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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zhí)白守黑琉璃盞

章節(jié) 五十六

執(zhí)白守黑琉璃盞 付藤南 2618 2020-09-12 00:00:00

  壹

  回了魔境沒多久,她按奈不住,去的地方還是那一處。

  還是煉獄里頭,爐子里的火炙熱的燒著,煤鉚足了勁,上頭搭著幾個平頭鏟子,被燒得火紅。椅子上累累血痕,有幾處被鞭子抽打撬開了邊。

  依舊至了封閉的大門前,她這次聰明了,找人復(fù)了一府令,看著一模一樣,若不細(xì)看,瞧不出異樣。

  外頭的人將門開了,待她進(jìn)去,便被趕了出來在門外守著。

  巫婆早已被懸了起來,脖子用一大鐵鏈子栓住,她將繩索降下來,巫婆抬頭看向她。

  “夫人……又來尋我,必定有事?!?p>  “那是自然?!?p>  “鄙人的法子可不是隨處尋著的,來來往往,多少給些益處?!?p>  “你想要什么……”

  “再次尋我之時,還我自由,使我重見天日。”

  她猶豫再三,還未定下。

  巫婆狡邪的笑了起來,咯咯咯的聲音聽著很是發(fā)毛。頭皮上的骯臟蟲子爬了出來,數(shù)不清的腳,黑溜溜反光的殼,那蟲子突的綻開翅膀,飛至她的肩上。

  她毫不留情掏出腰間的短刀刺向蟲子的腹部,綠色的汁液順著腹部,由著肩膀滑下。

  “夫人還真是鐵心,將伴著孤寡老人的伙計殺了去?!?p>  “我允你的要求。”

  “咯咯咯,后日,熙山七公主的終試習(xí)驗成了,你的白面小郎君,咯,會向著她的爹娘提婚,她娘允了,爹……我倒是沒覺著。事后,有另兩人前去尋她……唐河神君與那兩人有一交戰(zhàn)?!?p>  “我……”

  巫婆又故弄玄虛,掐算著手指,摩挲兩下污垢布滿的發(fā)絲,望向遠(yuǎn)處懸著的火把。一陣陰風(fēng)吹來,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何故。

  貳

  “那日,速來尋老寡,老寡施法,給你擬一木偶,模樣和那七公主一般,你只需在魔界運氣控制便可。若是木偶亡了,你也會大傷元氣,腹中胎兒也可能會傷得一兩分?!?p>  聽得胎兒,她不作言語,巫婆又啰嗦道:“腹中胎兒所傷,不及毫發(fā),那日還需還老寡自由之身?!?p>  “我允了?!?p>  巫婆的手被拷住,動不得三分地,扯下最近的一發(fā)絲,捻在手上,遞給她。

  后,巫婆手又掐算,使喚著她扯下袖子上的紗布。摻著發(fā)絲,將紗布束成一偶人模樣,只是那偶人失了一心。

  “這,便是那偶人……你收好。快些走吧,該是受刑的時候了。”

  話出不久,才走了不過半里,一行糙漢入了巫婆的門。

  接著只有數(shù)久的哀嚎,她心里毫無憐憫,只覺著那巫婆作惡多端,只是受了該有的懲戒罷了。

  叁

  等椿兒走了,小棉花便跑去惠恩處,前去跟他念叨剛才的事。

  剛敲門,他便出來只是瞥了她一眼,后頭跟著一禿頭老兒,杵著一拐杖。小棉花識相的躲了起來,藏在側(cè)邊窗戶下頭。

  禿頭老兒撐大了鼻孔,嗅著,惠恩攙著他過了門檻。

  “惠恩,這頭可是不對勁,味道不像是我等的,不為仙人的,亦不為凡人,倒是異類,有異則亂大同,你可留不得!”

  “阿爹,你這是說的什么話?這處離煉獄可是近,說不得里頭關(guān)著一只妖,這讓您嗅著了?!?p>  “混小子,愿是如此。”

  老頭嗦噠著惠恩,他不住地點頭應(yīng)和。小棉花躲在后頭,聽得一清二楚。

  小棉花接近凡人,法術(shù)也只會一成低下的,境界高的,倒還是感受不到她的靈氣,嗅的到氣味,倒是不凡。

  等老頭走了,惠恩躲進(jìn)屋子里,插好門閂,小棉花坐在床上,腿夠不到地,晃悠著。見著惠恩來了,只是笑了一下,但馬上斂住。

  惠恩坐在一邊,挪挪位置,將手拉住小棉花的,她抬頭看向惠恩。

  “惠恩哥哥,那禿頭老兒厭我……”

  “甚么禿頭老兒,那是阿哥老子!你這次聽得?”

