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項貞沉聲問道。
“我……我”項貞兩人的忽然出現(xiàn),顯然讓青年有些不知所措,此時唯唯諾諾的說不出話。
“哼,鬼鬼祟祟,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表椮懻f著,手掌凌空一握,便將此人抓了起來,感受到項貞身上散發(fā)的氣勢,此人臉色霎時變得恐懼,開口連忙道:“晚輩只是路過,聽到動靜才躲在這里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事,絕沒有故意窺視前輩的想法,更沒有惡意,還請前輩繞我一命?!?p> “此人年不過十八,已經(jīng)開了三脈,應該是鳳鳴宗的,聚氣境修為,不可能一路跟過來,應是奉命一直在這里監(jiān)視?!彪x墨雪開口道。
項貞點了點頭,“帶回去再說吧?!?p> “不不,我不是鳳鳴宗的,晚輩不過一介散修,前輩明鑒。”青年見項貞作勢就要離開,急忙大聲道。
“能開三脈,你這樣的天賦,別說鳳鳴宗,就是前往一個二流宗門也會立即被收為弟子?!表椮憮u了搖頭道,但看青年的神色似乎又不像說謊。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響起:“兩位道友見諒,這是在下的弟子,剛才無意冒犯,還請兩位道友能就此作罷,曾某感激不盡?!?p> 項貞側頭看去,只見一個中年女子緩緩踏步而來,此女身姿妖嬈,年級雖然有些偏大,但一顧一盼皆有一種媚意,即便項貞咋然一見,心中竟也是一動。
“啊銀,讓你找一點食物,不是說了快去快回,不要節(jié)外生枝,你跑那么遠做什么?”女子語氣輕柔,責備的語氣中竟有那么一絲小女子的嗔怪,但其因為年紀已經(jīng)變得有些渾厚的嗓音,讓項貞心里覺得怪怪的。
女子說完,又朝項貞看了一眼,或許是出于本能,或許是真的對項貞有點什么想法,反正這一刻的女子眉目傳情,對項貞道:“兩位道友如此年輕便已修煉至如此境界,想來應是大宗子弟,還望兩位大人不計小人過,在下謝過了?!贝伺f話的同時,身上的氣勢微微釋放,已經(jīng)是開竅境后期修為,此舉顯然是蘊含著一絲威脅之意了。
離墨雪湊近項貞,輕聲道:“此人修的是雙修之法。”
聽到是雙修功法,項貞腦海幾乎是本能的浮現(xiàn)了一個名字,眼下黑水谷已經(jīng)覆滅,除了齊凝以外只剩下一個人了,而楚河之所以能獲得此處的坐標,是從張家滅族的卷宗里找到,現(xiàn)在想來雖然可能是鳳鳴宗有意為之,但兩件事合在一起有只有一個交集,于是項貞看著此女,緩緩道:“曾顏?”
項貞雖是詢問的語氣,但面色篤定,此女聽到項貞的話,開始時面露微笑,本能的想要接話,但緊接著便是渾身一震,又很快的收斂神色,語氣再不復此前的故作嬌柔,冷冷道:“在下曾彤,不知道友所言何意,阿銀若有得罪之處,曾彤愿意賠罪,但若是道友想借此無事生非,那曾彤也不介意和兩位過過手?!?p> 似乎是為了強調自己的名字,女子一連說了三個“曾彤?!表椮懧勓詤s是更確定了心中的想法,再次看了看此時臉色已經(jīng)憋得通紅的阿銀,又確定了這青年體內打通的靈脈時,項貞微微一笑,緩緩道:“你想讓他變成另一個齊星,幫助你突破化氣境?!?p> 此女聽到這里,終于面色大變,質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我想和你談談?!?p> 女子面色變幻,良久之后才開口道:“你想談什么?”
見此女終于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項貞心中松了一口氣,開口道:“你當初為什么逃離黑水谷?你從黑水谷帶走了什么?”
