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偷看他
十幾個樓層,人們中途上上下下,擁擠得和稀泥似的,里面的人拼命想出去,外面的人生怕擠不進來。
幾分鐘的乘坐電梯時間硬生生的讓唐嫵體會了把擠京市早上七八點的公交的既視感。
初一下,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坐公交開啟了同樣人生第一次的逃學,也是她兩輩子混子之路的開始。
然而這個開始來得并不酷,甚至慘不忍睹。
秉著只要能夠逃離學校就好的原則,她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就上了京市早上七八點的公交車。
那時候個子還矮小的她真的是被擠得在夾縫中求生存,全程毫無所依,站不站得住全靠人流夾擊。
也就是那僅有的一次痛苦不堪的經(jīng)歷,讓她發(fā)了以后就算走路也不會再坐公交的毒誓,也造就了她后來首先學車的地下勾當。
往事不堪回首。
唐嫵踮腳,仰頭睨著閃爍的紅色數(shù)字,她現(xiàn)在只想早點下電梯。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今天還好有同桌在她身邊,不然她可就真的是要呼吸困難而猝死了。
誒?
她發(fā)現(xiàn)好像每次只要有困難的時候都能有同桌救場耶!
上次她的手燙傷他就突然出現(xiàn)幫她及時處理,她沒穿校服他就幫她向學生會的人解釋,她被老師提問他就主動站起來替她回答解圍,她作業(yè)不會他就給她講解,還幫她整理筆記。
再加上今天這次,雖然前幾次他都不承認是幫她,但是他真的確實幫了她不少??!
越想,心里就有些小歡喜。
唐嫵略微側頭,眼睛從帽檐下慢慢斜斜向上望去偷看他。
眸光一路小心翼翼經(jīng)過他近在咫尺的胸口,性感凸起的喉結,凜冽的下顎線,淺色薄削的棱唇,峰挺的鼻梁。
啊,同桌看起來真的是,很好看啊……
秀色可餐!
心里莫名激動,頭腦似乎有點發(fā)熱,唐嫵伸舌潤了潤唇瓣,鳳眸微瞇,瞳孔黑得晶亮。
最后關頭忙自己提醒自己趕緊打住目光。
她現(xiàn)在這樣好像不太仗義???
同桌對她這么好,她現(xiàn)在卻在覬覦他的男色?
真是不應該啊!
可是,仔細想想,她就看看應該不算忘恩負義吧,畢竟沒有做出實質的行為?
想著,唐嫵腦袋很自覺地稍稍偏過,眸光再次輕車熟路地一路向上,在他性感的喉結停留數(shù)秒才戀戀不舍地移開,繼續(xù)向上看他。
同桌的唇也很好看啊,有種禁欲系的涼薄感,哈哈……
心里樂呵著,唐嫵的眸光剛掠過他的唇就這么猝不及防地直直對上了那雙澄澈的眸。
她才發(fā)現(xiàn)陳熠正居高臨下的睨著她!
臥槽,偷看被抓了現(xiàn)行!
連忙側頭,唐嫵難得的心里有些難為情,耳尖泛起點點粉意。
他什么時候開始看她的,是剛好對上,還是他一開始就在看了?
那他不是就看見她對他犯花癡的樣子啦?
我咧個去,沒臉了。
只希望他沒認出是她,不然真的是,簡直了,以后都沒臉見他,更沒臉再對著他裝乖賣慘博同情了。
唐嫵一臉哭唧唧。
也正在此時她期待已久的電梯終于到達一樓大廳,叮的一聲應聲而開。
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前面的人陸陸續(xù)續(xù)走出去,唐嫵連忙和陳熠拉開距離率先走了出去。
望著前面快步走出去的黑衣少年,陳熠忍不住眉頭輕皺。
他對他有種很奇怪的似曾相識的感覺,特別是剛才那短暫的對視,他清楚地看見了他唇紅齒白,還有些微熟悉的側臉。
然而他也很確定,他以前并沒有見過這個男生,倒是記憶中某人也是長得這般唇紅齒白。
松開蹙起的眉,陳熠抬步走了出去,他現(xiàn)在需要去一樓的西藥區(qū)給陸欣拿藥。
從電梯出來的唐嫵穿行在藥房區(qū)向大廳的正門走去。
一路上人來人往,藥房區(qū)排著長長的隊伍,她發(fā)現(xiàn)人們的目光總是時不時向著前臺服務區(qū)方向張望。
循著他們的視線抬頭望去,唐嫵看到那兒已經(jīng)散亂地聚集了好些人。
越走近,她才看到人群中坐在地上的穿著白褂的小護士,周圍一群黑色正裝的年輕男子。
圍觀的人不在少數(shù),隔這么遠她都感覺到那劍拔弩張的氣氛。
目光隨意一掃而過,卻沒想讓她看到了劉伯的身影。
遠遠望去,劉伯正站在人群正中間,幾個青年人人高馬大站在他斜對面。
這樣的畫面無論她怎么看青年的態(tài)度都不是很友好。
秀眉輕蹙,唐嫵抬腿向著人群走去,遠遠的她就聽到了青年微怒的聲音。
“我兄弟受傷了我讓她們先給他推車怎么了?”
“而且我們先來的,憑什么人家后來的都被醫(yī)生接走了,我們就沒人管?”
“沒看見我兄弟在流血?還讓我們自己走,有沒有搞錯?”
“人老了就別管閑事,該干嘛干嘛去!”
年輕人說話毫不客氣,劉伯一個斯文人倒是有些面紅耳赤了。
“嘿,你這年輕人怎么不講道理啊,你沒聽見人家說床位暫時不夠,而且這個小伙子這不也還可以走的嘛”
“再說了,你們也不能一言不合就打人家小姑娘啊,你看都打傷了”
“是啊,醫(yī)院就是重癥病患者優(yōu)先……”
“怎么就不能打她了?我告訴你,我就打了,你要是再不讓開我可就連你也一塊兒打,到時候你別怪我不尊重老人!”
嘖,這些人還真是狂妄了,眾目睽睽之下居然干出這么目無法紀的事。
撥開人群走上前,唐嫵總算看清了中間說話的男子,寸板頭,眼尾處有條疤,穿著倒是整齊,一身黑色正裝。
旁邊的長椅上坐著他所謂受傷流血的兄弟,而地上坐著的小護士正在低頭哭泣。
“兄弟,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就來鬧?”
清甜慵懶的嗓音讓周圍的人都看向了這個突然闖進來的黑衣少年。
而前面的劉伯更是嚇得心驚肉跳。
今天這事是他自己看不過去站出來說話的,面前這些個就是些不講道理的蠻子,怎么能讓小姐摻和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