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過了一個多星期,孟恒雖大難不死,但依舊沒醒過來。
林寒那邊查了公交站對面那棟樓,房子比較老舊,出入口就只有公交站臺后面一個,大門上也沒有出入登記表。學校門前的監(jiān)控倒是可以拍到這棟樓,但因為公交站臺上的候車亭剛好把大門出入口擋住了,來往的公交車又?;煜暰€,一時間難以對兇手進行排查。
不過據(jù)周圍人說,以前這兒從沒發(fā)生過高空拋物的事。
宋南提到了孟恒自行車騎到校門口爆胎,林寒懷疑是兇手提前在校門口設置了釘子之類尖銳物,宋南卻說當時車胎爆了他們倆下來看過,沒有什么尖銳物,只是熱脹冷縮導致的爆裂,后來林寒在監(jiān)控里細細觀察下來,也的確只有他們倆的車爆胎了。
這樣的結果反而讓林寒更加不安,兇手很顯然潛伏在宋南周圍伺機而動,這種非計劃性的殺人實在是難以提防,林寒便打算派個女警保護宋南,以防她再遇險。
可宋南爺爺認為這時候該集中有限的警力去查案子,他身邊的警衛(wèi)雖然不能破案,但是保護個小姑娘綽綽有余。
兩天后宋家就來了個叫白晏飛的士兵,那真是站得正坐得端,說話中氣十足,一張臉正氣凜然剛直不阿,同樣是最可愛的人,林寒這位警察叔叔就顯得極富煙火氣息了。
陳姝女士一改貴婦脾氣,親自買菜下廚款待白晏飛,桌上一個勁兒地說宋南以后就麻煩白晏飛照顧了,宋閆凱得有十年沒看見陳姝動過廚房的鍋,心想在他媳婦兒心里果然是女兒才最重要。
宋南照常上下學,得空就鉆進醫(yī)院看孟恒,白晏飛話極少,多數(shù)時候都是不遠不近地跟著她。
這樣的日子又持續(xù)了大半個月,林寒才那邊來了好消息,說是送快遞的人找到了。
事情得從老趙帶孫子講起。
老趙這個人老實,初中畢業(yè)就入社會賺錢,奮斗了大半輩子終于在S城安了家,兒子大學畢業(yè)后當了公務員,結婚當年就給老趙抱上個大胖孫子,如今孫子也能在地上瘋跑,他家也算是過上了小康生活。
昨天下午老趙休息,就帶孫子去城南的游樂園玩。
孩子年紀小不懂事,進游樂園就成了匹脫韁野馬,老趙邁著老寒腿寸步不離地跟著他,生怕壞心眼的家伙把他的乖孫子拐走。
祖孫倆排隊等海盜船時,老趙無聊至極就扭頭看行人,瞅見個穿條紋T恤的男人坐在樹下的石凳上打電話,他覺得聲音有點熟悉,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那人表情還有些猙獰,但這年頭誰還沒點糟心事兒,老趙也沒多想,繼續(xù)排隊。
等快到他們時,那個打電話的男人掛斷電話站起來離開了石凳,老張仔細一看他走路的姿勢,可不就和給宋南送快遞的那人一模一樣嗎?
當下就顧不得孫子的海盜船了,把孫子往海盜船工作人員手里一塞,說自己有急事拜托他們照顧孩子,又把兒子兒媳的電話留給工作人員,這才轉頭去追那個人。
老張雖然沒干過跟蹤的事情,但電視上也看過不少,怕近了被那人發(fā)現(xiàn),只在自己的視線范圍內遠遠的跟著她,又掏手機給林寒打電話說情況。
林寒一接到電話就聯(lián)系了游樂園那片的巡警,根據(jù)老趙提供的身份特征,在游樂園出口等著他,待那人一出來就堵了個正著。
此人叫杜文軍,是個電焊工,沒有犯罪前科。
他說自己并不認識宋南,快遞是個年輕男人讓他送的,還承諾給他兩萬塊錢,他前腳把快遞送去,后腳卡里就多了兩萬。
“他怎么聯(lián)系到你的?”林寒問。
杜文軍搖頭:“我那天夜班回家,他就在我家樓底下抽煙,說找我做筆生意,讓我?guī)退蛡€快遞出去,我當時還擔心是送人頭啊手指什么的,后來他當著我的面打開來看,我瞧著里面就是幾張照片和信,這才答應幫他送的,他看著也不是個壞人啊?!?p> 林寒無語,啥叫看他不是壞人的,壞人還能在臉上寫我是壞人四個大字?
杜文軍連忙解釋說那人戴著眼鏡,穿著套西裝,皮鞋都是亮得發(fā)光那種,聽口音他就是本地人,說話和和氣氣的,手上還戴著個表,他曾經看他女兒的時尚雜志上說那表叫百什么麗的,得好幾百萬呢。
斯文敗類最可怕,林寒不禁想到。
杜文軍身上是沒什么線索了,林寒便把人放了,又叫顧順去銀行查了那筆錢的源頭。
顧順帶消息回來說那是個叫綠園環(huán)保清潔的公司開的戶頭,公司法人叫賀小兵,兩年前吸毒被抓進牢里改造了,顧順又根據(jù)綠園環(huán)保清潔的注冊地址去查,得知賀小兵出事第二天,綠園環(huán)保的財務就把房子退了,現(xiàn)在那位置已經改成了一家小網吧。
林寒問宋南有認識委托杜文軍送東西的這種衣冠禽獸沒,宋南仔細想了想,還真有一個。
她倒是沒在電話里說是誰,只喊林寒來接她,說到地方他就知道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