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衍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因為蘇傾也沒有想好他們中午該去哪里吃。
她拿著手機查看攻略,自己這還是頭一次給別人當導(dǎo)游,而且這么多年來,每次出去吃飯什么的也都是跟周祁昀一起,餐廳什么的也都是他提前定好的。
早知道這么麻煩,昨晚就多做點攻略了,現(xiàn)在想求助個人都找不著。
蘇傾扭頭看了他一眼,“你肚子很餓嗎?我們這邊吧,多數(shù)都是些西餐廳,其實口味都差不多的,要不......”
“嗯,你決定就好,我都可以?!?p> 凌衍倒是不挑食,原本說要給自己當導(dǎo)游也是她的提議,他便把大權(quán)都交給她了。
說起白挨的這一拳,其實也是自找的。
看到周祁昀的出現(xiàn)凌衍就渾身不適,不想擋在他們之間當?shù)谌撸麅?nèi)心煩躁地大步往外走。
快走到停車場要去取車時,他摸了下口袋,忽然想起,自己今天是開著蘇家的車帶著蘇傾出來的,就把她一個人丟給了周祁昀,真的好嗎?
凌衍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那個周祁昀又不是她的男朋友,憑什么來左右她要跟誰相處,自己也當然算不上什么第三者,她是自由的,他也是。
他不再胡思亂想,轉(zhuǎn)身回到了演出廳,從周祁昀的手里搶回了蘇傾,還自顧自地說了那些,甚至還在蘇傾去更衣室以后,跟周祁昀說了那些看似對蘇傾有意思要追求她的話來,刺激了周祁昀打了這一拳。
凌衍握緊手里的方向盤,目視著前方,心底不禁自嘲了下,自己大概真的是瘋了吧,明明是個認識不過兩天,有過幾次意外相救的女孩,居然會對她產(chǎn)生了占有欲。
蘇傾搜了下地圖,剛好有家她常去的西餐廳就在附近,便指揮著凌衍把車開過去。
想到他臉上的傷,蘇傾覺得是不是要定個包廂安靜一點吃,凌衍根本沒在意臉上的小傷口,覺得坐大廳就好。
服務(wù)員拿著菜單過來,蘇傾流利的一口英語跟他交談著,又壓低了聲音小聲和凌衍說:“你要吃什么直接點圖片就好了,我來跟他說?!彼桥滤麥贤ㄉ嫌欣щy,自己作為導(dǎo)游,當然得體貼地替他翻譯好。
凌衍無奈地輕笑,他倒沒有真的需要她這么處處照顧。
他摘下臉上的口罩,對服務(wù)員說著當?shù)乜谝舻恼Z言,拿著菜單指了幾個菜,又抬眸看了眼坐在對面小臉驚訝的蘇傾,“我點好了,你還需要什么嗎?”
“???我,我???呃,”他突然這一問,她懵了下,差點都不會說話了,撓撓頭,指了幾個自己常吃的食物,還要了份甜點,才把菜單還給了服務(wù)員。
服務(wù)員離開以后,蘇傾小小松了口氣,拉近了身下的椅子,對凌衍投來了佩服的目光,“你好厲害啊,你居然還會我們這里的話,我學(xué)了幾年都沒學(xué)好呢,只是英語還過得去?!?p> 凌衍拿起桌上的冰水抿了小口,“都是被逼出來的,也就半斤八兩?!?p> 要知道他當年車禍在家的那段無聊的日子,除了每天學(xué)習語言打發(fā)時間,并且也是為了進入公司做足了準備,要精通幾國語言,也是作為當時的總裁助理必不可少的功課。
“可不止呢,你說得很流暢,就跟平時祁昀說的一樣,真的好厲害啊?!碧K傾再次夸了一句厲害,凌衍卻有些不樂意了,夸他就夸他,干嘛還非得帶上那個周祁昀。
他旁敲側(cè)擊地問道:“你跟他的關(guān)系很好嗎?”
