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愛恩斯坦清醒后就想過這事。
馬柯想了想說,“我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控制卡塔尼的,也不知道卡塔尼現(xiàn)在處于什么一種狀態(tài)。如果卡塔尼真的變了,我會竭盡全力幫助你先把她控制下來。如果控制不住,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馬柯見他沉默不語,又說,“我不知道張家信他們到底在做什么樣的實驗,這對我們來說非常不利。所以,我還在盡力地了解情況?!崩^而說,“我現(xiàn)在就是去了解這些情況。”
愛恩斯坦兩手揣回衣兜里,雙肩微微收緊,抬頭盯著馬柯問,“如果卡塔尼攻擊你,你會怎么做?”
沒想到他連這個也想到了,看來,他真是清醒了。
馬柯委婉地,“如果她不傷害我身邊的人,單獨面對我的話,我會自保,但我不一定是她的對手?!?p> 愛恩斯坦一揮手,有些不高興地,“你可以騙別人,但你騙不了我!”
馬柯極為認真地,“我沒騙你!”
愛恩斯坦有些激動,像個得不到答案的孩子,置氣般地,“你是戴立坤的超級戰(zhàn)士,是戴立坤專門研制出來,對付像我這樣的人的。你完全有能力殺死我們這樣的人,你也是生化武器。”
他知道我的情況?馬柯緊張地,“你怎么知道這些?”
愛恩斯坦認為自己被馬柯騙了,埋著頭,很生氣。
馬柯見狀說,“我失憶了,什么都記不起來。我真的沒想騙你?!?p> 愛恩斯坦一下抬起頭來,警覺地看著馬柯好半天問,“手術創(chuàng)傷導致的?”
馬柯趕緊點頭,“應該是。”
愛恩斯坦點頭,思忖一回兒后說,“在我還沒出現(xiàn)狀況之前,張家信給我透露過,他懷疑戴立坤并沒有按照公司的要求研制,而是私下獨立研制一種新型的生化武器?!?p> “據(jù)張家信說,這是一種‘人+部分機能生化+智慧系統(tǒng)’的一種新型產(chǎn)品。他還對我說,戴立坤是想創(chuàng)造一種,在以人的道德、智慧的基礎上的進行生化和智能化的武器。”
“戴立坤跟張家信他們對武器的理念完全不同。他認為一切科技應該是以人的道德和智慧為基礎之上,而不是破壞這種基礎。以破壞為基礎的科技應用是不道德的,它會導致人類的崩壞,甚至毀滅人類?!?p> 顯然愛恩斯坦進入了他習慣的狀態(tài),這讓馬柯非常高興,非常耐心的聽著。
“這個觀點在當下,根本就沒有人理會,僅從技術層面上來說難度就非常大。人性是極為復雜的,你怎么能保證一個具有高科技能力之人不會變壞呢?”
“以其把期望寄托在大眾身上,不如把大眾變成少數(shù)人的工具,從而幫助少數(shù)人實現(xiàn)理想世界。”
“這就是張家信他們的哲學觀。甚至,可是說是‘精英’觀念的異化。”
說到這里,愛恩斯坦咳嗽兩聲后,才說,“我相信你失憶了,我甚至懷疑你在培養(yǎng)艙時就被別人動了手腳?!?p> 愛恩斯坦伸出手指著馬柯,“就算有一天,你恢復了記憶。也不一定是你真實的記憶?!?p> 馬柯盡管有過這種念頭,卻無法去證實,也不愿去想,可當聽到有人親口對自己說出來后,還是極為震驚。震驚之下,心情又極為復雜,如五味雜陳,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搞清楚這一切。
但愛恩斯坦沒有停止的意思,
“按照戴立坤的理論,在他改造之前,需要改造之人一定會接受相關的身體和心理的雙重訓練?!闭J真地想了想又說,“比如在改造你之前,你一定是受過特種訓練?!?p> 他真實搞研究的,僅從一種觀念就可以做出這些合理的推測。他說得沒錯,自己一定受過訓練,只是自己記不起來而已。馬柯這樣想,顯然已經(jīng)不把愛恩斯坦的話當成瘋話了。
愛恩斯坦確實清醒了,很快他就回到主題:
“如果有一天你單獨碰見可憐的卡塔尼,如果她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受別人的控制的武器?!闭f到此,他又把伸出來的手放回衣兜里,埋下頭,“如果你有能力的話,幫我殺了她?!?p> ??!馬柯又次被他的話震驚了,以至于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
愛恩斯坦回到一種連馬柯都沒有見過的理性而鎮(zhèn)靜的狀態(tài),他說:“卡塔尼是一個自愛的人,她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選擇生死的權利,那就幫她做出正確選擇吧?!?p> 馬柯想知道他的真實想法,“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
愛恩斯坦掉下來眼淚,良久才說,“和她一同毀滅?!?p> 這樣問他,太殘忍了!
馬柯有些自責,拍了拍愛恩斯坦的肩說,“愛恩斯坦,別這樣想,也許會有辦法的?!?p> 愛恩斯坦看著馬柯,“你認為有嗎?”
馬柯苦笑著,“你問我有沒有辦法,我不知道。就像我要救愛麗絲,就得到‘狼窩’里來,可在一個月前,我根本不知道怎么進狼窩,更不了解狼窩。今天,我不是來到狼窩了嗎?而且還了解那么多狼窩的情況?!?p> “有些事,不去做怎么知道不行呢?”見愛恩斯坦沉默不語,馬柯接著又說,“我只知道當下的事,也只能做當下的事。”
說到此,馬柯聳肩,無奈地,“要不,我還能做什么?”
他失憶,我瘋癲,都是活在當下孤獨無依的人;要么瘋,要么死去,都是一種存在形態(tài)而已!什么最重要,就是去做一點不屬于自己的事,讓自己感到存在。這就是人,沒錯。
愛恩斯坦仿佛找到了一種解脫,甚而感到了一種不一樣的活法在召喚自己。
稍事,他兩眼炯炯有神地,“從今天起,我們就放下那些讓人不愉快的事吧?!?p> 他伸出手要跟馬柯握手,馬柯驚異地伸出手,第一次觸碰到他的手。
他顯出了該有的理性說,“我不擅長跟人打交道,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p> 對,就是朋友,一種需要重新認識的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我得去感受一下!愛恩斯坦這樣想著便用力地握了一下馬柯的手,有些跳躍地,“我愿意接受這種生活?!?p> 馬柯不知道他具體想些什么,但非常高興他如此清醒和理性,這是馬柯急切得到的,心里祝福著他:好的,愛恩斯坦,希望你能早日康復,我們也許能一起做點什么事!
“你忙去吧,我會記著吃藥的?!睈鄱魉固拐f罷趿拉著就離開了,在管道夾縫中的那條通道上躑躅起來,“幫我問問應菁兒,她還有藥嗎?如果沒有藥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可不想渾渾噩噩的,什么也不知道!”
馬柯看到了一根管道上有一股流淌的東西拖曳著那件白大褂,在快速地移動著。
沒想到愛恩斯坦恢復得這么好,是時候改變一下計劃了!
馬柯檢查了一下身上的武器后,拎著外套看著飄曳的白大褂,心情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