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都城的擂臺上,眾人的矚目中。
雷無極面對上臺的面具青年更多是藐視,邪笑道:“姓甚名誰,雷家霹靂掌下不收無名冤魂!”
面具男子向下?lián)]動一雙鐵戟,帶出一陣呼嘯的勁風,發(fā)出一聲洪亮的聲音:“打個架也需要這么多的廢話?”
雷無極邪笑道:“好,既然你等不及了,那我就先送你回家!”
說罷大步踏出,渾身上下的元氣散發(fā),雙掌上隱隱有雷鳴般的聲音響起,一招“猛虎下山”飛撲過去,單掌懸起直推出去,氣勢力量都是有占據(jù)先機的氣勢。
看見這一道飛掌,蘇公子嘴角微起波瀾,仿佛已經(jīng)掌控局勢看了一般,再看向略顯緊張的李牧白時,露出一縷陰險的笑容。
李牧白此時也有點緊張,對于這個面具男子完全沒有了解,雖然在外面的氣質(zhì)中感覺到他的不凡,但心底里底氣還是差點,再經(jīng)青衫老漢這么一說,更加慌張了,緊緊地盯著臺上的狀況。
卻見臺上面具男子,雙腿先發(fā)力,帶動腰間力量傳道手臂上,雙臂輾轉(zhuǎn),兩把七尺大鐵戟呼嘯沖起,仿佛帶著恐怖的力量,橫向交叉,嘣的一聲擋住那霹靂般的飛掌。
那雷無極也并非平庸之輩,眼看自己輕敵了,馬上撤步要退,可面具面子哪會放棄這個機會,雙腳一踏,如同戰(zhàn)馬般奔襲而出,手中的鐵戟借勢刺出,直奔雷無極的胸膛襲去。
雷無極眼疾手快,身上的元氣不敢隱藏,盡數(shù)提起,雙眼中閃過一縷白光,雙手竟被白花花的雷弧覆蓋,迎空便是一掌拍出,與那大鐵戟的鋒芒凝空持住,僵持不下。
看得在場的武者和百姓都不敢眨眼,這還是第一個有機會取得上風的挑戰(zhàn)者呢,他們生怕做過了精彩的畫面,那蘇公子更是像剛剛偷吃完冰糖的姑娘,被老板抓住咽喉,臉色如豬肝一般。
這一瞬間雙方都沒有持續(xù)太久,面具青年似乎因為內(nèi)力過弱吃了暗虧,率先追招,將另一把大鐵戟的鐵柄撞擊那僵持不下的長戟,鏗鏘一聲,令所有人吃驚的是,這兩柄大鐵戟竟然是銜接起來。
轟的一聲,雷無極也是身體后撤數(shù)步,穩(wěn)住身體,雖然是沒有受傷,但已然是滿臉驚訝,道:“你居然連元氣都沒有,單憑肉體就能拿起這兩把重戟?”
面具男子雙手抓出戟柄,揮灑出圓形,向前沖去,身形如戰(zhàn)車,動若奔雷,勁風呼嘯之聲宛如狂龍般震人心魂,讓人難以想象這兩把武器加起來有多重,再道:“廢話真多!”
雷無極臉上再也不敢有半點輕視的意思,雙掌帶動腳步一前一后,已經(jīng)擺弄好了姿勢,雙眼急速觀察對方的出招路數(shù)。
下一刻,仿佛雙方心有靈犀一般,竟然是同時出招,面具男子另一只手也已經(jīng)攀上了那揮灑的戟柄,再一次詭異的鏗鏘之聲出現(xiàn),那長戟居然有一分為二,他耍得出神入化,都是沖著要害的位置去的,例無虛發(fā)。
但是那雷無極的雙手就像是帶了鐵手套一般,盡數(shù)擋下,并不懼怕這種攻擊,一來一回,雙方攻擊的轟動聲宛如春雷,延綿不絕,就一個呼吸,他已出七戟,可也都盡數(shù)被擋住。
激戰(zhàn)正酣之時,忽然那面具男子抽身后撤,隨手便是將雙戟別回背上,冷聲說道:“算我輸了!”說完就要往臺下走。
所有的人見到這等結(jié)果顯然都接受不了,眼盯盯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那雷無極雖然也難以理解,但并沒有追問,此時他的雙掌生痛,體內(nèi)氣血也洶涌得厲害,雖然外界常人難以看出,可他自己非常的清楚,繼續(xù)下去最為可能的就是兩敗俱傷,他不傻自然不會自討苦吃。
青衫老漢看完了這場對決后,低聲對李牧白道:“能不能看出點門道來?”
