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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爺饒命

第二十章 三人行,不太行

小王爺饒命 花飄滿樓 4652 2020-04-18 10:00:00

  仲春已到,雷驚百蟲。

  這個時間按照李嫣所說,南方已經(jīng)漫山遍野的桃櫻花,油菜花到處開放,虒奚城中還飄著北風(fēng)煙雪。

  北玄府中傭人婢女忙前忙后,為小王爺出行準(zhǔn)備后被資源,非常的熱鬧。

  后院中從拂曉到夜幕總會有一個的勤奮的身影,每天揮動兩萬槍,雷打不動,勤能補拙雖不是良計,但是最有效的辦法。正如青衣老漢說的,多笨的鳥,只要它愿意飛,地上的老虎都吃不了它,怕就怕在它不飛了,那等待它的就只有死亡。

  嗡!

  接近傍晚時分,最后一槍在李牧白的手中刺出,已經(jīng)能夠發(fā)出細(xì)小的嗡鳴聲,這是后天一品的象征。但是這件事情知道的沒有幾個,試想尋常人,想要在一個月的時間內(nèi)從一個修行小白進(jìn)入到這種境界的話,缺少的是什么?估計就是缺少一個像李莽這樣的父親吧。

  這段時間李牧白的內(nèi)力進(jìn)展緩慢,但力量尤為見長,身上的肌肉已經(jīng)凝實了,而且還能爆發(fā)出一種令青衫老漢在夢中驚醒的力量,單手拾槍如無物一般。

  最后,李牧白收槍,沒有再將手中的綠沉槍收插回院子的中央,而是帶回來院子的走廊中,青衫老漢壞懷里抱著酒壺,但是這時候人已經(jīng)睡著了,本想說什么的李牧白硬是沒說出來,搖搖頭,轉(zhuǎn)身便看見靜靜地站在后面的沉魚,“來了很久了?”

  沉魚上前幾步,微笑道:“剛剛老王爺叫我送過來的!”

  李牧白這才意識到沉魚的手中拿著什么東西,而且遞了過來,“這是什么東西?”

  拿過沉魚手中的一塊亮白特制石頭,上面雕刻的手工極為細(xì)膩,隱隱約約能夠感受到一種高聳入云的山峰,伴隨著清風(fēng)在讓人如沐仙境一般。這樣的背景下,中央刻畫上三個帶著翎羽青丹風(fēng)格的字樣“太華山”。

  看著李牧白把手中的石牌仔細(xì)研究,輕聲解釋道:“太華山的拜山帖,老王爺說你應(yīng)該去太華山一趟,那里你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說罷,伸手想要接過李牧白手中的長槍,卻被拒絕了。

  太華山這個名字他們太熟悉了,也可以說是天下無人不知,劍道傳承圣地,雖然近些時年出現(xiàn)了兩派分歧,但是天下六位劍仙或多或少都跟他們有關(guān)系,是天底下劍道集大成者。

  這李莽還真的是有面子啊,這種好東西都能夠搞得到。

  李牧白聽完她的解釋后,將石牌收入懷中,再將視線收回道沉魚的身上,看著那似乎又大了幾納米的胸脯,但是眼眸中沒有一絲的情欲,對她緩緩地說道:“這東西太重了,不適合你,李莽去哪了?”

  沉魚也沒有強求,收回自己的手上的動作,臉上掛著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靜靜地站回李牧白的面前,“說是還有一個馬夫,要幫你們帶回來。”

  李牧白狐疑地看了一眼沉魚低估道:“還要他親自去?什么來頭?三人行,可還行?”最后徑直地向著寢室走去。

  沉魚也緩緩地跟上,但沒有說話。

  這次李牧白外出回來,顯然變化很大,現(xiàn)在她的位置非常的微妙,也很明顯在李牧白的眼中,已經(jīng)不再是一個簡單的婢女丫鬟。

  能夠聽到小王爺?shù)男穆?,和見識到他的真性情,其實她身在局中并不知道,這小主人的心當(dāng)真是配得上“靜水流深”四字。每當(dāng)一個人知道的東西越多,就會越發(fā)能夠看出他的內(nèi)心世界,在這籠子般的北玄府中,這個道理更加的突出。

  就像是在黑暗迷失的人,只要給了他們一絲的光明裂口,他們就想要無限放大這個創(chuàng)口,以前在榮國府中大批的婢女換血,有何嘗不是這個道理?但又有誰想到這回事一個溫柔的陷阱呢?沉魚現(xiàn)在的情況也是一樣的,這已經(jīng)算是李牧白對她最后的考察了。

  驚蟄到,春雷響!