  “我跟著進(jìn)去了,有一蓬頭垢面老阿婆,模樣很是丑陋,臉上幾個泡子,一眸子大一眸子小。跟著二夫人道,后日用一偶人娃娃化作熙山……幾公主的模樣,還有一兩人將那公主引去同唐河神君一戰(zhàn)?!?p>  “熙山公主……我知曉了,你可曾跟玉漱姐姐講過?”

  “不曾,先來尋你,可是你的老子卻厭我的味道,還真是心傷!”

  她埋頭嘆氣,惠恩則是笑笑,玩弄著她頭上的兩個啾啾。又像是想著了什么,至了柜子前頭,跪了下來,貼在地上,捯飭著最底層的箱子。

  木箱子被移了出來,有一暗格,將暗格向下按去,一桃木盒子緩緩升了上來,他拾起,又將木箱子推了回去。

  盒子有一銅鎖,鑰匙別在盒子上頭,他將鑰匙取下,又將一紅繩取出,將鑰匙掛了上去,打好一結(jié),掛在她的脖頸上。

  肆

  “你可要將這盒子藏好,向你大爹(爺爺)道:里頭是唐河錢家陷害你們的證據(jù),他家?guī)孜还芗铱诠⑹钟∪继幱谶@盒子里。他家靠著,誣陷妖族,尋得幾只妖得了前神君的歡心,借此大發(fā)一筆,這些文書,指不定可保你們一族?!?p>  “爺爺回了唐河,我在秘境私塾習(xí)課?!?p>  “秘境私塾?”

  “是我們妖神娘娘在凡間啟的一秘境,在汴京東都西北角的街上近處的林子里。娘娘說,那里的銀子十幾文錢便可,都是窮人家的孩子才能看著的。”

  “那你好些習(xí)課,若是習(xí)驗得了甲上等,阿哥給你買一納銀鐲子?!?p>  他啟了一法陣,送小棉花回了凡間,去她的秘境私塾,那里有她們的族人,待她定是不錯。

  他想去尋玉漱,但玉漱不是什么好茬,自打二十年前起,兩人的交流都為小棉花溝通,一直是僵著的,只因當(dāng)初他誤捉了一只妖入了煉獄,玉漱一直是好善之人,兩人便隔閡許久。

  伍

  等了許久,他還是起身,順著一路走去,屋子里的青紗帳被風(fēng)吹散,香薰冒著茍延殘喘的幾絲煙云。

  既去不了玉漱的住處,去顧余年的房里稟告這事也是不錯。

  他猶豫三分,還是叩響了門。

  玉漱也在里面,他瞟向她,她臉上像是有一縷欣喜,卻又那樣快的收斂住了。

  “殿下?!?p>  “嗯,快些請起。”

  看向四周,李椿兒并不在,估計是回了房里。行過禮,顧余年招招手,招呼著他坐在玉漱的對面,玉漱執(zhí)一半開書卷,側(cè)著身,回首看他,點點頭。

  “殿下,夫人又次去了煉獄,還是尋得巫婆。”

  “哦?消息可曾屬實?!?p>  “屬實,玉漱前次也知曉夫人去,是為滅了一物,只是那物我們?nèi)?dāng)是一犯了夫人的惡犬。可這次……經(jīng)探實,所滅一人為熙山一公主?!?p>  “熙山一公主……”

  玉漱嘴角一弧線,眸子成了一月牙,起身單膝跪在余年身前,道:殿下,倒不如派屬下前去護(hù)那公主周全,也可知曉這消息真假。

  顧余年點點頭,玉漱正跨這門檻,余年卻又喊了一聲:玉漱!

  她回首看來,余年指指惠恩,惠恩趕忙跪下,余年則是起身攙起。

  “你隨著玉漱去,她一女子定是有許多不便,我倒也不信夫人會做那等事,快去快回?!?p>  “諾?!?p>  余年允了,他跟上去,至了門外。對著她便是一鞠躬行禮,她沒做言語,等他直起了身子,聽他道:往事……是我對不住那無辜之人,也望求得你的原諒。

  “若是人們不談往事,只在當(dāng)下,那該多好?不論往事,還可云作霓裳,論了……”

  惠恩打消了希望,只覺著窘迫。

  她卻止在后頭,不再前行,他轉(zhuǎn)身回去,玉漱貼近他,在耳邊輕聲道:論了……又怎做拒絕?往后余生,切不可如此。

  他語無倫次的道著歡喜,手搭落在腰間。

  琉璃花月琉璃心,慢慢貼近,才會知曉那琉璃心的脆弱與溫暖。

  也許,你我早已不計前嫌,只是差了一話語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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