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對她改觀
“沈言初,”江禾莞低低地喚了一聲,聲音帶著嚴(yán)重的鼻音,“你說為什么我從小到大都這么不幸?我每天都在大笑,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我內(nèi)心其實知道自己很不開心,可是我還是要假裝堅強(qiáng)。我有很多心事不敢跟別人說,所有人都認(rèn)為我很樂觀,其實我是一個悲觀主義者。有時候我一個人也會偷偷躲著哭,我不敢讓別人看見,我害怕別人看穿我。”
“這個世界太奇怪了,為什么奇怪的動物被保護(hù)起來,而奇怪的人卻要被孤立?”
江禾莞絮絮叨叨地說著,她又說了很多話。
沈言初沒有再像剛才那樣生氣,他耐心的聽著江禾莞的話。
江禾莞的以前他并不了解,但他覺得,像江禾莞這種被捧著長大的千金小姐,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痛苦的事。
沈言初的想法并沒有錯,可他不知道的是,他面前的少女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個只知道胡攪蠻纏的江禾莞了。
江禾莞還在繼續(xù)叨叨,她說著說著,打了一個酒嗝,“沈言初,我們一樣慘,我知道,其實你比我好不了多少?!?p> “我知道你也很難過,你從小到大都覺得自己是個黯淡無光的人,而我從小到大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只會給別人帶來不幸的人。”
“沈言初,我是上帝創(chuàng)造的另類嗎?為了讓這個五彩繽紛的世界多出一抹黑色,所以上帝創(chuàng)造了像我這樣一個有病黯淡的小孩兒?!?p> 沈言初愣了一會兒。
江禾莞又繼續(xù)說:“沈言初,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么呢?有人是為了錢,有人是為了愛情,有人是為了親情,我是為了什么呢?為了體驗世界上的疾苦而活著嗎……”
沈言初聽她的話語,瞳孔猛的一縮,頓時面孔驟冷,對著江禾莞語氣有些重的開口:“江禾莞,別繼續(xù)胡言亂語了。你下來,我扶你去休息?!?p> 他這話對于一個喝醉的人來說,簡直是對牛彈琴。
江禾莞抬起腦袋和沈言初四目相對。
她的手環(huán)住了沈言初的脖子,十指相扣。
忽然,江禾莞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那笑意輕輕蕩漾的唇角,蘊(yùn)含著清泉般的明澈之色,令她的笑容顯得清純無比,超凡脫俗。
“但這又有什么呢?只要我們的喪、消極、悲觀等等負(fù)面情緒沒有改變我們的善良和真誠,沒有給別人帶來麻煩,那我們永遠(yuǎn)都是最棒的自己,永遠(yuǎn)也不必為自己的脆弱而感到自卑自責(zé),對嗎?”
“我知道很多人總是欣賞元氣滿滿的那類人,但不代表我們也必須那樣。沒有人規(guī)定我們之中有誰生來就一定要積極向上陽光快樂,也沒有人規(guī)定只有樂觀的人才能風(fēng)光霽月。沈言初,我們就只管做自己就好了,不要在乎太多東西,不用小心翼翼,快活點?!?p> 沈言初微挑的桃花眼因為江禾莞的話而出現(xiàn)了一閃即逝的動容以及幾不可見的迷茫。
或許從這一刻開始,他需要對江禾莞慢慢改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