  可幽州中未曾有春雷乍動的景象,用李莽的話來說,“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一番路上恐怕不太平了!”

  李牧白依然是拂曉就起了床,可當(dāng)天似乎就應(yīng)驗了老爹的話,感覺胸口的有點氣悶,看著早早站在床榻傍邊的沉魚道:“這一起床就是氣悶,來幫本少爺揉揉!”

  沉魚上前沒有說話,看著李牧白的眼色似乎真有變化,趕緊上前,素手輕揉李牧白那健碩不少的胸膛,“好些了嗎?”

  李牧白點了點頭,心神中感覺還有些不寧,將一些瑣碎的事情交代給沉魚,伺候著更衣后,緩緩地說道:“家里面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有什么的事情給我寫信,它就交給你了?!毖哉Z間,李牧白將自己的鼻子湊近沉魚的身旁,伸手指著門外那探頭探腦的白鳥。

  沉魚也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似乎也被門外那小家伙給逗樂了,這個就是當(dāng)年李牧白帶回來的兩只白化海東青交配的后代,一直都是交給李鶴那小子管的,沒有想到還繁衍出后代來了,“家里一切都還有老王爺呢,少爺不用擔(dān)心。”

  李牧白身上穿著秋香色立蟒白狐腋箭袖,頭戴紫金二龍搶珠冠,將沉魚攏腰近身,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微笑笑著搖搖頭,緩緩地向著門外走去。

  大殿中沒有多隆重的歡送儀式,李莽,青衫老漢,還有一個李牧白素未謀面的青年,年紀(jì)應(yīng)該要比他略大,似乎都子在等待著他的出現(xiàn)。

  青年男子不知道是認(rèn)生還是本就寡言,比李牧白略矮,但更顯健碩,相貌平平,帶著一種市井氣,但又似乎多了一種出塵的感覺,說不太清楚。

  但是他出現(xiàn)之后也沒有人說話,一切似乎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按照規(guī)定的進(jìn)度進(jìn)行著,烏騅被綁上了韁繩和青蓬雙轅馬車后有些鬧脾氣,見到李牧白之后才把要幽怨的小眼神收回。

  李牧白上前摸了一下烏騅的鬃毛,還是輕聲道:“一把年紀(jì)了,別總操心了,自己注意身體,要是需要去那里小心一點?!?p>  李莽淡然,慈笑道:“我去那里,從來都是別人要躲著我的?!?p>  青衫老漢腿腳不利索,早早就上了馬車,只有李莽送他們送到山下,恨不得還要將他們送到太華山去,被李牧白趕了回去。

  這一天,一輛馬車徐徐走出虒奚城。就像是剛剛設(shè)定好的一樣,頗為引人矚目的榜文上貼上了一張圣旨告示,“國府有殃,幽王府邸轉(zhuǎn)置北望山上北玄府,幽王封權(quán)一品,位列親王,小王爺改贈風(fēng)鳴王,禮郡王,暫不封權(quán)!”

  全城沉寂。

  ——難道就是那個神仙府邸?

  那小王爺就是白衣少俠?

  當(dāng)時那人說的是真的?

  世人叫罵的混世魔王?

  ......

  ——管他呢,山高皇帝遠(yuǎn)的,北遼撤出去之后他們有管過我們?

  亂臣賊子要都是這樣的話那就好嘍!

  還是去打漁吧,二十兩銀子呢!

  走了,走了,不用干活啊...

  北望山上。

  李莽和一個布衣,單眼,駝背老人面向西邊站立。

  李莽輕聲問道:“老胡,廣青的這個弟弟怎么樣?”

