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都城中一座氣勢恢宏的院落里,知府馬洪濤正躺在太師椅上,雙目緊閉,口中哼著小曲。
立于太師椅一側(cè)的精瘦老頭是他的師爺季通。季通見他如此開心于是笑道:看來今早老爺去看的那出新戲不錯啊。
馬洪濤笑道:“戲倒也只是平平常常,只是那唱戲姑娘真是不錯,那甜美的嗓音,那妙曼的舞姿,真是讓人陶醉不已。
“既然老爺如此喜歡,改日我把那姑娘請到府上給您唱一回如何”
“嗯,這到不錯”
二人話音剛落,就見門外急匆匆的跑進一人來,那人來到馬洪濤身前急切道:“老爺,吳家又來信了”。
馬洪濤一聽,這才睜開眼對一旁的季通道:“快打開看看,信上說些什么。”
季通打開看罷,連忙道:“老爺,來信還是詢問莫子楓夫婦的消息”
馬洪濤道:“這已是吳家來的第五封信了,說來沈鶴帶人去追已有數(shù)日,也該把他們帶回來了才是,為何到現(xiàn)在半點消息都沒有”
“沈捕頭做事向來穩(wěn)當(dāng),那秦宇受了傷還帶著兩個老家伙,想來也跑不遠(yuǎn)。沈捕頭要追上他們也不難,估計是路上有事耽擱了。
“嗯,沈鶴做事我還是比較放心的,所以這次才會派他去”
兩人正說著。外面又有人來報。
“稟老爺,沈捕頭回來了”
馬洪濤一聽大喜道:“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老季啊,快扶我起來,我們一同去看看?!奔就▌偡鲋R洪濤從太師椅上站起來。就見一個中年人從外面走了進來,馬洪濤一看來人正是沈鶴。于是大笑道:“沈捕頭,本府總算把你給盼來了。怎么樣,莫子楓他們都帶回來了吧”
馬洪濤說完,見沈鶴并不搭話,反而在他身前跪下。于是連忙道:“怎么了?你跪著干嘛”
沈鶴這才道:“小的辦事不力,還請大人責(zé)罰”
“責(zé)罰?到底怎么回事”
“我們沒有抓到他們,還把他們跟丟了”
馬洪濤一聽,臉色大變,厲聲道:“你說什么?人沒抓到還跟丟了。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都是一群廢物嘛?一個身上有傷的帶著兩個老家伙你們那么多人都抓不?。磕愀嬖V我你們是怎么做到的?
沈鶴連忙道:“大人事情是這樣的。沈鶴于是把自己這一路的經(jīng)歷告訴了馬洪濤。馬洪濤聽完道:“聽你這么一說是那九州巡捕武君把他們救走的,不過既然他是奉了我老師之命來接莫子楓他們,為何還要把你們甩掉呢”
沈鶴道:“我也想不通這點,所以這才趕緊回來告訴大人,也好讓大人問問您老師,看他老人家是否安排武君來接莫子楓等人”
“好吧,你先下去,我這就修書一封向我老師問問”
馬洪濤剛轉(zhuǎn)身準(zhǔn)備去書房。就聽又有人來報說陳太守的管家來了。馬洪濤連忙道:“人在哪呢,快請進來?!?p> 少傾,門外便走進一人來,此人一雙眼睛閃射如厲電,臉上顴骨高聳,鷹鼻闊口。馬洪濤一看正是老師陳云天的大管家李崇勇,于是連忙拱手施禮道:“不知李大管家駕到,有失遠(yuǎn)迎啊,還請多包涵”
“馬知府客氣了。我也不想叨擾大人,只不過陳太守非要我走一趟”
“李大管家說的哪里話,您能來我別提多高興了,對了不知我?guī)煾缸屇鷣硭鶠楹问???p> “自然是為了吳彪?yún)枪拥氖?,讓我來問問你們是否已?jīng)妥善解決了。”
“額……”
“怎么了?還沒解決嘛”
“如今出現(xiàn)了一些插曲,為此我正要寫信給老師”
“插曲?什么插曲,說來聽聽”
“是這么回事”說著馬洪濤又把沈鶴說的情況給李崇勇說了一遍。李崇勇聽罷,拍案而起。怒聲道:“九州巡捕與太守大人從未有過來往,大人怎么可能會派他來”說到這他突然轉(zhuǎn)身瞪著馬洪濤道:“知府大人不會是自己辦事不力,故意編個故事來騙我吧”
馬洪濤一聽額頭不禁冒出冷汗,連忙回道:“我怎敢欺騙大管家,你若不信可以問沈鶴沈捕頭,就是他帶人去追的”
李崇勇冷哼一聲道:“那你們誰是沈鶴”他話音剛落。只見馬洪濤一旁一個中年人躬身道:“小的正是沈鶴?!?p> 李崇勇幾步來到沈鶴身前問道:“你是怎么知道來人是武君的?”
