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你也別在這里假惺惺,這一切就是你天卦門在背后搗鬼,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貪圖我火流門的火眼?!痹p雙目含淚,站起身來大聲質(zhì)問道。
“元雙侄兒,話可不能亂說,當初霸刀前輩明明是找我們天卦門鍛造寶刀,我也只是想借你火流門火眼一用,要不是你們利益熏心,暗中搶了我天卦門的生意,怎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p> 下方頓時嘩然,顯然這些人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事情的內(nèi)幕。項貞不免有些好奇的看向道安,連很多修士都不知道的事情,怎么他會知道,道安似乎知道項貞的疑惑,看了一眼秦陌道:“都是他說的?!?p> 秦陌對項貞直接無視,并未多言,項貞心思急轉(zhuǎn),這秦陌知道這么多,恐怕沒有那么簡單,但自己的運氣難道這么好,隨便在路上遇到一個人,就事這件事的背后參與者么,想到此,目光不免又看向白茹,心道:“若這秦陌真的有問題,那當真是紅顏禍水,古人誠不欺我?!?p> 白茹見項貞盯著自己,面色一紅,有些羞怒,道安見壯朝項貞瞪了瞪眼,項貞這才尷尬的收回目光,千真萬確,他對這白茹并沒有什么別的心思,畢竟有離墨雪這么一個天仙般的人物在側(cè),項貞對于女子容貌幾乎可以免疫了。
廣場中心元雙的聲音再次響起,“煉器之事,從來就是能者居之,我們是在你天卦門沒有本事鍛造的情況下找到霸刀前輩,哪里來暗中搶你們生意一說,明明是你們實力不濟,霸刀前輩最開始所托非人。”
“哈哈,實力不濟,真是天大的笑話,就是元龍還活著也不敢在老夫面前這般言語,若你們真有本事,又怎么會把煉器材料都毀了,我天卦門就是控火的童子經(jīng)手也不會犯下這種錯誤?!?p> “你……”火原氣的站起身來,胸口起伏,張口竟是噴出一道鮮血,這次的鍛造,主要經(jīng)手的人就是他,元龍死后,他就是如今火流門煉器的中流砥柱,竟然被張青如此羞辱,哪里受得了。
“你看,這種心性,難當大任,火流門既然將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可見門內(nèi)已然沒有煉器之人,又怎會不失敗?!?p> 火原跌座,這段時間以來本就承受著無匹的焦慮與愧疚,如今又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羞辱,偏偏還難以反駁,頓時氣息不暢,就此暈厥。
“師兄?!痹p快走兩步扶住火原,見到火原這般模樣,雙目中的淚水終于是抑制不住。
首位的元宏雙拳緊握,這件事終究還是怪他,事到如今他也想明白了,這根本就是一個局,但他本就不擅長煉器,他與元龍,一個專修修煉,一個主攻煉器,元龍死后,他不得已接了火流門門主之位,但情況每日愈下,心中焦急,當初與霸刀老祖簽下協(xié)議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想過有問題,但那時的火流門,太需要一次證明的機會,這才會一頭鉆入圈套,事到如今,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
長嘆一聲,元宏有些頹然的聲音響起:“火流門眾弟子聽令,至今日起,火流門解散,你們來去自由。”
元雙驚愕的抬頭看向元宏,帶著哭腔道:“師叔?”
元宏搖了搖頭,開口對元雙道:“你也收拾一下,帶著火原下山去吧。”
“不,師叔,事情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嚴重,我已經(jīng)讓人去通知九陽宗仙察了,明天就是霸刀前輩來了,也不會真的血洗火流門,我們只要盡力賠償霸刀前輩的損失,一切都會過去的。”
元宏聞言滿臉苦笑,抬頭看了一眼山門,輕聲道:“要來早就來了?!?p> 元雙目露絕望,無奈道:“師叔,那我們一起走吧?!?p> “錯是我犯下的,此事終究要有一個交代,不然霸刀老祖不會善罷甘休的,我也必須要給師兄一個交代?!痹曷淠?。
下方不少人面色戚戚,他們此前多與火流門有過往來,見到火流門淪落至此,心中難免噓噓。
“元門主,霸刀老祖的怒火豈是那么容易平息的,你只要答應(yīng)我,我可以盡力替火流門求情,別的不說,保證火流門上下有一條活路應(yīng)該能夠做到?!?p> “哼,張青,你之面目我數(shù)年前就以看清,實乃不折不扣的小人,我火流門即便玉石俱焚,也不愿與你為伍,你死了這條心吧?!?p> 張青被氣的不輕,開口怒道:“好好,今日我天卦門大開山門,火流門弟子但凡又想加入天卦門的,天卦門歡迎之至,也會保證霸刀前輩絕不牽連加入天卦門的弟子,至于其他,霸刀之名你們應(yīng)該聽過,你們以為離開火流門就可以安然無恙嗎?”
