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眠的心痛到了極點,也越來越冷,她紅著眼眶審視著這個眼前這個狠到骨子里的男人。
“靳司洵一直以來你都疑心深重,猜忌不斷,你自私自利,薄情寡義!”
“你這樣的人,配得到愛嗎?你那么想我和沈斯迦同死同衾?!?p> 淚水和霧氣遮蓋了她的眸子,她嘶啞著嗓子,喃喃道:
“那好啊,靳司洵你開槍啊!至少我死了也能跟他葬在一起啊!”
靳司洵的心口劇烈的疼痛,蔓延著酸澀感。
遲眠,你夠絕情,你死了都想跟他合葬,那我呢……
他很快的收斂了所有不該出現(xiàn)的神色,雙眸帶著鮮明的恨意。
靳司洵用力的扯著遲眠的頭發(fā),瞬間幾縷頭發(fā)絲被扯下來,遲眠死死的咬住用牙齒下嘴唇,愣是不愿意呼一聲痛。
他突然笑出了聲,笑聲如同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呵……合葬!遲眠,我說過這輩子你就算死了,化出來的骨灰也要揚在這靳家,你生是靳家的人,死也是靳家的鬼!”
“你那么想跟沈斯迦合葬,那我就先殺了他,把他的尸體肢解,剁碎了喂狗,你不是要跟他走嗎?”
“我到要看看一個連尸首都不剩的死人怎么帶你走!”
他把槍口變動了方向,直指沈斯迦,幽深的雙眸卻是一直在盯著遲眠。
“遲眠,我現(xiàn)在就殺了他,看你怎么跟他合葬!”
遲眠臉色一白,劇烈的掙扎著想要槍奪他手里的槍。
“靳司洵,你還真的是瘋的徹底,你今天要開了這一槍,你會后悔的!”
靳司洵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樣,冷冷的笑著說:
“呵……后悔,遲眠你是再說笑嗎!”
遲眠倒吸了一口冷氣,低聲的問道:
“靳司洵,我再問你最后一遍!”
男人的眼眸微頓,不過片刻變冷的似寒冰,他面不改色的說道:
“永不后悔——!”
“好!靳司洵你最好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一輩子都別后悔!”
靳司洵啊,靳司洵,你真叫人失望啊!
倘若,你知道你這一槍下去,打死的是我對你的情,而不是沈斯迦的命,你會不會對你開的這一槍而后悔至極……
會有那么一天的,我遲眠會好好活著,看著這一天的到來。
靳司洵這輩子愛你真的猶如一只腳踏入了鬼門關(guān),所謂的愛都只不過是用白骨累累堆砌而出成。
根本經(jīng)不起任何風(fēng)雨,只一陣風(fēng)便吹散了……
遲眠仰頭把眼淚憋回去,劇烈的笑著。
耳畔響起了一聲冷的徹骨的槍響聲,子彈打進血肉的聲音縈繞在遲眠的耳畔。
女人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四肢也微微顫抖著,她再也笑不出來,甚至連回頭去看的勇氣都沒有。
她怕看到的是被子彈打穿頭顱頭上冒著血洞,倒在血泊里的一具冰冷的尸體。
她不曾欠沈斯迦什么,反倒是被他當(dāng)成一個蠢貨再三愚弄,設(shè)計,她恨他。
如今,沈斯迦真的成了死人,遲眠卻過不了自己心里的這到坎,終究是心軟了。
無論沈斯迦從前再怎么對不起她,也僅僅只是設(shè)計,欺騙了她,如今卻也是用一條活生生的命抵給了她??!
她再怎么恨,也終究是因為沈斯迦的死,而兩兩抵消了,恨意也煙消云散了……
要說沈斯迦欠她的,倒不如說如今卻是她遲眠,欠了沈斯迦一條命!
遲眠清晰的聽到沈斯迦中彈后,重重倒在地上的聲音,驚的她全身發(fā)冷。
她雙手用力的捂著自己的嘴巴,雙肩劇烈的顫抖著,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雙眼。
“嗚……嗚……嗚……”
低聲啜泣,哀鳴、凄慘的哭聲艱難地從她的牙縫里擠出來。
遲眠哭的撕心裂肺,她狠狠的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臂,不讓嘴巴里發(fā)出一點哭聲。
她的牙齒咬的手臂已然鮮血淋漓,嘴里蔓延的都滿是血腥的味道,她似乎連一點痛覺都沒有,絲毫沒有要松口的意思。
豆大的淚珠,滾燙的如同巖漿,順著她的眼眶不斷的溢出。
沈斯迦,下輩子別再遇見我了……
遲眠在心里無聲的默念著,心臟也跟著劇烈的疼痛,痛意漸漸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如同剖心刮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