“小的去年曾見過武大人一次,因而認(rèn)得”
“看來你記性很好啊,見過一次你都記得?!?p> “那倒不是,只是這武大人右臉上有塊月牙形的刀疤,因此但凡見過他的人定然忘不了”
“那你可有驗看他的官憑”
“原本我是想看的,不過我剛想問的時候,我手下一人就先出口表示對他身份懷疑,那武君一聽就以雷霆手段治住了他,我見此也就沒再問”
沈鶴剛說完就被李崇勇一把掐住了脖子厲聲道:“是這樣的手段嘛”。沈鶴被掐著脖子只覺得呼吸困難,于是用雙手奮力去摳李崇勇的手。然而李崇勇那只掐住他脖子的手就像一把鐵鉗死死的掐住了他。
一旁的馬洪濤眼見沈鶴已是雙目凸出,于是連忙道:“還請李大管家手下留情。”李崇勇聽罷這才松開了手,對馬洪濤道:“你手下竟是這樣的慫包廢物,怕是難成大事”
“是是是。大管家說的是。不過如今事已至此,大管家你看如何是好啊”
“不管這個武君是真是假,莫子楓等人逃脫都已經(jīng)是事實了,他們既然知道是太守大人在追他們,想必會先逃離南省,然后在想辦法進京”
“進京?他們進京干嘛呢”
“你說干嘛,自然是告御狀去了”
“告御狀,那若是讓他們得逞,我們豈不是”
“現(xiàn)在才知道問題嚴(yán)重性嘛,早干嘛去了”
“額……”
一旁的季通見此連忙道:“事已至此,李大管家再怪罪我們也沒有用,還是一起想個辦法,怎么把他們攔住才行”
李崇勇一聽。冷笑道:“你又是誰啊,是要教我如何做事嘛。”
“老朽豈敢,我不過是希望大家能夠同心協(xié)力,早些解決此事?!?p> “嗯,這倒像句人話,那依你所見,該當(dāng)如何?”
“在下以為,他們?nèi)缃穸喟胍殉隽四鲜?,出了南省我們就沒法動用官家的力量了,因此我們怕是要請江湖勢力出手?!?p> “那馬知府趕緊找些可靠的江湖人士去吧”
“只怕是一般的江湖人士對付不了”
“只不過是一個武君,想來也沒多厲害,你們多找些人不就是了”
“這武君倒也還好對付,只是他們身邊還有個秦宇?!?p> “就是那個書生模樣的小子?他不是受傷了嘛,有什么好怕的”
“他本身倒是沒什么怕的,就算他不受傷頂多也只是個一流高手,不過他身后的勢力可是十分了得”
“哦?什么勢力啊”
“這秦宇江湖人稱白衣秀士,此人曾多次應(yīng)考卻未及第,然后以一副書生打扮闖蕩江湖,自出道以來是行俠仗義,打抱不平,漸漸闖出一番名聲來。你聽到這可能覺得他也只是個落魄書生化身江湖俠客,沒什么了不得。不過其實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狂刀門門主的兒子。這個狂刀門想來大管家應(yīng)該是知道的吧。
“我雖然深居太守府中,不過對這狂刀門卻也早有耳聞,聽說這狂刀門門主秦霸江湖人稱血飲狂刀,乃是當(dāng)今武林第一刀客。自從他成名以來十五年間未逢敵手,直到五年前他宣布封刀,江湖上才少有他的消息傳出,想不到這秦宇竟然是他兒子?!?p> “正因為這秦覇厭倦了江湖紛爭,所以才選擇封刀。然后要他兒子好好讀書,希望他考取功名,將來入朝堂而遠(yuǎn)江湖。不過造化弄人,這秦宇雖然天資聰穎,卻不愛讀書,反而喜歡練武。他父親不肯教他,他就自己遍訪名師,而且似乎是為了同他父親賭氣,明知他父親是當(dāng)今第一刀客,自己卻選擇練劍。”
“這倒是一對有趣的父子。這么說來要對付他們就是要對付狂刀門了?”