李牧白目不斜視,眼中難掩欣賞之色,道:“此人戟法一招一式都是沖著要害去的,而且胯下有力,練的應該是屬于行軍的騎上戟法,現(xiàn)在沒騎實力自然大減,在戰(zhàn)場上致命才是勝,現(xiàn)在數(shù)十招下來還是平手,對于他來說確實是敗了!”
青衫老漢嘖嘖笑道:“敗仗沒白打!”
而李牧白沒管他,那觀望的眼神忽然卻釋然了,擰過頭去看那蘇家公子,臉色極為難看,奈何如此多的人監(jiān)視下難以逃脫,又見他開始向著李牧白的位置靠近,輕道:“這位小兄弟,我們的賭注能不能換一下,你看看你想要多少錢?”
李牧白并無掩飾,直接道:“那怎么能行,賭博不都是買定離手的嗎,哪里有結(jié)束了還能換賭注的?”
這話顯然也是說給周圍的人聽的,此時已有十數(shù)人已經(jīng)注視著他們的舉動,連帶之前那些奉承之人也靠近過來。
其中面帶不屑的青年看著李牧白,又掃視一眼青衫老漢和胡萊,道:“年輕人初涉江湖做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懂?”
這還哪能說不懂啊,在他們看來這臺上的戲是完了,可臺下的戲又出來了,這個看起來穿著非凡的青年,說不定還真能與那信都蘇家公子分庭抗衡,可他們終究還是不知道面對的是什么人。
李牧白也看著他,笑道:“你們是想要賴賬了?”
與此同時,臺上的雷無極再次傳來張狂的聲音“還有沒有能打的!”臺下的人都是見識過了剛剛的大戰(zhàn)的,雖然有著不少的身影都是緊握了一下手中兵刃,可并沒有人上去,那氣勢如雷的霹靂掌注定成為他們發(fā)財?shù)慕O腳石。
蘇公子再次上前,遞出一錠銀子輕聲道:“你也見識到了雷公子的實力,我得罪了他定然會將你們供出來,那還不就是你們得罪了他,不如我們選一個擇中的辦法,這里有十兩銀子,給你們當盤纏速速離開信都,如何?”
李牧白笑了,笑得很邪門,看了一眼同樣在笑的青衫老漢,又道:“十兩銀子,你打發(fā)叫花子呢?看來你們還不明白,到底是誰在掌控局勢??!”當即伸手奪過那一錠銀子收回懷中,那蘇公子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李牧白便大聲喝道:“這里還有人要挑戰(zhàn)!”
順著聲音的起源處,人們找到了李牧白的位置,可他雖然練槍以來身有健碩,可這身白衣,加上俊俏英氣的臉龐,乍一看,更像是那些在娘們肚皮上打架的角,也敢挑逗雷家公子的權威?看來又是被那財物蒙蔽眼睛了!
雷無極也看見李牧白,不屑地說了一句:“就你?”
誰知李牧白厚著臉皮道:“當然不是我,我是替我朋友叫的,我這為朋友打架極為恐怖,就是他!”他伸出一手,將人們的視線引導向胡萊身上。
胡萊早就收到了李牧白的指示,所以并沒有感到任何的驚慌,而是徑直地在那臺階走上去。
“完了,有腦癱!”
“他怎么敢啊,輕身功夫都沒有學過嗎?”
“不對,你們看看他的腰上,那不是殺豬刀嗎?”
“唉,交友不慎啊,交了這么一個朋友,也只能算他倒霉了!”
李牧白沒有去管那些雜魚的談話聲,而是目送胡萊上到擂臺,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卣咀≡谀抢?。面對那一身戾氣的雷無極毫不變色,轉(zhuǎn)身又對那蘇公子說道:“這次還敢賭嗎?”
蘇家公子樂了,心想總算是有了扳回一城的機會,也忘記了剛剛不愉快和對方如此淡定的資本,當即道:“自然是敢的,只不過這次要換我做局,要是我贏了之前的賭注全部抵消,你還得叫我三聲爺爺,你敢不敢?”
李牧白道:“本少爺?shù)膶W過的字里就沒喲‘不敢’二字,可要是我贏了,豈不是還虧了?我得換個條件!”
蘇公子道:“隨便你換,反正你沒有機會的,你們什么時候見過殺豬的能上擂臺了?”
這番話語引得多人哈哈大笑,可李牧白眼中白光一閃,糾正了一句“那不是殺豬的,那是殺牛的!”