  老人開懷撫須文縐縐道:“金鱗豈是池中物,遇上風(fēng)雨化作龍,老胡這輩子啊能跟著飛將軍已是萬幸了。做夢未曾想小萊也能夠跟隨風(fēng)鳴王,死也值了!”說道后面似乎有些含糊不清了。

  自李牧白下山,山上就有了這么一道身影,駝背老人遙看遠(yuǎn)處離開的馬車,似乎想起了當(dāng)年那站在龍城城門上風(fēng)華絕代的身影,看見了那寧可死戰(zhàn),都不自退一步的青年飛將,看見了那個一將便如百萬雄師的冠軍侯,更是他們心中愛兵如己的英姿將帥。

  心情有開懷微笑到扶手哽咽,當(dāng)初李莽還是草芥。自東吳而出,終于西晉折回,以一人之獨學(xué)破去西晉合縱之群儒,奪參天之造化,聚天下書生氣息于一體,以至于太乙,應(yīng)天,岳麓三大書院道統(tǒng)無光,盡數(shù)被毀,大夏國內(nèi)白鹿洞書院一舉問鼎中原,文化發(fā)展迎來巔峰。

  回國之后李莽還將那書生之氣散回給了天下學(xué)子。那時國內(nèi)同期開始的國內(nèi)變革也取得了完美的成功,兵政盡收效果,大夏國的國力數(shù)倍于他國,本就是滅四國大一統(tǒng)的巨好機(jī)會。

  誰曾想那帶兵出征西域的先鋒大將軍凈是些個軟蛋貨色,出來一個就被殺一個,西線就此告急。然而就是在他們的士氣最低迷的時候,眼看就要被敵人反撲,城破人亡之際,來了一個青年的。在所有的人都勸他撤軍的時候,他卻說了:“幽王李家男兒身上流的是鐵血骨肉,幽王能夠以一人之淵學(xué)破去四國之氣運,李家嫡長子豈是未戰(zhàn)先退之人?”

  說罷親自沖鋒,當(dāng)時他雄劍跋扈,山河混動,一人便如百萬雄獅,氣勢如雷。就連逃跑的士兵都被帶動,那些打了好幾月憋屈仗的將士想打了雞血一樣,亡命沖殺。加以五萬大軍就破去西晉十五萬大軍,一舉收復(fù)龍城地區(qū),接下來就是七戰(zhàn)七捷,飛將軍的也隨之而來,誰人不知龍城西線堅若堡壘?廟堂那邊就是一直不下令出征,一直到后面的城門死戰(zhàn)這老胡都是其中的見證者。

  現(xiàn)在當(dāng)初死剩的三人現(xiàn)在就自己還在茍活,不都是李將軍一劍一劍劈出來的?每當(dāng)聽到那些個傳播得叮當(dāng)響的謠言,老胡都會破口大罵,他娘的,仗沒打過,屁倒是沒少放,當(dāng)年內(nèi)穿甲衣的元帥你們可見過?

  當(dāng)年軍中就只有尋常的兵卒才是身穿甲衣的,是什么回事,當(dāng)時他們那些拼了命把元帥的尸體搶回來,一查看,傻子都想得明白了。每當(dāng)聽到傳言中說那幽王李家是亂臣賊子這樣的話,都會暗地臭罵,這群一群狗娘樣的王八羔子,沒有幽王和飛將軍,你們現(xiàn)在指不定在哪被敵人的豺狼戰(zhàn)馬按地摩擦呢。

  然而每當(dāng)這個時候,正義的聲音都會這么渺小,而且還會很快被大眾唾沫湮滅。

  他們都說老胡是個老憤青,但是他們不在乎,李莽更不在乎,當(dāng)初三個渾身是傷的老卒輪流轉(zhuǎn)換,將飛將軍的尸體在龍城中拉回來,拉死了兩個人才拉到幽州地界,就這份恩情就已經(jīng)比天大了。

  良久,李莽才道:“進(jìn)去府中喝喝酒吧,有時間帶你去看看廣青!”

