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的生意徹徹底底做活了。
而隔壁奘姓老板,每天看見我媽的店里,人來人往,一派繁榮!也只能暗地里咬牙切齒,后悔莫及。
掌勺是個技術(shù)活,自己兩個又沒掌勺的能耐。只好眼睜睜看著生意日漸衰敗,卻又無能為力,再說客人來了、只認(rèn)“沙鍋肘子”,一問,轉(zhuǎn)身就朝“沙鍋肘子”去了。
奘姓老板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最終也是白搭。那時候必竟不像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覆蓋天下,需要人時,中介留個電話,隨時可以找到手藝人。
不久,也就關(guān)門了,房東收到房子以后,一直鎖著門,也沒張貼出租告示。
餐飲行業(yè),說得直白些,吃貨聚集的地方,以店周邊人群為主體。一來二去,食客和店老板混得熟了,想了解或是想打聽某個人、某件事、都不在話下。
我媽的店鋪緊鄰“S”市大名鼎鼎的“JY公司”。一行開皮包公司的六個吃貨,長年累月的在我媽的店里消費(fèi)。科普一下皮包公司:說白了就是騙子,名義上開公司做生意,其實(shí)公司是幌子,空手套白狼的騙子。
這些人在外面的票干成后,會立馬溜回本市。他們的錢來得太容易,所以也舍得消費(fèi),要不就記賬。他們的嗅覺比警犬還要靈敏,警惕性也很高,涉獵的信息范圍也很廣。
這一行人,有位“Dong”姓的男人,逢人便笑呵呵的,大腹便便的挺著個啤酒肚。一身講究的裝束,迎面給人一種清爽,干凈利落的感覺。不笑則罷、一笑則眉目慈善,像個彌勒佛。我媽店里的人都叫他“Dong”老板。
這群人,每次來吃飯、都會喝酒劃拳,高聲喧嘩,興起時、借著酒勁、天南海北的暢聊。
一頓酒足飯飽后,仍然還意猶未盡,不舍離開的樣子。
“狗日的Xia毛子這個哈兒,奘老板把房子交給他,咋這個死蝦子就不對外出租了呢?”
“你曉得個球,龜兒瓜娃子瓜兮兮的,等你狗日的曉得、都天亮了。老子給你說,人家不租了,打算賣掉,曉得不?你看你那瓜眉日眼的樣哦,哼”。
“”Dong”姓猛的抬起頭,滿臉不屑,目光鄙夷的死瞧著他的同伙,抑揚(yáng)頓挫的高分貝嚷嚷道。
“Dong”老板和他的同伙這一席對話,整個店里的人都聽見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石大爺,結(jié)賬。”被老'“Dong“劈頭蓋臉一陣責(zé)備的那人、自圓其說的高聲吼道。
“來了,來了”。聽到喊結(jié)賬,大姐忙不迭跌的回應(yīng)著。
哈哈,吃貨們和店里的混熟了,就給大姐叫了個歪號。
“Dong”姓一伙結(jié)完賬、一邊嘰嘰喳喳、一邊準(zhǔn)備離開了。
“秦嬢,走了哈,你慢慢忙?!崩螪ong“一邊走、一邊張著閃亮的油嘴,野獸般嚎叫似的打了一個嗝。手里的牙簽、還不忘一個勁的往牙縫里捅,和迎面而來的我媽打著招呼。
“等等,Dong老板,剛才聽你在說Xia毛子這鋪面是真的要賣嗎?”
“秦嬢,你看你這話問得,難道我說的還有假嗎?如果你有什么打算,可以抽時間去問問,老Xia的婆娘、就在桂花橋賣煙,擺的是一個攤位。那個B婆娘、狗日的還染的黃頭發(fā),老子給她喊的金毛獅王,B嘴巴扁起”。
“走了,秦嬢,還有事,你忙?!薄昂煤煤?,你慢些去,再來哈,Dong老板?!蔽覌屧捯魟偮洌恍腥艘殉隽说觊T。
我媽著急,回到家立馬和我爸商量,她想收購那個店鋪。命令我爸盡快抽時間去聯(lián)系那家人。
其實(shí)我爸在“S”市好多年了。以前也聽他偶爾說起過,七幾年就在“S”市的老城關(guān)工作。由于工作單位的特殊性,但凡本市的老一輩,只要提起他,沒有不認(rèn)識的。
聽了我媽這一說,我爸心里有底了。其實(shí)這人他早認(rèn)識,Xia的老婆在桂花橋擺攤點(diǎn)他也知道,唯獨(dú)不知道我媽隔壁的那店鋪是他修建的。
再說我爸工種特殊,修房造屋是別人家事,瑣碎事。別個自己不說,你不問,就是個密。
于是在我媽的要求下,我爸抽時間找那家人了,售價九萬。
那時候,這個數(shù)目、真的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但是貨打愛家,打心眼里一心喜歡的東西,任何一個買家,一定具備了強(qiáng)烈的購買欲望。
再說、我媽就是覺得位子得利,臨街鋪面,三叉路主干道旁邊,通往ChengDu的老川陜路的咽喉區(qū)域。若是城市規(guī)劃,定在其中,只是那一片、那時還不在規(guī)劃范圍。
我媽租那門面是平房,而準(zhǔn)備收購這房是樓房,一樓一底。
我媽那時真的是鐵了心的,特別約上房東看房。
不看則罷,我的個天哪,樓上面還有兩雅間,外加上三間單間。這不是正中下懷嗎?,盡管每一間房的面積不大,至少安一張床足足有余啊!
尤其底層一樓,往里縱向除兩間營業(yè)間,另外還有一雜物間。一塊大大的空院子緊挨著雜物間,看到這里,我媽腦子里已經(jīng)開始部署規(guī)劃這套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