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把她攙扶到公共座椅前坐下,跑去不遠處的服務窗口給排隊她掛號。
在陸辭的協(xié)助下,一切都辦好后,他們才又重新回到三樓骨科室,靳司洵還是和他們走之前一樣,安靜的待在原地。
最后醫(yī)生看了片子半天不說話,嚇的遲眠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還以為她的腿真的出什么事了,差點沒急紅眼。
“醫(yī)生,我的腿怎么了,我的腿廢了嗎?我以后還要跳舞的,我不能失去我的腿……”
她慌的都已經(jīng)語無倫次,手慌亂的抓住醫(yī)生的手臂,眼圈都有點泛紅,她真的不能失去雙腿,原以為只是扭傷,可醫(yī)生不說話,像是給她的心上判了死刑。
她還要靠著這雙腿,站在彼德·戈爾大劇院的舞臺上成為一個真正的舞者,那可是她曾經(jīng)信誓旦旦引以為傲的地方。
“你的腿沒什么事,我看出來你是一個舞者,你的腿有些韌帶拉傷,腳踝處扭傷了,腦部有點輕微的腦震蕩?!?p> 醫(yī)生微微停頓一下,把手里的檢查單交給她,又接著說:
“既然你那么愛惜這雙腿,還是應該好好珍惜保護好,你的傷也沒什么大礙,休養(yǎng)一段時間,定時換藥,但是接下來一個月內(nèi)最好不要練舞?!?p> 在旁邊看在眼里的靳司洵,嘴角裂開一抹冷笑,冷的人徹骨。
他在心里諷刺的暗笑:遲眠,你也知道腿對于一個人來說有多重要??!如果我也要你和我一樣呢?
只一瞬間,他又收起了臉上所有陰鷙邪性的笑。
遲眠慌亂的心臟終于在醫(yī)生說完之際,緩緩平穩(wěn),依照醫(yī)生的指示去了隔壁間抹藥。
治療室內(nèi),她俯身脫鞋的手微頓,靳司洵也跟著進來了,此刻正在盯著她的腳踝處,遲眠臉上的神色更加窘迫羞澀,她是真的不想當著靳司洵的面脫鞋。
可是后面還有那么多的病患,她也不顧不得那么多了,干脆咬牙把鞋快速脫了。
她低著頭不去看他的眼神,但是還是能明顯的察覺到,一道炙熱的目光毫無顧忌的審視著她的腳,看的她就快忍不住立刻把腳縮回去。
門口突然響起一道輕快柔和的聲音。
“哥,你怎么在這兒,我都等你大半天了,才聽人說你抱了一個女人來了三樓。”
進來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頭發(fā)扎起,干凈利落,長得嬌俏可人是個標致的美人,笑的很開心,連帶著眉眼也帶著笑意,像是一道冬日里炙熱的暖陽。
她走到靳司洵的身邊,俏皮的像是妹妹在等待哥哥的疼愛。
原本不茍言笑的靳司洵,此刻眼睛里卻露出了溫柔的一面,看著走到他身邊,蹲在他腿前的女孩,摸了摸她的頭。
遲眠被那個突然闖進的女孩給吸引住了,她長得好可愛眼睛水靈靈的,臉上有點嬰兒肥,軟萌軟萌的,讓人忍不住想掐一把。
黎枝寞突然轉過身,用嚴肅的眼神上上下下的審視著她,而后突然傻笑了一聲:
“嫂子好,初次見面我沒來得及準備禮物,我是我哥哥的妹妹,我叫黎枝寞?!?p> 遲眠實在是招架不住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況且,那個女孩,現(xiàn)在正雙手拖著她的頭,把她打量了個遍,居然還像個女流氓一樣輕輕掐她的臉,用手指輕輕戳她的臉頰。
“嫂子,你的臉好白??!你長的好漂亮??!可惜了,這樣一個大美人,便宜了我哥那棵開水煮白菜,死木頭。”
遲眠的嘴角不禁抽了抽,靳司洵這妹妹是半路撿的吧!哪有人這么形容哥哥的,還有‘開水煮白菜’是什么鬼。
她輕咳了一下,臉泛著紅暈,尷尬的解釋:
“我不是你嫂子,你誤會了,我腳扭傷了,靳先生就是幫忙而已?!?p> 黎枝寞看著她,一臉什么都懂的表情,笑著說:
“我懂,我什么都懂,就是幫個忙而已,幫忙幫到抱一塊兒了?!?p> 遲眠能說她的理解能力真的是很豐富嗎?小腦袋瓜子里亂想些什么,她現(xiàn)在真是苦笑不得,越解釋越亂,靳司洵的妹妹腦子里還真是天馬行空,他們倆兄妹的性格還真是大相徑庭。
黎枝寞用手肘拐了拐站在一旁,呆愣的陸辭,壞笑著調(diào)侃道:
“陸辭,你估計很快就可以照顧靳家的小少爺或者小小姐了?!?p> 遲眠聽到這話,不禁提高了嗓音:“我真的不是!”
靳司洵聲音低沉而緩慢,眼神毫無溫度的定格在她臉上。
“枝枝,她不是你嫂子!”
原本遲眠心里是指望著他開口解釋清楚,可他這么一撇清關系,到讓她心里莫名的酸澀,一時間大家都變得沉默起來,氣氛顯得壓抑尷尬。
護士給她上了藥又綁了繃帶之后,她行動不便,彎腰費力的低下腰,撿起鞋子,因為腳上的紗布裹的厚實,別扭了半天都沒穿好。
一不小心鞋子飛出去了,還劃出一到弧度,她看著那只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鞋子,臉色一窘想找一個地洞鉆進去。
正當她要站來撿回飛出去的鞋子時,有人先她一步撿起來。
“我……我自己來吧!”
她從靳司洵手里接過鞋子,墨跡了半天才穿好。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率先開口打破這個僵局的是黎枝寞,她笑著說:
“很遺憾,你不是我的嫂子,那我們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黎枝寞,你叫我枝枝吧!”
遲眠是打心底喜歡這個女孩的,這個女孩看上去平易近人,熱情開朗,她淺笑著,回應對方:
“我叫遲眠!”
當黎枝寞聽到她的名字那一刻,她愣住了,臉上的表情僵硬怪異,甚至還帶著幾分驚訝。
“你說你姓什么!”黎枝寞突然抓住她的手問道。
“我姓遲,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遲眠一臉茫然的問道。
黎枝寞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舉動太過,但是沒等遲眠察覺到,她就已經(jīng)完美的收斂起來了。
淺笑著說:“沒什么,我就是隨口一問?!?p> 遲眠突然想到了什么,眉頭微蹙,猶豫了一會才開口:
“你可以把手機借我用一下嗎?”
黎枝寞也不問她要手機做什么,只是低頭二話不說的從衣兜里拿出手機解開設置密碼鎖,遞到她手里。
遲眠看著遞過來的手機,心里十分感激,客套的說了句“謝謝!”
她猶豫的在屏幕上打好了一串號碼,可是又刪除了,重復了一兩下,她看下快熄屏的手機,長嘆了一口氣,打出去。
大概撥出去有十來秒,對面的人終于接聽了電話。
她疲憊至極,低聲的說:“媽,我……”
還沒等她說完對面的婦人冷冷的說了句:“你死哪去了?跟誰在一起,用誰的手機打給我的?!?p> 她沉默了片刻“媽,我……,我手機丟了,我是跟別人借的手機?!?p> 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媽,我扭傷了腳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