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薪假期,原本是享樂之事。但蘇朵摻和其中,享樂不得已變成變相的折磨。進酒吧的那一刻,隋心和蘇畫就已經(jīng)后悔了,暫且不提震耳欲聾的音樂,單是離奇的畫風,無法言喻的熱情,她們就有些招架不住。
隋心頭疼地看著吧臺點酒的蘇朵,越發(fā)覺得她摘掉眼鏡之后,身體的魔幻意識被強烈的激發(fā)了。
蘇畫插言道,“她是受了那邊的刺激?!边@樣一說,一切都有根可尋。所有變化,都不是無端生成的。
兩個人找了安靜的地方,但也不至于太角落,這種地方喝高犯錯的幾率太大。
“喏。”
不是瑪格麗特,而是龍舌蘭和伏特加。
“我還是保持清醒吧?!彼逍膶⒕票七h了,認為三個人的提包都在她這里保管,她還是小心謹慎為妙。蘇畫一向不愛沾酒,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沒意思?!碧K朵獨酌一杯。
稍后,服務(wù)員往這邊的卡座又送了幾瓶紅酒。
隋心和蘇畫對視一眼,知道勸也沒用,唯有起身,將蘇朵推到最里面去坐。
斜對面那桌,有人舉了酒杯,向這邊敬酒,蘇朵全程低頭自喝自的,未曾搭理。那人猶不死心,頻頻朝這邊投來視線。
蘇畫極少來這種喧鬧場合,如坐針氈,問隋心,“心姐,這下怎么辦?”
隋心將蘇朵的手機從包里摸出來,遞到蘇畫面前,無奈地開口道,“給你姐夫打電話?!?p> 蘇畫欲伸不伸的樣子,最后心一橫,還是將手機接了過來,熟練地解鎖,撥了電話過去。
“喂?!笔菓T常的慵懶的嗓音。
“我是蘇畫,我姐在酒吧買醉?!毖院喴赓W,是要他過來接人。
“讓她接電話?!甭曇袈晕⒂行┢鸱?,但還算客氣。
蘇畫抬眼看了一眼蘇朵,面色紅潤,紅暈一直跟著伸延到脖頸,耳后,眼波偶有微醺的醉意,只好對著電話那邊說,“醉了,醉的厲害?!?p> 那邊始終緘默著,蘇畫舉著手機,遞到隋心耳邊。
她接著說,“這里雜,我們被人盯上了?!?p> 只一句,那邊終于松口,“我來接人?!?p> 掛電話之際,隋心聽見有車鳴笛的聲音。Dream一向理智,這次卻一副不肯認輸?shù)淖藨B(tài),尤其像鬧了別扭的小孩,難道他們之間真出現(xiàn)了裂痕。只可惜當事人醉酒尚且不夠清醒,不然一定威逼利誘地盤問她。
她將定位發(fā)過去,舉著手機拍了一個180度的視屏。
彼時,Dream正坐在商談的車座里,看見隋心發(fā)過來的視屏,一時切斷了立即下車的想法,轉(zhuǎn)而對身邊的人說,“如果方便的話,先去這個地方,可以嗎?”
“當然?!?p> “我記得這里是你的地盤?!?p> Dream將手機舉到對方面前。
“放心,我會先讓人守著她們。”
酒吧里,突然冒出冷面戴了墨鏡的黑衣保鏢,隋心先是唬了一大跳,反應(yīng)過來之后,心也放寬了不少。這些保鏢身高都在180以上,背過去將她們的卡座圍了一群,跟堅硬的堡壘似的,除了空氣有些沉悶,其余只剩下陡然而生的安全感。
蘇畫打趣道,“這是怕我姐被狼叼走的節(jié)奏?”
隋心笑,“不然,他自己其實就是一頭狼。”
話說曹操,曹操就到。
隋心尷尬地避開眼神上的交匯,低垂著眼,一時沒有看清Dream后方還站著有人,只顧著站起來為他們騰地方。
Dream掃了一眼蘇朵,幸而她今天沒有穿裙子,不然他會抓狂,俯身將人抱起來之后,轉(zhuǎn)過去對身后的人說,“顧總,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合約的事我會自己跟公司交代?!?p> 顧晟理著掛在手腕上的黑色西裝外套,輕描淡寫地開口,“小事而已,不過朋友之間的幫忙?!?p> “顧先生,好巧。”
隋心在Dream身后探頭,雖然知道此時打招呼一定不合時宜,但像這樣的機會,少之又少,她當然要好好把握。
顧晟視線落在隋心身上,有幾分茫然,顯然是不認識。
Dream詫異地看了隋心一眼,當然沒空糾結(jié)這些,當下便告辭。
蘇畫剛要跟著一起走,隋心忍痛將她攔下,厚顏無恥地對顧晟說,“顧先生,如果方便的話,能送我們一程嗎?天黑了,女孩子在外面不太安全。”
顧晟沉眉,語氣且輕,問,“跟著我一起,就安全了?”
隋心忙不迭地點頭,笑語如嫣,回答,“安全,安全極了。”
蘇畫東張西望,有些后悔自己今天出門了。
“五點不到,外面天黑。”如此不留情面地事后戳穿,隋心聽著面前的男人淡淡的陳述,臉上的微笑有些許掛不住,但還是勉強維持著。
“顧先生,我是在追您啊,您沒看出來嗎?”蘇畫站在她身邊,顯然是不清楚她會說出這樣大膽而直白的話,心里誹謗著,沒喝酒啊,怎么就醉了呢。
顧晟從容不迫地走進,低頭看著她問,“隋小姐今年多少歲?”
隋心怔然地盯著他湊近的面容,表情越來越不受控制了,答,“二十六。”
他悠然轉(zhuǎn)身,說,“我不過大你兩歲,你一口一個您,豈不是把我叫老了?”
她快言快語,怕他誤以為她和他差了輩分,說,“只是出于禮貌?!?p> 他頓腳,卻未回頭,語氣和善了幾分,不似剛才那樣冷。
“我沒工夫陪人玩戀愛游戲。”
“我追人,從來不耽誤對方工作?!?p> “是嗎?”
那天,到底她還是沒有蹭到他的車。他身后跟著的保鏢將路堵得嚴嚴實實,一直到她們搭上了出租車,那群保鏢才徹底散去。
蘇畫癱在后座上,哭笑不得,向她訴苦道,“心姐,你這一出,我簡直毫無準備?!?p> “我也毫無準備啊。”這話是實話,她怎么知道,他竟會在這里出現(xiàn)。
“上次,高先生不是說,他有兒子了嗎?”
“說不好,是我的哦?!彼逍陌腙H著眼,濃密的睫毛垂下來,這種半真半假的玩笑,蘇畫頭疼地按了按眉心,她不會真有做人家后媽的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