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賣值錢了
至于二奶說的妾等同于奴婢她是不放在心上的。只要籠絡(luò)好了男人,有男人撐腰,正妻,又能怎么樣?
這是柳芽兒告訴她的。她現(xiàn)在過的就是少奶奶的日子,每天只要伺候好了男人就是上街買東西,胭脂水粉,金銀釵環(huán),那個女人不喜歡?
只是,現(xiàn)在難辦的是爹娘不支持她,甚至還和下石村的常家商量了要把婚期提前,把她嫁出去。再加上柳芽兒催她,她沒辦法了就想到了自殺來威脅爹娘。
她的打算是,她早早起來趁著沒人的時候假裝跳河尋死。當(dāng)然不是真的尋死,期間她會在水里弄出聲響,這樣,不管是早起洗衣服的小媳婦,還是早上上地的村里人都能聽見,然后過來正好看見她‘想不開,尋短見’,嚇唬一下她爹娘沒準(zhǔn)就同意了。
畢竟,比起讓她死,做妾爹娘也就沒那么難以接受了。
她會水,村里長大的孩子就沒有不會的,即使她在家里嬌寵小的時候也跟著同齡的孩子夏天的時候進(jìn)水里洗過澡,抓過魚蝦。只是,唯一沒想到的是她進(jìn)了水,被河里的樹枝子絆了一腳,想站起來的時候沒想到這時候的河水太涼,凍得她腿在那個時候抽筋了,害的她差點(diǎn)真的淹死。
她當(dāng)時也真的是被頻死的恐懼嚇到了,幸好,幸好那個時候二爺家的那個怪丫頭出現(xiàn),要不然,她真的尋死要成了!
不過,現(xiàn)在這樣情況也好,她這回的‘尋死’也更像了。
這已經(jīng)不是殷珍珠第一次尋死了。一哭二鬧三上吊,她之前在家里已經(jīng)都表演過了,只不過在家里有爹娘和嫂子們看著每次都嚇不到他們,她爹娘就是不同意退了常家的親事讓她進(jìn)城去享福。
裝作才清醒,殷珍珠撲到抹淚的親娘懷里委屈的嗚嗚哭起來。大奶殷李氏朝她背上拍了幾下。
“你這狠心的丫頭,你這是要你老子娘的命啊,早知道生你下來這么愁人,當(dāng)初就不該把你生下來啊,我地老天爺啊~”
殷家大房屋里殷李氏抱著渾身濕漉漉,臉色發(fā)白的女兒傷心落淚。
“娘,娘,您就成全女兒吧!女兒真的很喜歡那位大人,就想跟著那位大人,娘求您了,成全女兒。您要是不成全女兒,女兒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母女倆抱頭痛哭,讓跟著一起進(jìn)屋來的婦人跟著勸。
“行了,先別哭了,先讓珍珠把濕衣服換下來。這大冷的天兒,你看看珍珠臉都凍白了。”
殷家三房妯娌殷喬氏上來勸解道。看著大嫂和這個侄女哭起來沒完,她不得不出面提醒。這些天她也聽二嫂勸這個侄女的那些話了,知道當(dāng)富貴人的妾不是個好活,可這侄女就鉆牛角尖,任她們說破嘴也不管用,喬氏就有些想任她去。
女孩子,還是自重自愛的好!
母女倆在里面痛哭,外面大爺灰沉著臉正在被眾人勸解、安慰著、、、
“老大哥,不是我說,這妮子就是被你們慣的,尋死覓活,拿死威脅老子娘,這股歪風(fēng)絕對不能長。要我說,反正定了婆家了,她就是婆家的人,要是在娘家這里跑了,你怎么跟人老常家交代,直接兩卷鋪蓋送到老常家去算了。這女子,只要嫁了人,生米煮成了熟飯,你讓她跑她都不帶跑的?!?p> “曲老四,你瞎嘰咕啥!那老常家的日子能跟城里官爺家的日子比嗎?要是我說,樹老哥(大爺?shù)拿纸幸髽洌┚蛣e管那下石村的老常家了,珍珠侄女長得不孬,嫁個莊稼戶本來就委屈,這嫁到了城里,今后,你們還跟著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就你們看看那柳家,以前多窮的破落戶啊,窮的叮當(dāng)響,那柳鐵頭走路都是羅鍋的。現(xiàn)在再看看人家靠著嫁進(jìn)城里的閨女,你們看看,柳鐵頭走路都是昂著頭,就差鼻孔看人了。還有他家里,嘖嘖嘖、、、聽說,這回柳芽兒那丫頭光布都拿回家好幾匹做衣裳。還不是咱們穿的這漏網(wǎng)眼的土布,也不是棉的,據(jù)說是綢的,是城里有錢人穿的,我上去摸了下啊,那柔滑的手感,我跟你們說,比娘們的皮子、、、”
前一個說話的是村里的曲老四,后一個說話的是村里的莫老七。倆人在村里都是屬于那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什么事兒都喜歡湊活一腳,嘴賤的說上兩句,不管好壞。
“莫老七,大白天的你又灌貓尿了,閉上你的豬嘴?!?p> 聽著那叫莫老七越說越不像話,開口制止的人是殷家三房的三爺殷木。
“還不讓人說了,我說的都是實(shí)話。這就不是我閨女給看上了,要是我閨女給人家軍爺看上、、、”
“你肯定帶一家子跟去享福是吧!”都一個村的,都知道莫老七什么人,不等他說完就接下他話了。
其他站著的老爺們跟著哈哈大笑。而莫老七也不覺得丟人,反而一抹嘴,呲了大板牙跟著笑,“那可不是,要真有能帶著我享福的閨女,也證明了我莫老七有本事??!”關(guān)鍵是人家那軍爺沒看上他閨女嗎!要是看上的是他閨女,他肯定馬上雙手奉上,然后跟著離開這小破山溝溝。
要他說,這殷家大房這邊就是矯情,什么妾不妾的,閨女反正要嫁人,賣值錢了才是正經(jīng)。就老殷家拿個閨女當(dāng)寶貝蛋,還不當(dāng)妾,呸!
農(nóng)家院子不隔音,外面一群老爺們的說話聲屋里聽的清楚。一群在屋里的婦女有不少露出贊同的,然后看看里間換衣服的殷家母女有面露羨慕的,也有面露不屑的。
殷珍珠當(dāng)然也聽見了,莫老七說的那綢子的布,她不光是見過、摸過,甚至她還有一身綢子布的衣服。
這次柳芽兒回村那位大人給她捎來了一批讓她做衣服,杏粉色的,做成的衣裙別提她多喜歡了,不過,因為爹娘不同意,她沒敢往家里拿,仍然放在了柳芽兒家。
想到柳芽兒這次回來身上穿錦緞,頭上戴的金釵,手上掛的玉鐲子,還有給家里娘老子兄弟們帶回來的東西,殷珍珠真是在家里一刻都再也待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