但這無疑是在眾多的歡聲中再添加一聲笑語,實屬愚蠢的舉動。
臺上的胡萊伸手拔出腰間的黑刀,因為他別無選擇,除了刀法他什么武功都不會,而且李牧白吩咐他的任務也只有一招刀法能夠成功,可他從來沒有給人用過,不知效果會怎么樣。
雷無極此時感到一種難掩的恥辱,他們雷家的威風豈能讓一個屠夫玷污,身影當即便是沖出去,虛空中再次響起那熟悉的霹靂聲,手爪如同獵食的毒蛇,仿佛要將胡萊湮滅,直探胡萊的喉嚨而去。
霎時間,胡萊也動了,身法如燕,依然是他配不上的俊美,竟然是讓所有嘲笑他的人入了迷,但這并不是武道,本應該是殺人招,今天雖然不殺人,也不會就是為了表演。
手中的短刀流轉(zhuǎn),配合著那絕妙的身法,仿佛神龍游天般引人入勝,又讓人感覺到其中的煞氣凌厲。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而來不可思議的地步,而且本來他們兩個就不是同一級別的,胡萊的動作從出刀到最后的收刀,都是謎一般地綻放。
雷無極不再憤怒,因為他慌了,而且是很慌,他能夠感覺到身體發(fā)涼,一道道的刀氣在他的身上掠過,隨時可能要了他的性命,但又恰巧地避開了要害。
難掩的畏懼應然而生,額頭上的汗珠子不知不覺就出現(xiàn),這種時刻已久持續(xù)了他們空中對峙的一瞬間,他的雙掌拍出的勁風都撲了個空,雙方都是穩(wěn)穩(wěn)地落到了地上,胡萊隨手嫻熟地把黑刀插回腰間。
下一刻,雷無極轉(zhuǎn)身回頭,身上的衣服竟然是寸寸碎裂,灑落一地,三月的春風還帶著涼意,盡管是從小修武體格健壯的他也不禁打了一個哆嗦,后知后覺,身上的衣袍骨骼已經(jīng)盡數(shù)被除,衣物也如落葉般被涼風帶走,他下意識地擋住自己的重要部位,環(huán)視了一眼李牧白和胡萊,吼道:“你們給我等著!”說完趕緊向著臺下沖去。
李牧白還不忘記大聲喊叫:“別忘了拿錢來啊,本少爺在四??蜅5饶?!”
在場的人此時都已經(jīng)變色,雷家在這里舉行的擂臺賽已經(jīng)三天了,今天已經(jīng)是尾聲,雖然大多江湖中成名的高手不會為了錢財出手,但確實收獲不少,起碼這次事件之后,那些擇家而入的江湖中人會多一個選擇,可這時候卻毀于一旦,全部成了眼前的這個男子的嫁衣。
再看李牧白的時候,無人再敢有輕視之意,身邊能帶這么個青年天才當護衛(wèi)的豈是無能之輩?至少他家中長輩絕不會是!
胡萊慢慢地在臺上有走下來,步伐依然是平凡的,沒有見過他出手的人肯定不會想到他會有那等恐怖的實力。
蘇公子此時已經(jīng)臉色蒼白了,他想想法很多,甚至有要抓劍嘗試的沖動,但他勇氣不夠,至少丟臉比丟命強太多了。
李牧白看著他那掙扎的臉色,再道:“你還不明白嗎?也不看看是誰在掌控局勢,看著你兄弟光溜溜地跑回家,你作為兄弟的怎么能夠置身事外呢,這樣吧,給你兩個選擇,你把衣服脫光,在這跑回家,或者你還是上臺大喊三聲‘雷無極是頭豬’?”
周圍的武者見到這等情況都笑了,這家伙不知是哪家的混世魔王,整起人來都是一套一套的,這哪招架的住啊!
對于那蘇公子來說,最容易接受的恰恰就是讓他陷入不仁不義之地,甚至會有生命危險的,最難接受的還就是對自己傷害最大,對別人最好了,君子曰:餓死事小,失節(jié)事大啊!
可惜那蘇家公子并非君子,頂多算個偽君子,一咬牙關三下兩除二地就把身上衣物扒了精光,提著腰間的寶劍,急速走離開,簡直就是大型裸奔現(xiàn)場。
這一次的動作在城中引起的騷動可不小,這兩個都是在這邊混得響當當?shù)娜宋?,誰有辦法讓他們吃這么大一虧呢?他們都只是聽說了,四??蜅砹艘粋€混世魔王遇上他都得吃大虧。
而他的錢袋隨其自然地就落入了李牧白的手中,看著那遠去的白花花身影,胡萊偷笑道:“接下來我們?nèi)ツ睦???p> “去四海客棧,等人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