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論甩鍋的藝術(shù)
“咩~”
“救命啊!”
“咩~”
“放開我!”
“咩~”
…………
徐陽站在106病房前,輕輕的揉一揉太陽穴:“唉~怎么鎮(zhèn)定劑的藥效這么快就過了?唉~最近我的頭發(fā)掉了很多,不會變得和李峰主任一樣吧?唉~”
一句話卻包含著三聲嘆息,這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男人似乎飽經(jīng)風(fēng)霜。
站在徐陽身后的吳柳奇,只是干笑了兩聲,并沒有說什么。
徐楊輕輕推開106病房的門,只見一張床上,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被困在塑身衣里,動彈不得。
這位青年正是莫然。
而另一個有著花白山羊胡的老人正在啃著的頭發(fā),興奮地發(fā)出羊叫。
莫然聽到門口傳來聲響,掙扎著把頭抬起。
“楊哥?
楊哥,是你嗎楊哥?你是不是來救我的,快過來幫我把這東西解開,它勒得我難受?!蹦豢吹絹淼娜耸切鞐?,露出一個微笑,高興的說道。
“對了楊哥,能不能幫我先把肖恩給拉開?我的頭發(fā)快被啃沒了?!?p> “肖恩?”
吳柳奇看著身旁的徐楊疑惑的問道。
“就是那個正在吃著莫然頭發(fā)的那名患者,他總以為自己是只羊?!毙鞐钪噶酥感ざ?,淡淡的說道。
“哦?!?p> 吳柳奇點(diǎn)了點(diǎn)頭,默默地記下了這個患者,以防出現(xiàn)意外的時候,自己沒有相應(yīng)的對策。
那個叫肖恩的花白山羊胡老人,聽到有人在叫他,于是抬頭望向吳柳奇
“咩~”
“莫然今天上午的事情怎么說?我們青山精神病院今天接到了好多個電話,全都是因?yàn)槟?,你好棒?!毙鞐罾湫χ粗弧?p>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一直都這么優(yōu)秀,這讓我很困擾?!蹦蛔院赖膿P(yáng)起了下巴。
然后肖恩趁其不備,繼續(xù)啃著莫然頭發(fā)。
“肖恩,住口!”
“咩~”
“是啊,你好厲害啊,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么出去的,監(jiān)控里都看不到?!毙鞐钗⑿χ儐柲?。
吳柳奇默默的翻著一本筆記,里面已經(jīng)記錄了許多患者的癥狀及相應(yīng)的對策。還有另外一些老資歷的護(hù)工的心得。
“面對精神病患者時,不能采用直接的方式詢問,需要順著患者的心意進(jìn)行心理引導(dǎo)。
看來徐楊醫(yī)生這是要言傳身教啊?!?p> 吳柳奇在心中暗道。
莫然聽了徐楊的話,同樣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想學(xué)啊,我教你,叫我一聲帥哥?!?p> “帥哥?!?p> “我不接受!”莫然臉色一變,大聲說道。
徐楊:“???”
吳柳奇:“???”
徐楊的笑容逐漸僵硬。
“為什么啊?”
莫然傲然道:“你的眼中我看不到真誠,而你的聲音則飽含妒意,別以為我這么好糊弄?!?p> 徐楊感覺自己有些頭疼,每次和莫然說話他都會有些頭疼。
徐楊嘆了一口氣,心想果然還是只能出這招了:“那我沒辦法了,只能找李峰主任和你談一談了?!?p> 莫然的情緒突然開始變得激動:“有話好說,這種小事還找峰哥他老人家動手?沒必要吧?”
呵呵
徐楊在心中冷笑。而吳柳奇這是飛快的翻動筆記本找到了剛才徐楊說的那句話,圈了起來畫重點(diǎn)。吳柳奇認(rèn)為保命的時候可以用到。
“現(xiàn)在我們可以好好的談一談你到底是怎么躲開監(jiān)控出去的了吧?!?p> 莫然點(diǎn)點(diǎn)頭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是時候告訴你這個真相?!?p> “上午出去的其實(shí)……其實(shí)是肖恩!對沒錯。就是肖恩?!蹦豢粗恢笨蓄^發(fā)的肖恩,毅然決然的把鍋甩給了他。
肖恩:“咩???!”
莫然突然感覺思路清晰了起來:“你看肖恩他自己都承認(rèn)了,再說了,你們應(yīng)該去醫(yī)院外面的那個垃圾桶看一下,那件衣服是肖恩的。
你們毫無理由的限制我的自由,根本沒有給我狡辯,啊不,沒有給我說明真相的機(jī)會,真是太讓我傷心了?!?p> 肖恩露出一個標(biāo)志性的山羊微笑:“今天早上是莫然把我的羊毛給扒了下來,而且我一整天都躺在床上睡覺,護(hù)工老張可以作證,肖恩嚇出了人叫的說。”
莫然聽到了肖恩的辯解,慌亂的掙扎了起來。
“肖恩你居然賣我,枉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
楊哥,你別信他,他是一只山羊啊,山羊說的人話能信嗎?”
