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鄭燎撕下來一塊布條,裹住胳膊上咬破的傷口,轉(zhuǎn)過蒼白的臉,笑道:“走吧,我們?nèi)ゴ迥系拿芰??!?p> 孫傲沉默了一會兒,沉聲問道:“為什么去那里?”
“哎?!编嵙菄@了口氣,無奈道:“我知道那是你的傷心之地,但……劉芯萌藏在密林的草叢中,我們必須要去救她?!?p> “嗯,那就聽你的?!?p> 孫傲點了點頭,眼中盡是麻木之色。
短短幾天的經(jīng)歷讓孫傲性格大變。
他再也不是最初那個狂妄自大、沖動暴躁的莽夫,更像是一個沒有了追求、沒有了希望,只剩下一具空殼的悶頭葫蘆。
“哎?!编嵙窃俅螄@氣,他能看到孫傲的變化,卻幫不了孫傲。
那些蛆蟲與那場火,不僅燒毀了孫傲的容貌,更燒毀了孫傲的心。
“走吧。”
鄭燎拍了拍孫傲的肩膀,兩人互相攙扶著,邁過巨石堆,一路走向村南。
大概半個小時之后,他們漸漸看到了藏在密林中的劉芯萌。
兩人加快腳步趕過去,發(fā)現(xiàn)劉芯萌躺在雜草叢中,雙手緊攥著幾根草葉,沉沉的睡去了。
“她在這里很安全?!睂O傲道。
“嗯?!?p> 鄭燎點頭,俯下身,輕輕撩開搭在劉芯萌臉上的草葉,想讓劉芯萌睡的舒服一點。
但就是這么微小的一個動作,卻驚醒了劉芯萌。
“誰?!別過來!!”
劉芯萌猛地睜開雙眼,猶如受了驚的小兔子般,驚慌失措的后退幾步。
當她看清楚鄭燎的容貌后,才長舒一口氣,小嘴一撇,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來。
“哥哥……嗚嗚,我好怕,哥哥!”
劉芯萌連身上的泥土都顧不上拍就撲進了鄭燎的懷里。
仿佛只有靠在鄭燎胸膛上的時候,她才能找到唯一的安全感。
鄭燎輕輕拍著劉芯萌的后背,輕聲安慰道:“乖,沒事了,我回來了?!?p> 語罷,鄭燎從公文包里取出那柄張森留下的尖刀,把刀柄放在劉芯萌手中,合上劉芯萌的青蔥玉指,道:“這柄刀你留著防身。”
劉芯萌怔怔的盯著手里的尖刀看了片刻,美眸中有一抹異色閃過,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謝謝……哥哥?!?p> 劉芯萌擦去眼角的淚水,將尖刀插在腰帶上,不動聲色的低下了頭。
她似乎藏著什么心事,竟不敢直視鄭燎的眼睛。
鄭燎注意到了這一幕,瞳孔微微縮了一下,但是并沒有多說什么。
這時,孫傲開口了,聲音沉悶的問道:“我們接下來要怎么做?”
“孫傲?!”
劉芯萌被孫傲的聲音嚇了一跳,側(cè)頭看到孫傲那張爛臉的時候,頓時驚恐的瞪大了美眸,哆哆嗦嗦道:“你……你……你不是死了嗎?!”
“我被周凡詛咒了,擁有不死之軀,但卻永遠的變成了怪物。”孫傲沉聲道。
“什么?!”
鄭燎忽然目露精芒,問道:“你是被周凡詛咒了,所以才會擁有純黑的眼睛……滿身的煞氣?!”
“嗯?!睂O傲點頭。
“如此說來,那這荒村里的其他怪物……”鄭燎頓了一下,繼續(xù)道:“會不會也是受了周凡的詛咒?!”
孫傲頓時愣住了,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有這個可能。
“你還記不記得,周凡是如何詛咒你的?”鄭燎問道。
“不記得了?!?p> 孫傲搖了搖頭,道:“我只模模糊糊的記著周凡說了兩個字。”
“什么字?!”鄭燎連忙問道。
“好像是……惡念?!睂O傲道。
“惡念?”鄭燎皺起了眉頭,喃喃自語道:“莫非……這個村子里的怪物,都是因惡念而誕生,而周凡……就是一切惡念的源頭?”
鄭燎頓時有種撥開迷霧見光明的感覺,連忙轉(zhuǎn)身抓住劉芯萌的手,道:“我們快回周凡的屋子,看看今天滄桑男人會做什么,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滄桑男人就是周凡的父親!”
“嗯。”劉芯萌乖乖的點了下頭,任由鄭燎捏著自己的小手,緊跟在鄭燎身后。
但,就在鄭燎走了幾步后,忽然頓住了,低頭看向腳邊半人高的野草。
“哥哥,怎么了?”劉芯萌疑惑。
“不對,我忽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事情……”鄭燎目露深思,盯著腳邊的野草,喃喃道:“為什么,荒村里所有的花草樹木都會在傍晚枯萎,唯有這里……始終郁郁蔥蔥,不見半點枯萎的痕跡,甚至……甚至還能藏下我們兩個大活人!”
“難道這里的野草能夠免受周凡的干擾,不被周凡所控制?”孫傲皺眉。
“我也是這么想的!”鄭燎點頭,眼中精芒越來越甚,道:“那……荒村里有什么是周凡無法控制的?”
“邪主!”劉芯萌脫口而出。
“什么豬?”鄭燎愣了一下,疑惑的皺起眉,沒聽清劉芯萌剛才說了個啥。
“沒什么?!眲⑿久让理虚W過一抹慌亂之色,慌忙搖了搖頭,咬著嘴唇,道:“我是說……這里……這里會不會埋著那條老狗?”
“嗯,很有可能?!?p> 鄭燎深深的看了劉芯萌一眼。
他總覺得一夜過去之后,劉芯萌仿佛變了個人,似乎有心事瞞著他。
但鄭燎并沒有追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權(quán),這是旁人無法干涉的。
更何況,鄭燎根本就不想干涉。
畢竟,他與劉芯萌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說好聽了是口頭認下的“兄妹”,說難聽了就是同病相憐的落難者而已。
“走吧,我們先去看看荒村里今天會發(fā)生什么,等黃昏將近時,我們再來這里搜尋老狗的尸體?!?p> 鄭燎牽著劉芯萌,和孫傲一起走向曾經(jīng)住過的房屋。
只有在那里,他們才能找到事情的真相。
……
“咳……咳!”
“咳咳……咳!!”
一路上,總有劇烈的咳嗽聲傳來。
鄭燎從每一座房屋前路過的時候,都會透過窗戶往里面看一看。
一路看過來,鄭燎的臉色越來越沉重。
他猜的沒錯,大半個村子的村民都染上了怪病,開始不停的咳血,更有甚者嘴角直接滲著血沫,面相十分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