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匕首,毒藥與麻繩
黃家老宅本家并不在江陵城內(nèi),而在城外不遠(yuǎn)處的一處田園莊子中。
此處莊子宛如一座城鎮(zhèn),莊子外圍修建圍墻,隔絕內(nèi)外,每隔一定的距離,還修建一座塔樓,作為放哨防御之用。
莊子里面,農(nóng)田,池塘,草地,森林等數(shù)不勝數(shù),這里的農(nóng)活一般百姓還沒有資格去做,只能由黃家本家人去做。
至于這些所謂的本家人,都是歷代的旁支,他們?nèi)藬?shù)眾多,可是在黃家?guī)缀鯖]有任何地位,與奴仆或是農(nóng)夫,沒有任何差別。
再向莊子核心位置走,就是黃家得勢的那伙人。
這群人也分外兩派,一是不能夠修煉,或是資質(zhì)比較低下的。他們雖然靠近核心位置,可也不是真正的核心,只能到處替黃家打理家業(yè),做一個平凡人。
而黃家這個大家族,真正的核心是那群能夠修煉的,如此龐大的家族,供養(yǎng)起來的修士不足百人。他們決定了家族的未來,時真正的決策者。
黃毅與黃卓兄弟當(dāng)然是家族核心之人,否則也不可能被委派去行會工作。
只不過他們兩家處在核心的中原地帶,既是修士,但卻資質(zhì)不高,不可能修煉到很高的境界,便只能參加外派,打理家業(yè),爭取獲得利益。
這也是黃毅打理黃家行會多年來,拼命撈錢的原因。
只不過像黃毅這樣的家庭非常多,個個都在盯著行會這塊肉,所以黃毅一死,位置立刻被黃銘篡奪,黃卓只能黯然回到家里,照顧父母。
黃毅與黃卓并非親生兄弟,只不過兩家住得近,兄弟倆從小一塊長大,他們關(guān)系好罷了。
這天,黃卓正在家里把看黃毅的遺物,他的大部分遺物都交給了黃毅家里,只在他這里剩了不多一些。
對于這位哥哥,他還是非常懷念的,看著看著,雙眼不由自主地流出眼淚。
正在這時,丫鬟通報:“少爺,外面有人找你?!?p> “誰???”黃卓擦了擦眼淚,可聲音還是啞的。
“是金光寺的人?!?p> “金光寺?我正要去找他們,他們還找上我來了!”黃卓出門一看,看見金光寺來人,大吃一驚。
他連忙喊道:“來人啊,給我抓住他,他就是殺了毅哥的真兇!”
可是卻沒有搭理他,他還以為這是在行會作威作福,前呼后擁的時候呢。
只是時移世易,他回到老宅里面,這里只有幾個丫鬟伺候,沒有外面那些狗腿子。
黃卓指著李仁義罵道:“你這賊和尚,還敢找上門了!”
來人正是李仁義,他連忙按住黃卓,說道:“你小點聲吧,聲音再大一些,兩千萬的事情可就瞞不住了。”
“什么兩千萬?”黃卓眼神突變,除了憤恨,還有不少警惕與疑惑。
李仁義倒也不見外,直接進了房門,嘿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辛苦趕來,你就不肯和我說實話?”
黃卓見他一幅自來熟的樣子,氣的不明,怒罵:“誰準(zhǔn)你用我的茶杯,喝我的茶水了!”
“你們兄弟倆怎么這樣,都有兩千萬兩銀子了,大梁皇帝的錢都不一定有你們多,用你一個茶杯怎么了?”
“你少放屁,不要再說這些我聽不懂的話了。”黃卓的態(tài)度更加緩和,似乎有些心虛。
李仁義也不和他掰扯這些沒用的話,直接將從周老板那里聽來的話,七改八改,糊弄了黃卓。
“他們……他們都和你說了?”
“當(dāng)然了,要不然我為啥殺你哥?他的命就是投名狀。”
黃卓拍了拍腦袋,這一步倒是不在黃毅的預(yù)料之中,信中沒有寫出來應(yīng)對方法。
“你可聽好了,他們要我過來把兩千萬拿走,不僅如此,還要殺了你。”
“殺我干什么?”
“殺人滅口唄?!崩钊柿x摸了摸自己的光頭。
“我什么也不清楚,殺我干什么?”
李仁義掏出一把匕首,又拿出一瓶毒藥,隨后拿出一根麻繩,對黃卓說道:“選一個吧。”
“你有病吧?這是哪兒?這里是黃家老宅,黃家高手如云,還能讓你殺了我?”
“我有辦法在沒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下殺了你,直到我回了江陵城,他們才會發(fā)現(xiàn),你覺得到了那個時候,黃家做決策那幫人會為了你這樣的人,同金光寺徹底鬧翻嗎?”
黃卓的臉青一陣,白一陣,顯然心里猶豫不決。
李仁義見他開始思考,便覺得事情有門。
“你要是不想死也行,那就與我合作。”
“與你們合作?我哥哥不就是被你們這群同伙殺死的嗎?”
“哎,你聽錯了,不是與我們,而是與我?!?p> 黃卓意味深長地看了李仁義一眼,反問道:“你到底是哪里來的和尚,我總覺得你會讓江陵翻天!”
