膜護住身體,黑霧被擋在外面,但擋不了多久。
文萱對男人的恐懼太深了。
黑霧漸漸滲進保護膜,靈夢的靈力黯淡下來。
“噗”
靈夢吐了一口血,她退到一角。
不行!
只憑她現(xiàn)在的力量還打不過他。
得像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