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過去,事情果如項貞所料,沒有一個宗門找上岐鳴山,在這些宗門眼里,岐鳴山駐地似乎不存在一般。
這日清晨,項貞找到剛做完早修的離墨雪道:“我去古家一趟,很快回來?!?p> “你去古家做什么?”
“不做什么。”項貞說道。
離墨雪不解的看著項貞,項貞解釋道:“真不做什么?”
說完看了看更加疑惑的離墨雪,項貞說道:“重點是我去了古家,能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也沒打算要做什么?!?p> 離墨雪有點明白項貞的意思,開口道:“古家和鳳鳴宗沆瀣一氣,去見他們會不會不妥?你想離間他們只怕沒那么容易?!?p> “自然是不容易的,總比什么都不做強,以后每過五日我都會去一趟?!表椮懻f道。
“要不要讓楚河陪你去?”離墨雪還是有些擔(dān)憂道。
“不用了,如果他們真要做什么,楚河去了也沒什么用,反而讓他更憋屈。”
“那還是我陪你去吧,我還是覺得太危險了?!彪x墨雪說道。
“你有另外的事情要做,除了鳳鳴宗和古家,剩下的三山四谷,還有風(fēng)云城和商盟,你需要一一拜訪,了解一下情況,有一點,有關(guān)各宗名下弟子的境界以及和商盟的交易情況,不要過分細問,這其中的度你自己把握,不然可能有危險,重點關(guān)注一下黑水谷,我覺得他們和鳳鳴宗可能有更深的矛盾。”
離墨雪點點頭,這件事不管怎樣,早晚是要做的。
……
岐鳴山各宗的分布頗為凌亂,首先岐鳴山駐地和古家都在最西面,處于和蠻荒的交界處,不過古家更為靠南,鳳鳴宗居于岐鳴山所轄之地的中心,三山中,凌波山處于鳳鳴宗北方,相距不過百里,火炎山位于鳳鳴宗西北近五千里,距離最遠,剩下的黑石山、黑石谷、黑水谷、位于東北方向,三宗相鄰,此前付平兒子標注的中毒之地正是黑石谷宗門范圍,神藥谷則處于正北方向,相距也很遙遠,如果從岐鳴山前往天都山,需要從神藥谷經(jīng)過,葬劍谷位于正東方向,風(fēng)云城也處于東北方向,不過距離還要遠些,如果從岐鳴山出發(fā),需要經(jīng)過黑石谷,付平跑貨的終點正是風(fēng)云城,準確的說就是風(fēng)云城的商盟。
從岐鳴山一直往南,六百里便可到達古家,項貞御劍而行,花了兩個半小時抵達古家所在之地,古家所在和項貞想象大相徑庭,準確的說是讓項貞大開眼界,岐鳴山所轄之地本就西高東低,南高北低,古家可以說處于岐鳴山所轄地勢最高的地方,項貞一路走來,不斷攀升,溫度也越來越低,一條延綿的山脈好似蚩伏的巨龍,巨龍西面是蠻荒,東面是伏鳳國,龍身借著地勢不斷拔高,一座座雄偉的雪山宛如巨龍鱗甲般分布錯落,特別是在靠近古家的時候,一座千丈雪山突兀出現(xiàn),直指蒼穹,好似巨龍欲要騰空而起,龍首高昂,仰天亢鳴。
雪山頂部有兩座山峰,間距十丈左右,兩峰之間,就是古家所在,這里沒有一棟建筑,長年罡風(fēng)凌冽,即便項貞已經(jīng)運轉(zhuǎn)真元,這罡風(fēng)刮在身上,仍舊感覺冰寒刺骨,兩座山峰之間一直到山峰頂部,被一條條黝黑暗沉的鎖鏈連接,眾多身材魁梧的古家子弟赤裸上身,此時正在這些鎖鏈之間不斷閃動騰挪,項貞凝神看去,很快心中就是一驚,除了刮骨的罡風(fēng),這山峰內(nèi)部還不斷有氣刃飛出,不光如此,那鎖鏈上似乎另有玄機,項貞看到上面的這些人都只是逼不得已的時候才在鎖鏈上借力,不敢稍作逗留。
“來者何人?”一個雄渾的聲音讓項貞收回目光,低頭看去,一個漢子正朝自己走來。
“岐鳴山項貞特來拜訪,還請通稟一聲,有事要見古家主?!表椮懕馈?p> “岐鳴山項貞,你是哪個新來的仙察?”此人說話的同時,目光在項貞身上不斷打量,好奇中還蘊含則一絲輕蔑。
“正是?!?p> “家主就在左絕峰,你要見,自己上去?!贝巳苏f話間已經(jīng)毫不顯示眼中的輕蔑。
項貞再次抬頭看了看,從此人說話的語氣,項貞知道想要飛上峰頂,只怕沒有那么簡單,特別是以自己眼下的實力,多半會自取其辱,反正來古家的目的也并非一定要見到古三泰,項貞于是緩緩道:“既然古家主沒空,我五日以后再來?!表椮懻f完,竟然轉(zhuǎn)身就走。
那人鄒了鄒眉,看著遠去的項貞,片刻之后輕哼一聲道:“就這種貨色,也做的了仙察,不過如此。”
回頭看了看左絕峰,此人遲疑了片刻,身形一躍而起,在兩峰之間的鎖鏈上稍微借力,只是幾個呼吸便躍上了峰頂,引得此時在鎖鏈上騰挪的不少人目露艷羨之色。
“家主,岐鳴山的項貞求見?!?p> 古三泰此時盤坐于峰頂之上,沒有任何建筑,在其打坐之地,一陣陣暖流輻射開來,讓峰頂沒有一點積雪,露出黝黑的巖石。
聽到此語,古三泰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淡淡道:“不見?!?p> “他已經(jīng)走了?!?p> 古三泰鄒眉:“走了?說了什么?”
