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的笑容也逐漸凝固,一條魚,生了一朵花。
“厲害厲害?!蔽野蛋地Q起了大拇指。
“夙白妹妹,你想多啦,這其實是花衍的娘,也就是我的。”
兄弟情深,可喜可賀。
并且一條魚,生了一只孔雀,更厲害了。
“世間少有,妙啊!”
蒼北停下切菜的手,瞥了我一眼。
“夙白妹妹,你誤會啦,是花衍救了魚,然后認(rèn)魚為母……”
“啥?花衍怎么傻傻的,這都可以,不是吃虧了嘛?!?p> “夙白妹妹,你怎么越發(fā)的沉不住氣了,等我說完可好?”
“你自己說話大喘氣,算了,我去問花衍。”
“等等?!鄙n北無奈的搖了搖頭,“腿沒好又要亂跑,我簡單給你說下,那魚長得像花衍的娘,所以花衍就認(rèn)了?!?p> “這樣啊?!?p> “對啊,花衍其實是個很重感情的人,他七歲的時候親生母親離世,自己一人孤苦伶仃,后來遇到了魚,總算讓他有了依靠。”
“花衍還挺可憐的。”
“對啊,所以你倆不要每次見面就拌嘴,和氣一些多好?!?p> “花衍對你這么好,肯定也把你當(dāng)娘了?!蔽壹?xì)細(xì)思考,覺得就是這樣,不然為啥每次我和蒼北關(guān)系好,花衍就吃醋。
“夙白妹妹,你到底有沒有聽?”
“我也沒爹沒娘啊,哼?!?p> “我只是讓你們和平相處,而且你有這么多人寵愛,比其他有爹有娘的不知道好多少呢?!?p> “遲早有一天我會找到我爹我娘的?!?p> 這句話脫口而出,沒有經(jīng)過我的大腦,我也不知為何會冒出這么一句話。
蒼北切菜的手一頓,“快去幫我添一下柴火?!?p> “好嘞?!?p> 我勤快的劈柴添柴,忙得不亦樂乎。
“好了,這里沒事了,你去擦藥?!鄙n北掏出閻王給我的藥。
我接過那幾瓶藥,這些藥上沒有名字,感覺像是小藥房制作的不靠譜藥品。
不過我知道,這肯定是閻王去別家串門時,看到東西好,和人家厚著臉皮要來的。
我拿著藥回到房間,小心翼翼的打開紗布,刺眼的傷口直擊心臟,我又想到了那日孟婆婆和蒼北接連死去,一時心痛的難以呼吸。
如果窺命帛想要我身邊人的性命,那我豁出性命也要與它同歸于盡!
將藥上好后,我又重新裹好了紗布,一人坐在房間里總是能想到夢中的場景。
我使勁拍打頭部,可畫面還是揮之不去,心口疼的厲害,我用盡擊打胸口的位置,可那種悲痛之感愈演愈烈,好像我身邊最親近的人們已經(jīng)死去,這地府,不,這世間只剩下了我孤零零的一個人。
孤獨,悲痛,害怕,無助,渺小包裹著我,讓我快要陷進(jìn)去。
“夙白妹妹,你干啥去啦,幫我卷一下袖子?!?p> 聽到蒼北的聲音,我瞬間清醒,胸口還有頭皮火辣辣的疼。
這筆賬我會記在窺命帛的頭上,我要讓它生成人類的身體,擁有七情六欲,擁有最親最愛的人,我要讓它帶給我的痛苦雙倍體驗,我不會放過它!
此時我不知道的是,我的眼睛一片通紅,身體迸發(fā)出了猛烈的暴戾之氣。
“夙白妹妹,快來?!?p> 我呼了一口氣,平靜了下來,走到了后廚。
終于送走了忘川河的眾鬼,蒼北洗完碗,又趁著沒人,去通知了閻王、孟婆婆和黑白無常,晚上亥時在我這里集合。
忙碌了一天,很快到了亥時,四個人都來的很準(zhǔn)時。
“夙白妹妹,啥事兒?我老骨頭要多休息,可不能在你這里多待。”閻王鬧著小別扭,看來還沒忘記昨天的事。
“哎呀,這不是怕你累著嘛,是我不好,快坐下,看桌上你面前的兩道菜,都是你喜歡吃的?!?p> “哼,行吧?!遍愅踔饾u展露了笑顏。
“夙白妹妹,今天叫我們來什么事情?”還是孟婆婆最慈祥。
“夙白妹妹,多日不見,有些發(fā)福,啊哈哈哈哈。”黑無常大笑著,和白日里河里撿骨頭的鬼一樣。沒人回應(yīng),場面有一點點尷尬。
“咳咳,夙白妹妹,你和以前沒什么兩樣,挺好的?!边€是白無常前來救場。
“看在這么多天不見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哼,今天我給大家說的是關(guān)于窺命帛的事?!?p> 大家都變得嚴(yán)肅起來,有一點莫名喜感。
“窺命帛到了我的身上,和我成了共生體,而且昨天我做了一個夢……”
我給所有人說了那晚做的夢,說的時候那種真實的心痛感依然讓我難以接受。
“所以說,我堂堂閻王在你夢里死了?”
“這是重點嗎?”
“傻孩子。”閻王難得的溫柔,對我的稱呼都變了,“太傻了!”閻王吸溜了一口酒。
后面的三個字一點也不可愛,看著我逐漸逼近的剪刀,閻王趕忙說道:“窺命帛只在普通人看來很危險,但在我們這些老骨頭面前不值一提?!?p> “那為啥之前提到窺命帛,你們那么忌憚?!?p> “傻孩子?!遍愅跤治锪艘豢诰?,“太傻……”
我的剪刀已經(jīng)逼近。
“別,我說我說,窺命帛對我們沒有威脅,可是對你有啊,沒想到這個妖物行動這么快,反而我們都不忌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莫怕?!?p> “那我的夢……”我猶豫著不知道怎么開口,“夢里忘川河的鬼對我說過一句話,今天早上真的有鬼對我說了同樣的話?!?p> 閻王摸著小胡子,“畢竟窺命帛能預(yù)知未來,查看過去,靈一些也正常?!?p> “那……”
“夙白妹妹,你就不要擔(dān)心了,我們存在了上萬年還久,區(qū)區(qū)一個窺命帛就能殺得了我們?”
“確實不能。”
“好了,放寬心吧,我這把老骨頭現(xiàn)在真的要回去休息了,明天還要與天上那幫人見面。”
“?。磕阍僮?,不吃點東西啦?”這可不像閻王的畫風(fēng),以往他都是吃光喝盡才會離開。
“不了,各位,我先走了?!?p> 我自知留不住,就和其他人一起起身送閻王離去。
現(xiàn)在只剩下了我們五人。
我們閑談了一會兒,黑白無常有公務(wù)在身,匆忙離開。
我害怕晚上再做什么夢,就把孟婆婆留了下來。
希望不要再做什么奇奇怪怪的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