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
坐在副駕駛的方磊側著腦袋看著窗外快速后退的景象,腦中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扭動了一下有些酸澀的脖子,他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旁邊的江尋音正時不時的偷瞄著自己。
知道她還在因為自己的回答而有所擔憂,方磊不禁笑著問道:“還在想剛才那件事?”
“其實你沒必要這樣,現(xiàn)在事務所里已經(jīng)有三個掌控靈異物的人,對于現(xiàn)實世界這些靈異事件來說,完全足夠了?!奔热槐环嚼诎l(fā)現(xiàn)了,江尋音也就直接挑明自己的想法。
“那去了投影世界呢?”
“這...”江尋音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方磊的執(zhí)念她是知道的,進入投影世界這是一道永遠無法繞開的問題。
就算是經(jīng)歷過多次靈異事件的她對于進入投影世界是否能全身而退都是未知數(shù),更別說身為普通人的方磊。
他跟著一起進去,絕對是死多生少,除非他真的掌控了靈異物,但這又是江尋音不希望看到的。
沒有融合欲念體的人是不會知道那種反噬之痛的,縱然是有裘斐說得那種護靈器,但江尋音相信那東西也不能百分之百的抵消掉欲念狂潮。
要救方妍就必須進入投影空間,但以普通人的身份進入,必然是九死一生;而如果以逐靈者的身份進入,能不能把人救出先不說,靈異物帶來的負作用就能讓他生不如死。
兩者的區(qū)別只在于死法和死亡時經(jīng)歷的痛苦,但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
如果是這樣,江尋音寧愿讓他在現(xiàn)實世界等著,救人的事就交給他們?nèi)?,反正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因為各種原因融合掌控了靈異物。
正在江尋音左右為難的時候,裘斐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對于‘被遺忘者’來說,多你一個少你一個沒什么區(qū)別。”
見有人幫自己說話,江尋音便不再思考該如何回答方磊,而是做出一副專心開車的樣子。
裘斐的話雖然讓人聽了很不舒服,但仔細一想還是很有道理的。
對于“被遺忘者”這么龐大并且歷史悠久的組織來說,個人的力量是很渺小的,不說他們中那些頂尖的靈異物掌控者,單憑下面的普通“肅清者”和“執(zhí)刑者”就不是他們能抗衡的。
要想憑借武力強行將方妍救出,無異于癡人說夢,這樣做的唯一結果就是全軍覆沒。
方磊頓時啞口無言,頓了片刻,他嘴唇微動,想要辯解什么,但最終還是化作了一聲嘆息,眼神也隨之暗淡下來。
可能是以為方磊被說動了,侯瑞國此時也加入了勸說之中。
“三石,你想想看,如果你真的掌握了靈異物,那把妍妹子救出來后,她發(fā)現(xiàn)了你的異常會怎么辦?與其這樣,要我說,你還是安心在現(xiàn)實世界等著我們凱旋而歸?!?p> 他們的意思方磊都明白,但如果讓他就這么袖手旁觀,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假如他們真的有如天助一般將方妍從投影世界救回來,他會因為自己沒有盡到做哥哥的責任而內(nèi)疚;但如果他們因為救人而遭遇不測,他更是會因此陷入永恒的自責。
思來想去,不論最后的結局是怎樣的,唯有全力以赴才能讓自己心安。
“你們別勸我了,你們的意思我都懂!但你們想過沒有,我身為妍妍的親哥哥,無論因為什么原因不親自參與救援,這本身就是一種不作為,更別說還讓你們這些和她沒有血緣關系的人為她深入險境。如果你們真的是為了我好,那就讓我和你們一起。”
方磊的肺腑之言讓車內(nèi)的其余三人深感觸動,無話可說的三人只能停下勸說,一時間車內(nèi)只剩下發(fā)動機傳來的轟鳴聲。
“吱...”
隨著剎車聲響起,四人來到了這次的目的地——水晶工廠。
江尋音本欲將車直接開進去,但沒想到今天居然又遭遇了上次一樣的情況,被“鐵將軍”攔在了外面。
她看了眼天上高懸的太陽,暗自奇怪。照以前的情況來看,水晶工廠這時候應該是大門敞開,等著顧客臨門,但接連兩次的閉門羹讓她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嘀!嘀!”
沒有多想,江尋音和上次一樣,連續(xù)按響了喇叭。
門房大爺伸出腦袋一看,發(fā)現(xiàn)門外停著的是一輛有些眼熟的車子,正當他還在疑惑的時候,聽見了一道更加熟悉的聲音。
“怎么回事?看見有客人來了還不開門,你們還做不做生意了?”
聽到有生意上門,門房大爺來不及多想,忙不迭的將鐵門打開來。
可當車子開進來,那道聲音的主人下來后,他心里頓時叫苦不迭,怎么又是這個女土匪!
上次的事可把他嚇個夠嗆,雖然最后江尋音走的時候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但門房大爺仍對她沒有一點好感。
當下,他陰著臉對江尋音說道:“怎么又是你?這回你不會又和上次一樣吧?”
跟在江尋音身后的方磊和侯瑞國頓時滿臉驚奇,聽他這個意思,難道江尋音上次來這里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沒好氣的白了兩個“八卦男”一眼,江尋音冷聲說道:“你就是用這種態(tài)度對待客人的?我倒要看看你們老板知道后會怎么收拾你!”
“哼哼。”
門房大爺似乎對她口中的老板并不懼怕,哼了兩聲后傲然的說道:“那你就慢慢等著,看誰收拾誰!”
這時,一個比侯瑞國還要胖的人像是發(fā)現(xiàn)了這里的情況,急急忙忙的從遠處的廠房里跑了過來。
胖子站定后,不等他開口,江尋音便質(zhì)問道:“吳老板,你這的門檻什么時候這么高了?如果不是前不久還在你這里拿過東西,我還以為你這廠子不開了?!?p> 她說話的時候,眼神還一直往門房大爺身上瞟,其中蘊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那胖子抹了一把腦門的汗水后堆笑道:“江老板說得是哪里的話,我不做水晶生意那就只能喝西北風了?!?p> “哼!”
江尋音也不答話,冷哼一聲后說道:“那你一直把大門關著是幾個意思?還是說是這老頭自己做的主?”
吳姓胖子的到來似乎給了門房大爺一些底氣,只聽他嚷嚷道:“叫誰老頭呢?沒大沒小的,我說你這女娃...”
“三叔,你少說一點,這是咱們的顧客,你的養(yǎng)老錢全都是靠他們才賺來的...”
不待門房大爺說完,吳胖子將他拉到一邊,小聲勸解道,這位江老板的脾氣,他可是領教過的,生意丟了沒什么,就怕她在這里大吵大鬧,弄得大家都不安生。
聽得吳胖子將一番利害關系分析給自己后,門房大爺撇了撇江尋音,頓時也不再說話,背著手向門衛(wèi)室走去。
“江老板多多擔待,最近生意不好,我怕閑雜人等進來偷東西,這才囑咐我三叔將大門關上的。”
“那老...大爺是你三叔?”
江尋音這才明白,那老頭剛才為何那么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