“他就說有事要見你,我說讓他自己上來找你,沒想到此人轉(zhuǎn)身就走了,說五日后再來?!?p> “就這些。”古三泰眼中露出一抹疑惑。
“就這些?!?p> 片刻的沉默之后,古三泰道:“不用管他,以后再來,你同樣應(yīng)對便是?!?p> “古彤明白了?!?p> “對了,古洋怎么樣了?”
“傷勢已無大礙,不過……,最近一直待在家里,鳳鳴宗那邊催了幾次,他都沒有去,也沒有參加每日的例行修煉?!?p> “廢物,告訴他,如果他還承認是我古家子弟,那就立馬去鳳鳴宗,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不然就讓他滾出古家,永遠也不要回來?!?p> 古彤神色一滯,開口道:“要不要給他點時間,這次古洋受的打擊不小?!?p> “這也叫打擊?要么站起來,要么滾出去?!惫湃┞曇舻统?,古彤身子一顫,趕緊躬身道:“是,我這就去找他。”
……
離開古家之后,項貞并沒有直接返回岐鳴山,而是去了岐鳴山五十里外的一處小村莊,根據(jù)離墨雪在資料室查到的消息,這名叫阿哈村的小村子正是阿依祖上蒙毅所建,蒙毅作為百年前最后一任仙察的仙信子,其信息在資料室有所記載。
村子建在一處山谷之中,建筑都以巖石搭成,伏鳳國大半之地都比較干燥少雨,村民以栽種一些喜陽的瓜果為生,村民很淳樸,雖然見項貞不是本地人,但在聽到項貞是阿依朋友的時候,很熱情的給項貞指明道路,有兩個小孩更是圍著項貞一邊帶路,一邊問東問西。
從這些村民的態(tài)度項貞看得出來,阿依在村里很受愛戴,小孩口中一個又一個阿依姐姐的叫著,年長些的提到阿依也是滿臉笑容。
“小外人,前面就是阿依姐姐家了。”說話的是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未成年以前,伏鳳國本地人和其他地方的人相差并不大,小外人,是伏鳳國本地對外地人的一種蔑稱,不過項貞從男孩清澈的眼眸中能感受到,這只是一種稱呼,不包含其他的意思。
“她在家嗎?”項貞問道。
“不在,阿依姐姐已經(jīng)好久沒回來了?!?p> “哦,她平時不在這里嗎?”
“嗯,一般都在,不過經(jīng)常外出,以往三五天就回來了,這次應(yīng)該有……”男孩掰著手指開始數(shù)起來。
“笨,阿依姐姐有二十天沒回來了?!币粋€小女孩拍了男孩的腦袋說道。
“哦,你怎么記得那么清楚?!表椮懶Φ?。
小女孩臉一紅,開口道:“阿依姐姐走的時候我還剩二十顆糖果,每天吃一顆,今天剛好吃完了。”
“原來你是用糖果記的,要不是我的糖果吃完了,我也能這么快算出來?!毙∧泻⒂行┎环獾?。
“哼,每次阿依姐姐帶回來的糖果,你一天就吃完了,能怪誰?!毙∨⒌裳鄣馈?p> 說話間,三人已經(jīng)穿過村子,一直往后走了有百丈左右,便來到了一處單獨的院子,“阿依姐姐喜歡練武,怕吵到我們,所以她的家離我們很遠,旁邊那是蒙達叔叔的屋子?!毙∨⒅钢逭赏獾牧硪蛔≡赫f道。
小男孩則是已經(jīng)率先一步走進了阿依的院子,項貞看了看,院子只是用半人高石塊簡單的圍了起來,也沒有院門,屋子也沒有門,從剛才路過的村莊來看,這應(yīng)該是村子的習(xí)俗如此,村民們相互之間沒有什么戒備,這讓整個村子多了一絲親切的意味,好像一家人一般。
剛走入院中,遠處傳來一聲呼喊,小男孩聞言大聲的回應(yīng)了一聲,隨即對項貞道:“除了主屋,你自己找一間住下來等阿依姐姐吧,我們要去玩了。”說完就拉著小女孩跑著離開了。
在院子里站了片刻,項貞還是走進了屋內(nèi),石屋總的有五個房間,正對大門有一間用獸皮遮擋,應(yīng)該就是男孩說的主屋了,左右各有兩間,其中一間全都是生活用品,剩下的三間都是客房,讓項貞意外的是,主屋內(nèi)有淡淡的靈氣飄出,雖然微弱,但顯得很突兀,和整個村子之間并不協(xié)調(diào),心中雖然好奇,但項貞沒有進入主屋,而是走出石屋,在院中找了一個地方盤膝而坐,開始修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