“嗯?你說祁昀嗎?是很好呀,除了我去各地巡演,他去出差以外,我們幾乎每天都會在一起的,他會帶我去吃好吃的,帶我去玩,讓我認識了很多新鮮事物,還教我學(xué)習,他真的是個很全能的人呢?!?p> 蘇傾完全沒感覺到坐在對面的男人臉色已經(jīng)一黑再黑,繼續(xù)往下說:“你知道嗎?別看我那么光鮮亮麗的站在臺上,說真的,如果要比實力,我可能連上臺的資格都夠不著的?!?p> 凌衍挑了下眉,她明明已經(jīng)很優(yōu)秀很努力了,為什么要這樣說自己?
“怎么說?”
“我剛回學(xué)校那段時間,一直都沒有交到什么好朋友,除了放學(xué)有祁昀來接我,其余時候我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獨來獨往,爺爺和哥哥甚至都替我決定好了,等我完成了學(xué)業(yè)就進公司學(xué)習,將來好幫著哥哥一起打理公司,可是我對公司管理那方面根本沒興趣,我喜歡鋼琴,不過也就是單純喜歡自己在家彈著玩?!?p> “說起來很不可思議呢,”蘇傾很認真地看著凌衍,“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時候?qū)W會彈鋼琴的,就是手這么放上去,就自己會彈了呢,很神奇吧。”
凌衍點了下頭,不否認她的話。
的確,不止是她覺得神奇,他也很意外。
很多明明沒有接觸過的東西,也是一碰就會了,就好像失憶前的自己,真的學(xué)過了很多東西。
“為什么你會覺得自己連上臺的資格都夠不著?”凌衍見識過她的鋼琴水平,雖不說大師級別,但也確實娓娓動聽,甚至找不到半點的小瑕疵,而且她是真的很努力了,大半夜的不睡覺還要自己做譜修改曲子。
“因為有祁昀在啊,是他幫我打通了關(guān)系,才讓我這個小小的新人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就進入了圈子?!碧K傾握著桌上的水杯,心情變得有些壓抑,“我不想靠著家里的背景,所以從來沒有在外公開說明過自己的真實身份......所以在別人的眼里,我也并不是靠著實力走到現(xiàn)在的,而是......背后的金主,總之,說得多難聽的都有。”
蘇傾苦笑了下,繼續(xù)說:“我從沒反駁過,覺得她們說得也對,一個小小的新人如果不是靠了潛規(guī)則,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一直肆無忌憚地站在舞臺上,甚至連半點黑料都沒有?!?p> 看到她這樣暗自菲薄的跟自己訴說起自身的經(jīng)歷,凌衍蹙緊了眉頭,有些心疼面前的女孩,他對她的了解還是太少了,“至少你是真的付出了努力在用心彈琴。那些流言蜚語并不可怕,心里明白自己是問心無愧,把那些負面情緒全都化為前進的動力,不是更好嗎?”
蘇傾怔了下,他突然的安慰讓她心底一暖,甚至是說到了她的心坎兒里。
每次看到自己難過,祁昀就想盡了法子要哄她開心,甚至動用了手段,讓那些難聽的聲音,對她不友好的人統(tǒng)統(tǒng)消失掉了。
但是蘇傾并不喜歡這樣,她不想讓他因為自己而去傷害了那些無辜的人,她們也需要生活,需要工作,那些閑言碎語雖然起初聽得難受,但漸漸的也習慣了,自己從沒做過的事情,又何必給自己壓力。
她深吸了一口氣,跟凌衍說完這些,反而心里舒服了很多,能擁有一個可以傾訴心事的朋友,真好。
“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了,說說你吧,我還不知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我聽哥哥說你是從M市來的,那是個什么地方?是不是很美???”
蘇傾對凌衍的一切都感到了好奇。
她甚至還在腦海里勾勒出了M市的模樣,就好像那是個自己很熟悉的地方,就連每一條小道小攤,她都充滿了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