李仁義拱手說道:“多謝稱贊!”
黃卓說道:“他們既然同你說清楚了,你想必也是為了那兩千萬兩銀子來的吧?”
“沒錯?!?p> “只可惜,來晚了,我已經(jīng)將這筆錢交給家族,不在我的手里了?!秉S卓喝茶,非常謹(jǐn)慎,不肯多說。
“哈哈哈!你將錢上交了?你要是這樣好心,怎么不在核對賬簿的時候,直接上交給黃家,還可以說是行會的盈利,還能顯得你們兄弟倆經(jīng)營有方。”李仁義對于黃卓的話,一個字也不相信。
黃卓搖頭道:“我回到老宅之后,悟出一個道理,功名富貴于我如塵土,我再也不想爭搶了?!?p> 李仁義見黃卓油鹽不進,只能改變套路,說道:“你哥死的冤?。 ?p> 黃卓一拍桌子,罵道:“是哪個狗賊和尚殺的他!”
“是我,是我,可我也是被逼無奈啊,真正的幕后兇手是周老板那些人。你想為你哥報仇,想要殺了我,我可以理解??墒乾F(xiàn)在還不是時候,你若是跟我一起合作,先把周老板這伙人打倒,那時你再來殺我也不遲?!?p> “你這是在招攬我,還是引誘我?”黃卓死守底線,不肯輕易答應(yīng)李仁義任何要求,即便此時他已經(jīng)心動,想要同意了。
李仁義說道:“咱們都是弱勢的一方,要想以小博大,必須聯(lián)合起來,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才有萬分之一的成功的可能性。”
“你有什么計劃?”黃卓終于耐不住誘惑。
李仁義說道:“九天之后,會有一批白幻粉從江陵出發(fā),順著運河北上,直奔白城去。等到了白城,你就裝作大戶,將所有白幻粉買下來?!?p> “你一定要用現(xiàn)銀,不僅要用現(xiàn)銀,還要一次性付清,直接把錢存到錢老板的錢莊里,屬于金光寺的賬戶中。最后,你還要再次發(fā)起購買意向,希望可以買到更多的貨物?!?p> “這倒是便宜了你。”黃卓白了他一眼。
“我掙不到錢!”李仁義解釋道:“我把這些錢全部給周老板他們,讓他們相信你是一個大買主,必定還會再向白城發(fā)貨?!?p> “然后呢?”
“然后,運河上的爛腿戶們活不下去了,他們搖身一變成了水匪,將我的貨船劫了。”
黃卓說道:“這辦法行嗎?”
李仁義說道:“運河上的爛腿戶那么多,他們又不敢報官,怎么可能找得到?還不是我怎么說,他們怎么聽?”
“然后呢?這就是一批貨,又能怎么樣?我手里攢著這么多的白幻粉又有什么用?拿出去賣嗎?”
李仁義說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周老板他們做這行生意已經(jīng)十年時間了,非常熟練,整個環(huán)節(jié)幾乎沒有漏洞。我們能夠留下這一批貨,已經(jīng)非常不容易了。”
黃卓說道:“原來你還沒有想好計劃啊,那你來找我干什么?”
“計劃總要一步步來,我今日來就是向你表態(tài),我和他們并不是一伙人,你要相信我。”
黃卓冷哼一聲,說道:“你以為我是小孩子?”他似乎對于李仁義的計劃非常不屑,不準(zhǔn)備答應(yīng)。
“那你是不想與我合作了?”李仁義指了指桌子上地匕首,毒藥與麻繩。
“合作!當(dāng)然合作!”
“呵呵,你早說好不好。”說完,李仁義將三樣?xùn)|西收好,他一臉笑容,像是從未拿出來過這三件東西一樣。
“你我之間談不上信任,就暫且定在這一步好了,總之先打亂他們的步驟,破壞他們的信任?!?p> “對對對!你怎么突然聰明了?”李仁義夸獎道。
并非黃卓突然聰明了,只因為這是黃毅在死前留下來的信件中交代過的事情,要想破局,必須首先破壞他們的合作與默契。
正因為信上的內(nèi)容與李仁義的提議暗合,他才會答應(yīng)下來,絕對與匕首,毒藥,還有麻繩的死亡威脅無關(guān)。
李仁義就要走,不過他剛剛站起來,卻又坐下來。
“你怎么還不走?等我送你?”
李仁義笑一笑,問道:“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你能不能回答我?”
黃卓說道:“我也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你能不能回答我?”
“問吧?!?p> “你做這一切為了什么?一個出家的和尚,這樣貪財?我不相信只為了錢這樣簡單?!?p> 李仁義說道:“當(dāng)然是為了錢,你可不知道,金光寺那些錢都是勉強維持罷了,我這個方丈再不廣開財路,寺內(nèi)幾百個和尚,豈不是連素齋都吃不起,只能喝風(fēng)了?!?p> “金光寺沒錢,誰信啊?”
李仁義壓低聲音,他左右環(huán)顧,終于問出了問題:“那兩千萬白銀,根本不在你們兄弟手里,對不對?”

第一只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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