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天涯上,王欣和荀謙并肩站在邊緣,荀謙衣衫和和胡須隨風飄動,目光深邃的看著遠方,望天涯下云海翻涌,但荀謙的目光好似能透過云海,看穿一切。
“怎么樣,有沒有發(fā)現你特別中意的人?”荀謙說道。
一旁的王欣臉色平靜,緩緩道:“一幫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哪里談得上中意,要不是正道殿這次要求,我才懶得在意這些?!?p> “話也不能這么說,在這個年紀能做到這些,也算是不容易了,比起以往,這一屆還是有幾個人不錯的?!避髦t微笑道。
“你說的是離墨雪吧,能在如此年紀突破開竅境,還算勉強。”王欣淡淡道。
“呵呵,你還是老樣子,只會盯著境界看。”荀謙搖搖頭。
“沒有實力作為基礎,再多的機巧也只是枉然?!?p> 荀謙聞言嘆了一口氣,臉色浮現一抹無奈,良久之后這才開口道:“如今的中天大陸一切實力為尊,都去鉆研法術、靈器丹藥去了,追仙尋道,只怕沒有幾個人記得修煉的初衷了?!?p> “這就是為什么會有仙察存在的原因,等你荀謙能只手翻天的時候,再去宣揚你的這些道理吧,現在,哼。”
“算了,不說這些了,正道殿的要求還是要執(zhí)行的,我看那邊傳來的消息,這次事關重大,我知道你瞧不上他們,但人選也只能從他們當中挑選,既然要求只能是剛畢業(yè)的學員,那么這次的任務實力并不是最重要的,你可要慎重一些?!避髦t說道。
“故弄玄虛罷了,我看這不過是正道殿那幫老不死閑的慌,哪有什么重要任務是必需要一幫剛畢業(yè)學員的?!?p> “得得,我們不討論這個問題了,如果你今天讓我來只是討論這些,那我就回去了?!避髦t擺擺手道。
王欣見荀謙有些不耐煩,于是說道:“好,那我就直說了,如果一定要從他們里面選出一隊,我確實有些人選,今天讓你來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你先說說你的人選,我?guī)湍銋⒖紖⒖??!?p> “隊長的人選方青云、林書恒、木川澤,雜論離墨雪、莫如煙、楚凝、凡陽子、王殊,術法楚河、尤霸、軒轅陽?!?p> 荀謙聽到王欣報出的名單,點點頭,開口道:“這幾個人在各自的領域都是拔尖的存在,隊長的人選,方青云行事目的明確,但略顯偏激,大氣不足,林書恒心思多變,但過于機巧,不夠率真,木川澤中正平穩(wěn),但思維有些固化,缺乏創(chuàng)新,至于其他人嘛,各有優(yōu)缺,但作為輔助,影響不大。”
“林書恒、楚河、離墨雪三人你覺得怎么樣?”王欣問道。
“針對這次任務的話,林書恒是個不錯的人選,畢竟對于剛剛畢業(yè)的新人來說,未經世事,行事確實需要靈活多變,但長遠來說,這個組合并不合適?!避髦t道。
“哦,既然確定了林書恒,剩下的兩人都是這屆最優(yōu)秀的了,還能有什么不合適的?”
“楚河為人剛直,傲氣十足,無視規(guī)則,不服管教,離墨雪表面上溫婉,但內心極為堅毅,認定的事情很難改變,三人組成一隊,以林書恒的性格,如果想用一些心機巧謀來拉攏兩人,只會適得其反,在這次任務的共同目標下,短時間內或許能控制小隊,但以后就不好說了。”荀謙開口道。
“人總是會變的,如果他們能完成這次任務,以后也未必不能?!蓖跣勒f道。
“你說的也有道理,或許在執(zhí)行任務的過程中他們能找到合適的相處方式?!?p> “既然你也同意了,那試煉結束,我就直接做主把這三人組成一隊了?!蓖跣琅陌宓馈?p> “其實還有一個人選,我覺得你也可以考慮一下。”荀謙說道。
“你不會說那個項貞吧?”王欣一瞇眼道。
荀謙點點頭。
“哼,要不是你攔著,第四關他逆轉真元的時候我已經拍死他了。”王欣冷哼一聲道。
“項貞的事情,我已經和正道殿報備過了,劉陽和尹風兩人在這里待了幾十年,難得這次露出一點馬腳,我們將計就計,也正合長老們的意思?!避髦t說道。
“別忘了項貞可是瞞著學院做的這一切,其心可誅?!蓖跣啦粷M道。
“說起來這項貞還是我親自批準入院的,我看這小子心性不錯,應該不至于墮入邪道,或許可以作為一個突破點,長老們應該也是這個意思?!?p> “那幫老不死野心勃勃,總有一天會自食其果的,煉魂經虛無縹緲,我看劉陽和尹風也根本不知道,要不然怎么可能這么多年還是待在這里,那煉魂經要真有傳說中的那么神奇,他們早跑了?!?p> “也不一定,無風不起浪,空穴才來風,煉魂經就算不在他們兩人手里,他們必然也是知道一些線索的,要不然也不會冒這么大的風險做出違逆之事,不過這些都不是我們該考慮的事情,我只是給你一個建議,從之前的表現來看,項貞除了實力以外,其他的還是可圈可點,最關鍵的是我看得出離墨雪對他有些信任,雖然不知道這種信任是來源于哪里,但離墨雪選擇項貞,并不是一時沖動,至少現在看來已經不是了,至于楚河,你剛才也看到了,不用我多說了吧。”荀謙捋著胡須道。
“當然看到了,但我看到的是這小子行事魯莽,那樣的情況下,他根本不應該返回去救楚河,也虧得是楚河,要是換一個人,換一個場景,他這是自尋死路?!?p> 荀謙也點點頭道:“或許與他以前的經歷有關系,此子對別人的善意過于信任和珍惜,不過這種毫無保留對小隊間也是一件好事,至少楚河已經初步認同了他?!?p> 王欣鄒了鄒眉,半晌之后開口道:“哼,仙察可不是去交朋友的,如果他對每個人都這樣,有可能會把整個小隊拖入深淵,既然我們意見不統(tǒng)一,那就等他們走上望天涯再說吧。”