  老胡踉蹌的步伐帶著當(dāng)年的一身隱疾,緩慢地走向北玄府,“幽王殿下還是太仁慈,喝酒是可以,但是這將軍我們是愧不敢見啊,還是等到去下面,再去找將軍喝酒吧...”

  虒奚城中一小屋,門前一個小女孩仰望老婆婆問道:“熊孩子哥哥就是那個小王爺嗎?怎么以前人都說他是壞蛋?”

  孫婆婆看了一眼,那剛剛買光燈籠的身影都還沒有走遠(yuǎn),緩緩地說道:“有些人生來就只能夠做壞人的,他應(yīng)該就是這樣!”

  已經(jīng)走出漁陽郡的馬車,走起來有點顛簸,李牧白看著熟睡的青衫老漢,拉開車簾回望郡城方向,心中感慨:“這筆賬還是讓牧白來算算清楚吧!”

  再看到車子后面綁著的那幾乎比馬車還大的包裹,他自己也只能夠苦笑,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要搬家呢,“這李莽著是愛瞎操心,驢草的,老子帶這么多的東西還能夠歷練個錘子啊,得找個地方把他給送出去才行...”

  不就是敗家嘛,他李牧白還是有一手的。正當(dāng)他的心中算盤打得噼啪響的時候,馬車突然間來了個急剎車,李牧白和那睡得正香的青衫老漢,都是是直接在門口滾了出去,三人同時砸落到草地上,發(fā)出驚人的慘叫聲。

  李牧白站起來道:“你是不是車夫嗎?就這趕車技術(shù)?”

  健碩青年,第一時間輕輕拍開自己身上的塵土,嘻嘻一笑道:“小生胡萊,乃方外之士,我不是車夫,我會的放牛,翻江倒海...”

  話沒說完,李牧白的腿已經(jīng)伸到半空,對準(zhǔn)了那胡萊的屁股中央,這一腳下去要是得手絕對是會出現(xiàn)“千樹萬樹菊花開”的景象。

  但并不恰時,青年竟然是一下子躲開了,李牧白接著道:“驢草的,老子要的是車夫,什么他娘的狗屁方外之士,這就李莽親自去請來的車夫...”

  躲躲閃閃,兩人好幾個回合沒有占到便宜,青衫老漢就看熱鬧,爽得打緊,李牧白大叫:“本少爺再給你一個機(jī)會,趕緊出發(fā)。”說完就要上車,卻還被打斷。

  胡萊理所當(dāng)然道:“少爺,走不了了?!?p>  李牧白狐疑地問道:“為什么?”

  “不知道走哪條路!”

  這時候他們才意識到,他們正面對著三叉路,周圍都是枯草蓋地,遠(yuǎn)處白茫茫一片,看不到邊際,李牧白再次破口大罵:“你他娘的別告訴我,你連路都不認(rèn)得?”

  胡萊老實巴交地點了點頭,還嗯了一聲。

  李牧白強忍自己胸口堵住的三千升滾滾熱血,硬是沒有噴出來。心中自己安慰“不值得,不值得”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青衫老漢,對方雙手一攤,也沒有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得了,這不白給嗎,三個人沒有一個認(rèn)路的,這三人行恐怕還真的不太行啊?!被氐铰飞现荒芸孔约毫?,經(jīng)過萬般掙扎之后,李牧白終于是指了中間一條,“應(yīng)該就是這一條吧?”

  但是剛剛站在自己兩側(cè)的毫無意見的兩人,也分別指了另外兩條路,李牧白無奈遮臉,“得,他娘的,本事沒有多少,添亂倒是夠能的?!?p>  嗚呼的一聲,寒風(fēng)吹過,直哆嗦,最后直接把所有的人趕上車。李牧白狠下心來,一掌拍在烏騅的屁股上,讓它猛地跑出去,走上那條就算是那條吧,這都是命。

  李牧白的心中這個時候就剩下三個字“心好累”,剛剛出來就遇上了這么一個致命的問題,但好漢不走回頭路,這番西行估計得要經(jīng)過九九八十一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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