“也可以這么說吧,雖說不是對抗整個狂刀門,但是怕是要應(yīng)付他們門中的一些高手。”
“若是秦霸親自前來,那請誰來怕是也擋不住啊”
“那秦霸既已封刀。想來不會輕易出動。所以倒也不用擔(dān)心。”
“那狂刀門還有什么高手?”
“除血飲狂刀秦霸以外,當(dāng)屬秦霸的親弟弟落葉刀秦鐘了。這秦鐘也是現(xiàn)在狂刀門的實際掌權(quán)者”
“你既然對這狂刀門如此了解,那你直接說該派誰去吧”
“我想只有最近風(fēng)頭正盛的沙家?guī)蜕呈先埽贿^要請動他們也不容易,所以恐怕只有請?zhí)卮笕擞H自出面才行”
“還需太守大人出面?”
“非他老人家出面不可。所以還得煩勞大管家,回去同大人商議商議”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這就趕回去?!?p> ……
再說周辰等人,自從離開了東林鎮(zhèn)后,就一路向北連續(xù)走了七日,終于離開了南省地界。
一天傍晚,眾人住進一家客棧。晚飯時刻,眾人一起到大廳吃飯。南宮錦對眾人道:“如今我們已經(jīng)離開了南省,想來陳云天是沒法再動用官府力量追殺我們了。接下來我們就稍作休息,然后一路往東北方向走上一個月左右,就可以抵達京城了?!蹦訔鞣驄D聽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多日緊繃的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
晚飯后,眾人各自回了房間。南宮錦剛進房間,就見秦宇也跟著進來了。南宮錦連忙問道:“看來秦兄弟的傷好多了”
“嗯,再有幾日就可以痊愈了。說起來此次還真是多虧賈老先生和您的愛徒。”
“秦兄弟太客氣了。哦,對了秦兄弟還有傷,又坐了一天的馬車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有勞賈老先生掛念,我同賈老先生說幾句話后便會回去”
“哦?那秦兄弟有什么話就說吧”
“嗯,剛剛賈老先生在大廳吃飯時候說的話,是故意說給莫子楓夫婦聽的吧。”
“秦兄弟為何這么說”
“賈老不必瞞我,雖然你說的也沒錯,不過你卻沒有說完。因為我們雖然離開了南省,不用擔(dān)心官兵追殺,不過想來以吳家的財力再加上陳云天太守的官職。要請一些江湖勢力出手自然是不難的”
“哈哈哈,確實是瞞不過秦兄弟。那秦兄弟對此作何打算?!?p> “我已經(jīng)給家中寫了信,請我叔叔前來?!?p> “你叔叔是?”
“落葉刀秦鐘”
“你是血飲狂刀秦霸的兒子?”
“正是”
“這我還真沒想到,而且你還是用劍的”
“這也沒什么奇怪的,我喜歡用劍而已。對了,賈老先生既然也想到他們會出動江湖勢力,想必也有對策了吧”
“嗯,我打算去請些朋友幫忙?!?p> “如此就更好了,有我叔叔出馬。再加上賈老的朋友定能確保萬無一失”
“那我這就去同辰兒說一身,然后趁夜出發(fā),這里就交給秦兄弟你了”
“賈老先生放心,我定會竭盡全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