“呵呵”
徐楊又一聲冷笑。吳柳奇只在一旁暗想,果然,不愧是李峰主任都覺得麻煩的角色,竟然如此難纏。
然后他飛快的翻動他的筆記本在莫然這個名字上畫了個圈,接著繼續(xù)觀望。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果然,我還是把李峰主任叫過來吧?!毙鞐钚呛堑卣f道。
“不要,峰哥就不用過來了,我……我害怕”莫然一聽到徐楊提到李峰,心里邊不住的恐慌,仿佛在眼前閃過那道光芒。
“那你就老老實(shí)實(shí)的告訴我,你是怎么出去的?!毙鞐顕?yán)肅的問道。
莫然看到徐楊嚴(yán)肅的神色,嘆了口氣:“看來不能撒謊了,對,你們猜的沒有錯,我和監(jiān)控室的你大爺有些私下的交易”
“什么?你與老李有交易?”徐楊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難道老李以權(quán)謀私,中飽私囊?
莫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為了讓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現(xiàn)在想起來,我的心里就隱隱作痛。”
徐楊看著莫然肉痛的神情并不像是作假的樣子然后問道:“你付出了什么代價。”
莫然緩緩地伸出了一根手指:“他整整收了我一根火腿腸!那可是一根火腿腸?。∵@里每個人一天也才只有兩根?!?p> 徐楊沉默了片刻,露出了一絲冷笑:“很好,你行,等著吧?!?p> 說完扭頭就走。
莫然突然感覺徐楊的那個笑容有點(diǎn)可怕,心想他不會去找峰哥來吧。
“等一下!楊哥!我坦白從寬!回來?。∥腋嬖V你我是從哪里出去的!”
“最后一次機(jī)會?!毙鞐钔W∧_步,轉(zhuǎn)過身冷冷地說道。
莫然瘋狂點(diǎn)頭。
然后徐楊讓吳柳奇去將莫然給放開,解脫了,束縛的莫然,松了一口氣。
“自己跟過來?!蹦活^也不回的大步走出門外。
吳柳奇和徐揚(yáng)對視了一眼,先后跟了上去。
肖恩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咩的一聲也跟了出去。
莫然帶著徐楊和吳柳奇從青山精神病院右側(cè)的小路穿過,拐到位于廁所位置的正后方。
莫然四處觀察了一下,對徐陽說:“楊哥就是這里了?!?p> 徐楊和吳柳奇,看了看三米多高的圍欄,沉默了片刻:“你耍我?”
“沒有,沒有,這次我發(fā)誓一定是真的,根據(jù)我在青山精神病院內(nèi)的反復(fù)調(diào)查,我發(fā)現(xiàn)這里是金山精神病院監(jiān)控的唯一盲點(diǎn)?!?p> “那你怎么出去?別跟我說你是飛出去的。”徐楊不解的問道。
莫然嘴角微微上揚(yáng),拍了拍手,朝某個方向大喊:“旺財!來福!”
這時兩個彪形大漢飛快地跑了過來。
“汪!汪!汪!”
“幫我把這里挖開。”莫然指了指墻角的某個地方。
接著那兩個叫做旺財和來福的男子,就開始忙碌了起來,很快他們便扒到一塊木板。他們將木板掀開,一道黝黑的通道就出現(xiàn)在了人們眼前。
“好孩子,好孩子,這是賞你們的?!蹦幻嗣莾蓚€彪形大漢的頭,掏出一根火腿腸。
旺財和來福接過火腿腸后,歡快地跑開了??粗麄冸x去的背影徐楊和吳柳奇陷入了沉默。
“這個洞是你挖的?”徐楊問道。
“是肖恩!在那個劃著流星的夜晚,徒手挖了六個小時的成果?!蹦伙w快的否認(rèn)。
肖恩:“咩?!”
徐楊點(diǎn)點(diǎn)頭對吳柳奇說:“你去找個電工,讓他在那里安一個攝攝像頭,順便找個工人把這個坑給埋了?!?p> 徐楊才不管是誰挖的,反正莫然又幫他找出了一個監(jiān)控系統(tǒng)的盲點(diǎn)。
“你給我安分點(diǎn)?!毙鞐罾淅涞乜戳四灰谎郏搽x開了。
在確定徐楊和吳柳琦離自己的距離遠(yuǎn)到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后。莫然露出了一絲冷笑:“你們以為這就是我的底牌嗎?呵呵,終究還是太天真了點(diǎn)。”
“咩~”肖恩也在一旁付合。
“去去,一邊去。別破壞我的畫風(fēng)?!蹦幌訔壍膶⑿ざ髭s走。
“有些人以為自己發(fā)現(xiàn)了綠洲,卻未曾注意到已經(jīng)腐朽的根部----觀察者莫然”
莫然悄悄地將字寫在一個已經(jīng)腐朽的木頭之上。
“我的筆記本到底去哪了?我找不見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