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志義打小便志存高遠,一心想要報效國家。楊家世代簪纓,楊志義更是在二十歲的時候便成了柳國的武狀元,從此為柳國拋頭顱灑熱血。
為了保衛(wèi)柳國的疆土,他在戰(zhàn)場上帶著士兵與敵軍不知疲倦的連續(xù)大戰(zhàn)三天三夜。為了柳國的百姓,他無視了世家利益,在朝堂上不知得罪了多少的政敵。
當柳帝將四皇子托付給他時,楊志義便在心中發(fā)誓,定會用性命保護好四皇子,光復柳國的河山。
到達丘陵后,楊志義本想著如果大周的軍隊真的打來他們也不是沒有拼死一戰(zhàn)的底氣,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位領兵的盧將軍年紀輕輕卻極能沉得住氣,不直接攻城,而是打著將他們圍死在這里的主意。
如果不是被困的人是自己,楊志義到真想為這位盧將軍叫一聲好。
被圍在丘陵整整兩個月,他們的糧草已經逐漸緊張,底下的士兵人心浮動,普通百姓也是人心惶惶。
然而最令他們感到憂心的,是曾經的四皇子,如今的柳國皇帝嚴紹啟,對于大周毫無戰(zhàn)意,甚至想要投降。
當初嚴紹啟這話一開口,楊志義的心便涼了一半,他不怕大軍壓境,不怕士兵圍城,最怕的是將士在前面拼死一戰(zhàn),后方的君主卻萌生了退意。
明明無論是柳帝、曾經的太子,還是后來的三皇子都不是這樣的人,為什么偏偏是留到最后的四皇子卻如此的沒志氣。
仿佛看出了楊志義眼中的失望,四皇子卻顯得憤怒又委屈:“你們憑什么這么看我!我從出生開始就沒人會想到我坐上這個位置,也從來沒有人這么教導過我,如今柳國成了這樣才想起我來,把我推了上去,你們憑什么要求我死戰(zhàn)到底!那顧晨涵不是很好嗎,就算是敵人,也從不濫殺無辜,柳國也有不少的人為她說好話,就算將柳國交給她又能怎么樣?”
“憑您是柳國皇室的人!”楊志義的情緒也有些激動,沒想到嚴紹啟能這么輕易的將自己的國家交給敵人之手。
“您是柳國的皇子,這是您嚴家的天下,是您的天下,您有責任將它從大周的手中奪回來。是,顧晨涵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可除了她呢?難道大周人人都如同她一樣嗎?難道您就要毫不反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國家落入他人之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子民被別國的將領蹂躪?如果這次來的不是顧晨涵呢?如果是個以殺人為樂的人呢?您就心甘情愿的認輸,將自己的一切全部雙手奉上?”
“是,我就是這種無能之人,就算我雙手奉上又如何?不然你讓我做什么?我能打得過顧晨涵?還是能打得過將三哥擒住的盧子悅?”看著楊志義等人滿臉失望的神色,嚴紹啟憋屈的笑了出來:“我就是這么沒出息,不然你們干脆將我作為人質與大周的皇帝做個交換,將大哥換回來算了。你們肯定會這么想吧,就算大皇子身有殘疾,也比扶不上墻的四皇子好上千百倍?!?p> 說著,嚴紹啟頓了一下,繼續(xù)到:“哦,我忘了,就算你們愿意換那大周的皇帝也未必愿意換。區(qū)區(qū)一個廢物,連做人質的資格都沒有?!?p> 一場談話便這么不歡而散,整個丘陵都彌漫著難以言喻的氛圍。不少官員見到嚴紹啟這幅樣子,便也忍不住心生退意。
為了提升士氣,打破如今的僵局,楊志義便咬牙打開城門迎戰(zhàn)。
畢竟在這么圍下去,先撐不住的肯定是他們,不打是死打也是死,不如出門應戰(zhàn)反而還可能博得一線生機。
兩軍交戰(zhàn),楊志義帶人與盧子悅在戰(zhàn)場上你來我往,但因為無論是人數還是士氣都遠不如大周,楊志義的軍隊逐漸落入了下風,如今完全憑借的是一腔熱血在逞強,但一時間盧子悅倒也奈何不了對方,雙方就這么陷入了僵持。
這次同樣隨軍出征的方芙聽著地方軍隊痛罵大周狼子野心,不屑的冷哼一聲:“明明是你們柳國先動的手,占了我大周三縣,如今卻反咬一口,說我們大周不仁不義?!?p> 面前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子楊志義沒有見過,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卻不妨礙他為對方的話感到憤怒。
“哼,說的倒是冠冕堂皇,不過就是為你們大周皇帝的野心找借口罷了。”
聞言對方的神情不見憤怒,反而露出了一個笑容,看的楊志義只覺得自己心臟漏掉了一拍,直覺不好。
那笑容在楊志義的眼里充滿了惡意,吐出來的話也如同刀子一般扎在了楊志義的身上。
“我們大周的皇帝不過是禮尚往來罷了,沒道理只許你們柳國入侵大周的邊境,而不讓大周打回來。況且,最不仁義的難道不是楊將軍嗎。明明丘陵吳阮已經被我大周的軍隊圍困起來,甚至你們如今的皇帝也有了投降的意思,楊將軍卻堅持不降?!?p> “如今城內斷糧,滿城的百姓都快要堅持不下去了,但楊將軍卻為了成全自己的美名苦苦支撐,全然不顧滿城百姓的死活,當真是個”方芙抬頭瞇著眼睛看著面前面色鐵青的男人一字一頓的說到“偽、善、小、人?!?p> “住口!”面前的女子明明那么弱不禁風,他只要一只手便能掐死對方,可對方一張口他便被氣到險些吐血。
明明將丘陵吳阮圍住,斷了城內糧草運輸的是大周,如今經她的嘴一說卻成了自己的錯。
策馬向方芙的方向奔過去,守在一邊的盧子悅見狀連忙擋在了方芙的面前,迎上楊志義。
這是在戰(zhàn)場,面對的還是捉住了三皇子的盧子悅,他本不該分心,但方芙說的話卻回蕩在他的腦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他知道這只是方芙的詭辯,但卻無法否認她的話,是啊,城中的百姓再過不久便要感受饑荒之苦,君主也已經沒了戰(zhàn)意,他又為什么在這苦苦支撐?
難道當真如方芙所說,他就是個卑鄙小人?為的就是成全自己的名節(jié)?
亂糟糟的腦海已經注意不到盧子悅那直奔面門的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