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久違的肉香
原本空無一人的花園外應(yīng)聲便一溜煙進(jìn)來了好幾個侍衛(wèi),順帶了一張長凳與兩根木杖。
來真格的?!郝蕪侈臉頰有些發(fā)燙,下意識地摸了摸屁股,未揍先疼。
可她是誰,她是郝穎兒,寧死不屈的郝穎兒,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也絕對絕對不會向惡勢力低頭!
“額呵呵呵,王爺,其實呢,我剛剛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的彈弓是拿來打鳥的,誰知道錦兒妹妹這么不小心,一頭就撞了上去,我替那該死的石子向錦兒妹妹道歉。錦兒妹妹,對不起了!”
郝蕪侈一臉諂媚,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能屈能伸才能成大事。
“王爺胸懷寬廣,宰相肚里能撐船,為了這么小小一件事情就動氣,傷了身子不好喲?!?p> 一旁的楚曜笑彎了眼,對楚燁道:“四哥,我看就算了。”
“本王做事一向公允,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豈有收回之理,行刑!”
話剛落音,侍衛(wèi)便將郝蕪侈壓上了長凳,二話不說便揮杖而下。
凄厲的慘叫聲充斥著整個花園,聽得人心驚肉顫。
叫得這么大聲,郝蕪侈本來也不想的,她一向很矜持。
楚曜不忍直視如此殘酷的畫面,多次勸說,楚燁毫不動容。
李錦兒站在楚燁身后,眼底的陰狠與得意曝露無疑。
十五杖打完,郝蕪侈已是面色蒼白。
她天生怕疼,換作平時早已淚流滿面,可此刻她還不能哭,哭了便給人看了笑話。
她咬了咬牙,笑道:“打完了么,打完了可以抬本小姐回去了么?!”
沒想到這個柔弱的大家閨秀還挺耐打的,楚燁有些意外。
更令他意外的是,素來沉默不語的她性情似乎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使了個眼色,侍衛(wèi)將郝蕪侈扶起,去往了憑闌殿。
憑闌殿內(nèi),郝蕪侈趴在床上哭得稀里嘩啦,委屈得快要窒息,金玲則邊哭邊心疼地為她上藥。
床單被淚濕了一大片,拎得出水來。
“我要回家!我要離開這個冷血的鬼地方!”
金玲動了動唇,還是將心中想法說了出來,“小姐,你就忍一忍,往后莫要再與側(cè)妃娘娘針鋒相對,平平靜靜過一輩子。若是回去,恐怕日子還沒有王府里好過。”
郝蕪侈沒有理會,深深沉浸在自己的委屈與悲痛中不能自拔。
忽然她停止了抽泣,其實回去的辦法就近在眼前。
只要她得到胤王頭上的那根簪子。
“金玲,你可知王爺最喜歡什么?”
金玲用袖子摸了摸淚,“王爺最喜歡側(cè)妃娘娘。”
郝蕪侈翻了個白眼。
“小姐,金玲覺得你應(yīng)該先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側(cè)妃娘娘最是記仇,你打破了她的額頭,她一定會找上門來的。”
果不其然,李錦兒第二天便找上門來了。
她一腳踢開憑闌殿的正門,頭頂一桶墨汁水瓢潑而下,哐當(dāng)一聲,桶子正好扣在她頭上。
“郝蕪侈!”
李錦兒氣得直哆嗦,郝蕪侈則好整以暇地側(cè)躺在床上嗑瓜子。
“李錦兒,墨水的味道還可口?下次再這么無禮,扣在你頭上的就不是墨水桶子,而是屎盆子咯。”
如珠與另外幾個丫鬟手忙腳亂地取下李錦兒頭上的桶子。
李錦兒打了個冷顫,惱羞成怒地吩咐丫鬟們道:“給我打!”
于是,四個丫鬟氣勢洶洶地朝郝蕪侈走去。
剛路過矮幾,金玲忽然將床邊的繩子一拉,矮幾上頭忽然甩出兩只木桶,一次性將四個丫鬟給撂倒了。
金玲開心得差點(diǎn)尖叫。
李錦兒又冷又氣,“沒用的東西!”
一甩袖,怒氣沖沖地走了。
“小姐,你真厲害!”
金玲給郝蕪侈伸了個大拇指。
郝蕪侈淡淡一笑:“小case!”
……
幾日后,憑闌殿外,大槐樹下,一陣香噴噴的烤肉味彌漫在空氣里,金玲坐在郝蕪侈身邊直咽哈喇子。
郝蕪侈將金玲從王府膳房內(nèi)偷偷借來的佐料往兩只瘦不拉幾的烤鳥上一撒,便與金玲你一只我一只地開吃了。
久違的肉香味讓倆人胃口大開,雖然烤熟的鳥瘦得只剩皮包骨,還烤糊了,但鳥皮口感鮮美,骨頭酥脆。
倆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金玲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小姐的彈弓真是用得出神入化,如此小的兩只鳥也打下來了,小姐真厲害!”
郝蕪侈瞇眼一笑,“不是彈弓打下來的?!?p> “那是從何得來?”
“花園的亭子里現(xiàn)成的。”
“花園的亭子里……”
金玲驀地瞠大眼,“小姐……是指那兩只王爺從異域千里迢迢帶回來的貴族金絲雀?”
她只覺得頭腦發(fā)暈渾身無力,恨不得將自己開膛破肚把那鳥兒給還回去。
“兩只鳥而已,別這么緊張!堂堂有錢的王爺怎會為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跟我計較?!?p> 郝蕪侈將鳥毛丟進(jìn)火里毀尸滅跡。
金玲咽了咽口水,“小姐……你真的這么認(rèn)為?”
“不然吶?”
半個時辰后,郝蕪侈被幾個侍衛(wèi)“請”進(jìn)了胤王的書房。
令郝蕪侈吃驚的是,胤王的書房以淺色系為主,設(shè)計風(fēng)格充滿獨(dú)特的藝術(shù)感,里面書籍上千,有如一間小小的圖書館。
各種書籍分門別類,除了書籍,還有不少畫作。
書房內(nèi)除了優(yōu)雅地席地坐于書案后欣賞藍(lán)玉扳指的胤王,還有他的貼身侍衛(wèi)于景與打小報告的李錦兒。
一盞茶的時間前,李錦兒聽了丫鬟的匯報便來了胤王的書房,繪聲繪色地聲聲討伐郝蕪侈無恥的所作所為,并因為金絲雀的無辜枉死而悲痛欲絕。
于是郝蕪侈便被胤王的侍衛(wèi)給強(qiáng)制帶了過來。
“郝蕪侈,你竟敢吃掉本王的金絲雀,好大的膽子?!?p> 胤王的聲音并不像坐堂的縣太爺一般洪亮,卻威嚴(yán)中透著冰冷,就像隨時都會冷不丁咬你一口,聽著令人發(fā)怵。
郝蕪侈抿了抿嘴一臉無辜,吃都吃了,你還能把我怎么樣?
她瞥了眼一臉壞笑的李錦兒,忽然笑了。
李錦兒有些詫異:都禍到臨頭了居然還笑得出來,我看你能笑多久!
“證據(jù)呢?”郝蕪侈道。
“我的丫鬟親眼看見姐姐偷走了金絲雀烤來吃了?!崩铄\兒得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