女子面露驚容,失聲道:“你是鳳鳴宗的。”說完這一句,女子竟是毫不猶豫轉身就走,還不待項貞出手,離墨雪手中的縛仙索已經(jīng)飛出,只是瞬間便將此女控制,女子努力催動真元,但全被縛仙索吸收,當即軟軟跌到在地。
“如果我們是鳳鳴宗的,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表椮懛畔率种械哪凶?,跳下石塊,淡淡道。
被放下的男子雖然極為害怕,但還是急忙跑到曾顏面前急道:“師父,你怎么樣?”隨后又回頭對項貞道:“你們殺了我便是,為和要為難我?guī)煾??!?p> 曾顏對于這個弟子的話似乎恍若未聞,先是看了看身上的縛仙索,又仔細打量了項貞兩人一眼,隨后開口道:“你們是新來的仙察?”
項貞也不隱瞞,點了點頭,開口道:“現(xiàn)在能好好談談了嗎?”項貞說完朝離墨雪發(fā)簪上看了一眼,離墨雪會意,當下激活了發(fā)簪上的留影珠。
曾顏見項貞承認了身份,神色變得舒緩許多,心中的懼意也已經(jīng)大減,雖然從未接觸過,但對于仙察,她也是有所耳聞,不可能濫殺無辜,臉上再次恢復笑容,曾顏道:“能見到兩位仙察,曾彤三生有幸,兩位仙察有什么問題盡管問,曾彤一定知無不言?!?p> “先回答我剛才的兩個問題。”項貞淡淡道。
曾顏噗呲一笑道:“讓大人見笑了,黑水谷是一個雙修宗門,曾彤之所以離開,無非也就是因為一些情情愛愛的事情,我見不慣齊星貪得無厭而已,至于說從黑水谷拿走什么東西,那大人可就冤枉我了,齊星當年便已經(jīng)是化氣境修為,加上所有重要的東西都放在只有他能打開的地宮之中,我能拿到什么?!?p> 項貞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此女顯然沒有說實話,黑水谷,張家,還有眼下女子出現(xiàn)在這里,都和靈礦有關,此人很有可能知道靈礦的事情。
“對你的事情我并非一無所知,不然也不會猜到你的身份,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聽說鳳鳴宗一直在找你,我這便送你去鳳鳴宗。”項貞擺了擺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你不能把我送到鳳鳴宗。”曾顏見狀臉色驟變,不復此前淡然模樣。
項貞卻是毫不理會,只是對離墨雪輕聲道:“走吧,先去鳳鳴宗,鳳宗主承了我們這個人情,相信也會在其他事情上給予一定的幫助?!?p> “只要你不把我送去鳳鳴宗,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曾顏徹底急了。
項貞緩緩轉過頭,目光冷然的看著曾顏沒有說話,曾顏見狀一咬牙,開口道:“我之所以離開黑水谷,有一部分原因確實是知道齊星的心思不在我身上,繼續(xù)待在黑水谷也沒有什么出路,另外就是我無意間聽到了齊星和鳳飛鴻的談話,知道了一些事情。”曾顏說道這里,臉上再次流露出遲疑之色。
“靈礦的事情吧?!表椮懙?。
“你竟然知道靈礦?”曾顏吃驚道。
項貞沒有回答,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曾顏,曾顏沉思了片刻,開口道:“你們現(xiàn)在和鳳鳴宗之間?”
“暫時還不是一路人,如果你的消息能夠讓我滿意,我現(xiàn)在就可以放了你。”項貞明白曾顏的擔心,坦然道。
曾顏見狀,只能無奈道:“希望你說話算話,離開黑水谷的時候,我?guī)ё吡锁P飛鴻和齊星簽訂的一份協(xié)議,關于靈礦開采的協(xié)議。”
項貞心中大喜,不過臉色平靜問道:“那協(xié)議現(xiàn)在在哪里?”