荀謙點點頭道:“是啊,他們都還要經歷很多事才能真正成長,你是執(zhí)院的院長,他們已經從教院畢業(yè)了,最后怎么安排還是你說了算?!?p> “別想摘的那么干凈,最近我明里暗里已經接到很多正道殿那邊傳來的信息,都是關于組隊的事情,我雖然有強行組隊的權利,但我不想過多的干預他們自身的意愿,那些人還要你負責去打發(fā),我不喜歡和他們打交道。”
荀謙聞言,臉上也是有些無奈道:“誰喜歡參和他們那些事情,不過這些年打發(fā)習慣了,也算是有些經驗,你只管按照你想的去做,那些人我會搞定的,說來說去都是些擺不到臺面上的事情,大不了在這里做一輩子的副院長?!?p> “無欲則剛,這么多年了,你也就這點讓我喜歡,要不然就你這種老學究,早被我揍了無數次了?!?p> “彼此彼此。”
……
五天之后。
崖頂的那處密林之中,滿是一顆顆粗大的仙榕,這些仙榕枝丫交錯,枝丫上一條條手臂粗細的氣生根扎入地面,樹冠層層疊疊,陽光透過樹葉,林中隱隱錯錯,微風刮過林間,除了樹葉摩擦的沙沙聲外,再無其他聲響。
仔細看去,就會發(fā)現這些仙榕催下的氣生根上,吊著很多像人蛹一樣的東西,這些人蛹的表面全是細密的根須,一個個人蛹在林間隨風擺動,這詭異的場景,即便正值艷陽的中午也能讓人通體生寒。
根須連接的是人蛹的腹部,又從腹部衍生出很多細如發(fā)絲的根系,遍布全身,而這些人蛹里面,正是剛才爬山崖頂的眾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林中的人蛹越來越多,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其中一個人蛹微微晃動,很快便激烈的扭曲起來。
“操,項貞,你小子干什么了,這怎么一覺醒來還進了蜘蛛窩了嗎?”聽聲音,正是楚河。
沒有人回答,楚河透過眼前根須間的縫隙,隱約看出自己是身處一個密林之中,從鼻尖傳來的那股草木氣息,楚河也知道包裹自己的并不是蜘蛛。
“還有沒有能說話的人了?!背右贿叡M力掙扎,一邊喊道。
“別費力氣了,這是仙榕形成的妖靈,氣生根扎入我們的氣海穴,這妖靈正在借我們煉化四周的靈氣。”不遠處響起離墨雪的聲音。
“離墨雪?你也被包成人蛹了嗎,你在哪里,讓我看看昔日的天上仙子是什么模樣。”楚河說著扭動身軀,循著離墨雪的聲音尋找起來。
“哼”離墨雪輕哼一聲,不再理會楚河。
“楚河,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對了,你是怎么爬上懸崖的?”林書恒問道。
“切,區(qū)區(qū)一個懸崖,還能難倒我楚河不曾,哎我說你們不會全都被這什么仙榕妖靈給纏住了吧?”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是這樣?!绷謺阏f道。
“一幫蠢材,這么多人,竟然被一個妖靈給一網打盡了?”楚河驚訝道。
“你不也一樣被纏住了,有什么資格嘲笑我們?!狈角嘣频?。
“哼,要不是出了點意外,這什么妖靈也不過區(qū)區(qū)一把火的功夫。”楚河說道。
“意外總是出現在弱者的身上?!狈角嘣频?。
“行了,都別吵了,還是想想辦法怎么能擺脫這妖靈吧,我剛才看了下,這妖靈能催動我們的靈脈自行運轉,但煉化的真元全都被扎根于氣海的根須吞噬了,這樣下去,雖然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但法術不能施展,想要脫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绷謺阏f道。
“這么說我們是成了這妖靈修煉的工具了?”楚河怒道。
“確實是這樣?!绷謺愦鸬?。
“這是幾階的妖靈?”楚河問道。
“仙榕妖靈屬于本妖的一種,看這密林的范圍,應該是二階?!北娙说淖h論聲中,不斷有人蘇醒,此時開口的是莫如煙。
“什么本妖?”楚河問道。
“妖靈分為本妖和果妖,噬靈藤就是果妖,本妖是以本體修煉成靈,果妖則是以結出的果實修煉成妖,本妖六階以前都不能自行脫離誕生地,其品階越高,能控制的范圍就越廣,在被這妖靈偷襲之前我大概觀察過,這片密林方圓不過百丈,其實力不會超過二階?!蹦鐭熃忉尩?。
“如果只是二階的妖靈,我們這么多人不至于沒有一點反抗之力就被其控制吧?!狈碴栕娱_口道。
“按理說確實做不到,但我們都是在剛爬上懸崖的時候被其偷襲,出其不意,加上那時真元不濟,這才被其用氣生根扎入了氣海穴,現在體內真元被吞噬,施展不得。”莫如煙說道。
“一定有什么其他的辦法,這仙榕妖靈在這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往屆的那些學員能通過,我們自然也能?!狈碴栕诱f道。
眾人聞言都是默默贊同,不過法術不能施展,一時間也想不到有什么辦法可以擺脫這妖靈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