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蕪侈很無聊,坐在花園里擺弄著一整套自制的護膚品,赤橙紅綠青藍紫,一支支小瓷瓶在石頭的桌面上摩擦出清脆的聲響。
三天了,醉顏坊的老板娘居然沒來找她。不應(yīng)該呀,雖然這里沒有高科技的萃取裝置,但以她在護膚品領(lǐng)域的專業(yè)研發(fā)技術(shù),這種天然無添加的護膚品用起來效果只會更好,而且不反彈!
況且第二天她自己還親測了,這才兩天,皮膚就嫩滑了好多。
自三天前出過門,她就一直待在王府里……
她猛地豎起身來一拍桌子道:“郝穎兒你真窩囊!不就被個變態(tài)跟蹤狂跟蹤了一小會兒嗎,至于三天都不敢出門?!”
憋了一口氣,忽然又蔫了,捧著自己的臉道:“我長得這么漂亮,萬一那變態(tài)跟蹤狂知道了我的住址,就守在外面怎么辦?”
忽然一聲噴笑,郝蕪侈循聲看去。
依然是一身綠衣的凌王楚曜就在一叢木槿花樹后看著她。
“嫂嫂好雅興,大清早的在花園里自導(dǎo)自演?!?p> 楚曜走出來入了涼亭坐到她對面,拿了一支綠色的瓶子問道:“這里面裝的何物?”
郝蕪侈對他的偷聽感到很不滿,將他手中的瓶子搶過來,再將所有瓶子一股腦兒收進自己的花籃里道:“屎!”
又一聲噴笑,郝蕪侈與楚曜兩人循聲望去,沒見到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那這些呢,都是?”楚曜指了指她花籃里的其它瓶子。
“是的。”
“嫂嫂好雅興,大清早的在花園里玩兒屎?!?p> 聞言,郝蕪侈像嘴里吞了一只蒼蠅,提起籃子走到他面前抿起一個殺死人的微笑,猛地一提他的耳朵道:“你再說一遍?”
楚曜疼得齜牙咧嘴,“嫂嫂玩兒屎!”
“呀,要你說你就說?!”郝蕪侈手上的力道加重。
“錯了錯了我錯了!”
“這還差不多!”
郝蕪侈鼻哼一聲,提著籃子便走了。
楚曜揉了揉擰紅的耳朵,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花樹后一抹藍色的背影,仔細看去,竟是楚燁。
“四哥,原來是你??!”
楚燁面色如常地回過頭,“來找本王所為何事?”
“誰說來四哥府上就一定要有事?”
楚曜笑著走到他身邊,目光不經(jīng)意間落到他腰間掛著的雪白小瓷瓶上,“咦,你這是……”
手還未摸到便被楚燁擋了去。
“四哥竟如此寶貝這小瓶子,這里頭究竟裝的什么?”
“與你無關(guān)?!?p> 吊了胃口,楚曜心中倒無不快,好奇歸好奇,但楚燁不讓碰,他也只能作罷。
他并肩與楚燁邊走邊道:“對了,聽說父皇要給六妹選駙馬,四哥可有合適的人選?我看林太傅的孫子就挺不錯的!”
“膠柱鼓瑟,以書為御,迂腐。何堪大用?”
“陳將軍的兒子呢,他曾隨父出征,力拔千軍。”
“好大喜功,有勇無謀?!?p> “御史大夫?qū)O大人的兒子好,才學(xué)絕佳,玉樹臨風(fēng),長輩們皆贊不絕口?!?p> “巧言令色,金玉其外?!?p> ……
郝蕪侈回到憑闌殿,無聊地拿著毛筆練了半個時辰的字,金玲從外頭走進來道:
“小姐,醉顏坊的老板娘來了,說你找她談的生意她愿意做?!?p> 郝蕪侈一喜,放下筆便出了憑闌殿朝府門的方向去了。
府門口,與老板娘談了一會兒,便提議跟著她去了城外的花圃。
偌大的花圃全是老板娘自己的地,放眼望去,姹紫嫣紅,花有數(shù)十種。十來個男工女工在花地里進行花草養(yǎng)護。
花圃旁邊是一個規(guī)模不小的作坊,房間分了好幾個,有制作香粉的,有制作熏香的,有制作香脂的等等,工人們進進出出,忙忙碌碌,見到老板娘都會禮貌地打聲招呼。
帶她參觀了一圈,老板娘道:“不知姑娘的精油配方想要一個什么價?若是合理,我醉顏坊定二話不說買下來?!?p> 郝蕪侈笑了,“老板娘誤會了,我可從沒說過我只賣配方?!?p> “那姑娘想要怎么做這生意?”
“我要成為醉顏坊的股東,我們簽訂契約,我提供配方,你提供人力物力,按比例五五分紅。”
“什么股東?”老板娘神情鄭重,似懂非懂,“姑娘的意思是,你提供配方,賺的錢我們平分?”
“正確!”
聞言,老板娘目光犀利起來。
郝蕪侈的精油她使用后效果奇佳,做這行這么久,她敢肯定,這么好的東西將來一定會大賣,醉顏坊賺取的利潤定會翻倍。
“不知姑娘哪兒來的勇氣跟我獅子大開口?”
“究竟是人力物力更值錢,還是配方和技術(shù)更值錢,不用我說,老板娘自己會衡量。況且我的配方可不止精油,我沒提出我七你三已經(jīng)很人道了,你這次要賺大發(fā)了?!?p> 見老板娘冷下臉來,郝蕪侈又道:“不如你給我十天的時間來制作一批女子的護膚品到貴店試賣,然后再做決定。當(dāng)然,首批試賣賺的錢我七你三?!?p> “呵,你這小姑娘還挺會做生意的。好,我就答應(yīng)你,先試試?!?p> 生意談完,因老板娘在作坊里尚有事情要交代,郝蕪侈便獨自回皇城。
老板娘的作坊離皇城還有一段距離,其中需經(jīng)過幾畝良田與小片山林。
她邊走邊欣賞著這田園山色,可是走著走著就停了下來,她總覺得身后有人在跟著她,可是回過頭,卻又什么都沒看見。
疑神疑鬼地走了一段路,剛走進小山林,便聽見身后有腳踩上枯葉的聲音。她屏住呼吸,回過頭去……
一個身穿黑袍的人正死神一般靜靜站在她的身后……
黑色的帽檐將他的臉遮了一半,削薄的唇角邊爬著一朵青黑色奇特而陰邪的花,似皮里凸出來的筋路,又似年久的傷疤,覆蓋了小半張臉,一直蔓延到腦后。
她上次沒看清,這人戴的又是斗笠,還以為他臉上是一坨什么東西沒洗干凈。
“你是誰?”她問道,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快要破腔而出的心跳。
黑袍人朝前走了一步,右手的袖子里露出一柄鋒利短小的彎刀來。
郝蕪侈緊張地睜大眼,微微張唇用力呼吸,心內(nèi)不停地告訴自己冷靜冷靜。
黑袍人緩緩舉起彎刀,一步步朝她逼近……
郝蕪侈同步后退……
包小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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