“就在我身上。”曾顏說道。
離墨雪聞言上前從曾顏懷里掏出一塊玉牌,大致看了一眼后遞給項貞。
項貞接過也是第一時間查看,玉牌上約定了一個大致的開采意向和分成比例,并不具體,應該只是雙方為了制衡留下的一個防備而已,不過這對項貞來說已經(jīng)是足夠了。
“這么重要的協(xié)議,你是怎么拿到的?”
“自然是從黑水谷的地宮里?!?p> “就我所知,黑水谷的地宮除了齊星意外,只有他允許的弟子才能進入?!?p> “哼,他當然是這樣認為的,不過當初黑水谷修建那處地宮的時候,是我和齊寒月負責的,他指定了齊寒月能自由出入,但我又豈會甘心,那陣法在搭建的時候我只是對齊星請來的陣法師略施了一點手段,他便將我的血脈氣息留在其中了,只是我從沒有貿然進入過?!痹佌f到這里臉上不自覺的媚意萬千,不用說項貞也知道,這所謂的略施一點手段恐怕也沒那么簡單,不禁有些驚嘆此女的膽大。
“你拿到協(xié)議之后做了些什么?”
“當然是盡力尋找靈礦的下落了,黑水谷位于靈礦的靈眼所在,但齊星卻不讓我涉足,那我便自己尋找靈礦的下落,可惜雖然知道岐鳴山境內有一條靈礦,但又不敢距離黑水谷太近,一時間也難于找到,當下在風云城隱居起來,沒過多久,風云城的張家便出了一件事,開始聘請修士作為供奉,張家那時候雖然和商盟有合作,但做的都是大多一些凡俗之物的生意,驟然開始聘請供奉,引起了我的好奇,仔細打聽了一番后,我才知道張家竟然在走貨的路上發(fā)現(xiàn)了一處奇地,此地靈氣濃郁,也就是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蒼月灣,張家長年和商盟接觸,不乏見多識廣之輩,發(fā)現(xiàn)蒼月灣后,認為有利可圖,想要一探究竟,可惜憑借張家的力量,搜尋許久也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于是想著聘請幾位供奉一起探尋,我借著那次機會成為了張家的供奉,在隨著張家來了一次蒼月灣后,我心中當即大喜,張家只是認為此地有什么天材地寶,而我卻是想到這里或許是靈礦所經(jīng)之地,可惜張家這次的行動太過大張旗鼓,竟被鳳鳴宗察覺,而且不知從哪里知道了我的身份,直接對張家動手了,好在我提前做了準備,在那次查看之后便默默離開了張家。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加上此地靈氣比其他地方濃郁,所以我便直接潛入了這蒼月灣深處開始修煉,直到一個多月以前,忽然有人在此地大興土木,我察覺事態(tài)不對,便退到了此地十里外靜靜觀察,今天聽到動靜,便讓弟子阿銀來查看,就遇到了你們。”
項貞點了點頭問道:“你怎么知道是鳳鳴宗對張家出手?”
“不是他們還能是誰,鳳鳴宗一直對靈礦的事情表現(xiàn)的很積極,而且那時候齊星已經(jīng)死了?!痹併读算墩f道。
項貞聞言有些失望,看來曾顏并不知道什么具體的情況,想了想,項貞繼續(xù)道:“關于齊星的死你知道什么嗎?”
“具體的不是很清楚,不過從我當初聽到他和鳳飛鴻的談話來看,起因或許還是因為這協(xié)議。”曾顏說道。
“哦?”
“鳳飛鴻當初說過,這協(xié)議只是暫時的,等到事情真正開始運作的時候,不能留下這樣的把柄,到時候需要將協(xié)議銷毀,可齊星的協(xié)議被我偷走了,鳳飛鴻或許認為齊星是故意想留下他的一點把柄,畢竟那時候鳳鳴宗勢大,加上那時候齊凝即將和齊星舉行雙修大典,如果兩人雙修,齊星有可能踏入離魂境,鳳鳴宗自然坐不住了,當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齊星突破之前對他出手了?!痹佌f道。
項貞聞言對于黑水谷的事情總算是有了個清晰的脈絡,不過此行最大的收獲還是那份協(xié)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