此言一出,立于元宏后面的數(shù)十位弟子頓時面色一變。
道安的聲音也適時響起,開口道:“聽說霸刀老祖殺人不眨眼,心狠手辣,實力高深,殺人不留一點證據(jù),連仙察那他都沒有辦法。”
“這算什么,聽說霸刀老祖曾經(jīng)路過一個小鎮(zhèn),因一件小事惹得不快,屠盡整個小鎮(zhèn),死在他手下的人早已不計其數(shù)。”秦陌似乎有意賣弄,接話道。
項貞心中一凝,若真是如此,絕不能讓這霸刀老祖在逍遙法外了??戳丝粗行牡脑p,項貞心中有些不忍,但還是忍住了上前的沖動,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元宏那句“要來早來了”讓項貞想到了更多,元雙說已經(jīng)派人去通知了仙察,那這么重要的事情仙察怎么可能不管,可現(xiàn)在還沒有露面,他們打得是什么主意呢。
現(xiàn)在露面,于事無補,看了看身旁的秦陌,項貞越發(fā)覺得此人知道的不少,應(yīng)該能從他身上知道一些東西,不過現(xiàn)在人多眼雜,等到夜里再說。
而此時,火流門這邊,有三名弟子相互看了一眼,隨后下定了決心一般,三人齊齊走到元宏面前跪下道:“門主,弟子上有老下有小,情非得已,還望門主成全?!?p> 元宏看著這三個在門內(nèi)頗受重視的弟子,神情一暗,隨后閉上雙眼,緩緩的擺了擺手。
“多謝門主?!比四樕灿行┎缓每?,其中一人眼中含淚,但這都阻止不了霸刀老祖給他們心里帶來的恐懼,有人帶頭,還是三名核心的弟子,剩下的弟子心中負擔大減,接連有人走出朝元宏一跪,有的沒有說話,默默離開,有的哭跪在地請求原諒,元宏至始至終只是擺擺手。
一刻鐘之后,元宏身后只占了八名青壯年,六名老者,加上此時昏迷的火原,以及跪座在地上照顧火原的元雙。
元宏睜開雙眼,不理會張青那滿是得以的臉色,朝后面看了看,開口道:“你們也離開吧,我不會怪你們的?!?p> 八名青壯年中,有一人上前道:“門主,我至小在火流門長大,火流門就是我的根,我那也不去?!?p> 另一個青年道:“二爺,我們元家的人,生是火流門的人,死是火流門的鬼?!笔O聨兹四抗鈭远R齊點頭。元雙也重重的點了點頭。
六位老者中為首的一人輕嘆道:“都是老兄弟了,在火流門待了一輩子,半截身子已經(jīng)埋在土里,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就讓我們陪著你吧,黃泉路上也不寂寞?!?p> 元宏老淚縱橫,哽咽道:“你們這是何苦,是我害了你們啊?!北娙硕际请p目含淚。
項貞看著這一幕,心中也是有著些許感動,看著廣場上還剩下的這些人,項貞暗自點了點頭,就是這幾個了,他會一個不落的把他們帶到岐鳴山,算是天圣宗與霸天宗煉器的第一批班底,對他們來說,能加入三流宗門,應(yīng)該也算是一個極好的歸宿。
張青輕哼一聲道:“眼淚還是留著明天在流吧,說不定霸刀前輩心一軟,能改變主意,你們還有一晚上的時間可以考慮,我會在這里等著,要是改主意了隨時來找我,放心,不管你們?nèi)绾芜x擇,明日我也會盡量為你們在霸刀前輩面前求情?!?p> “張門主大義?!?p> “我們大伙一起替火流門求求情?!?p> ……
“大家放心,我張青絕不是落井下石之人,明日定然竭盡所能,另外諸位以后但凡有煉器需求,可以前往我天卦門?!睆埱嗾f完,拱手一禮后,帶著天卦門的弟子以及剛剛從火流門加入的弟子,朝廣場一邊離去。
“門內(nèi)還有不少家眷,諸位若是要在此逗留,還望不要叨擾?!睆埱嚯x開后,元宏起身朝著眾人深深一禮道。
“元門主放心,都不是嬌氣的人,我們在山上隨便找個地方落腳便是,絕不打擾,明日霸刀前輩來了,我們大伙都替你們求求情,眾志成城,相信霸刀前輩會格外開恩的?!?p> “對對?!?p> 下方頓時有無數(shù)人附和,項貞心中輕嘆,一個宗門的存亡,竟要一個十惡不赦的散修來格外開恩了嗎?一直以來都以為正道殿治下一片清明,卻沒想到離開學(xué)院后,一路走來,所見所聞,依然還是有諸多艱難求生之人,這修煉的世界,果然與張青老師最開始與自己說的那樣,比自己出生的凡俗國度還要殘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