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燕安城一切都是風平浪靜,似乎和往日并無不同,不過,好像又有一些不同。朱雀街上,原本空著的兩間鋪子,不知被誰租去了,這幾日正緊鑼密鼓地裝修著。不過由于這街上時不時總會有那么一兩家鋪子虧空轉手,更迭裝修,所以這兩間鋪子只是被附近的人小范圍討論了一下,就沒了水花。
對于旁人來說,這兩間鋪子有主,無關緊要,但是對一個人來說,卻是恨得咬牙切齒。
永嘉郡主尉遲琳今日約了自己的閨中密友出來逛街吃飯,此刻,她們正坐在醉仙樓三樓雅間用餐。雅間的窗戶正對著主街,所以街上的事情都在眼下,一覽無余。尉遲琳看到醉仙居對面的空鋪子,此刻正緊鑼密鼓地裝修著。她狠狠地絞著手里的帕子,一雙眼睛似淬了毒一般。別人興許不知道那鋪子是誰的,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前幾日央求了徐明淵許久,甚至甩起了郡主的威嚴,徐明淵都沒有將那兩個地段絕佳的鋪子租給她。沒成想,這才幾日,這鋪子就已經(jīng)大張旗鼓裝修起來了,這讓她堂堂郡主臉面何在?想到此處,尉遲琳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和她一起出門的玉安縣主余雯靜,看到尉遲琳盯著窗外臉色黑沉,忙問道:“表姐,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嗎?”
這一聲倒是提醒了尉遲琳,她這才想起自己今日是和表妹出來吃飯的。她很快收起難看的臉色,換上一抹笑,說道:“剛剛太陽曬得有點兒發(fā)蒙了,無事。來,咱們先吃飯吧。聽說這醉仙居來了個新廚子,做得一手好菜,咱們今日嘗嘗鮮吧?!蔽具t琳坐回自己的位子,臉色如常,似乎剛剛只是余雯靜的錯覺。
余雯靜看到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尉遲琳,也不再說什么,同樣換上尉遲琳同款笑臉,開始吃菜。一頓飯兩人都吃的心不在焉,待假笑完,尉遲琳也懶得應酬,直接以自己累了為借口打發(fā)走了余雯靜。余雯靜一向很識趣,很快帶著下人離開了。
待余雯靜一走,尉遲琳立刻吩咐了下人去查對面的鋪子租給了誰。很快,那下人就回來了。景梔本來也沒打算瞞著,所以那下人一打聽就知道了幕后的東家。
“郡主,那兩間鋪子是租給了一個叫慕輕云的姑娘?!?p> “慕輕云?沒聽過,這京城的官宦里頭也沒有姓慕的吧?給我查查這個人什么來歷,越詳細越好?!蔽具t琳眼里,那兩間鋪子本該是屬于她的,既然現(xiàn)在她得不到,那么別人也別想得到。
“是,郡主?!蹦窍氯说玫矫?,很快退出去了。
“好了,我也累了,咱們先回去吧,今天就先這樣了。”尉遲琳抬手示意了一下,兩個侍女就上來攙扶住她。
“混賬”尉遲琳忽然抬手一巴掌,其中一個婢女臉上瞬間一個巴掌印,還有被指甲套刮出的三道血印子。
“奴婢錯了,郡主饒命,郡主饒命”那婢女顧不上疼的火辣辣的臉,忙跪下磕頭求饒。
“我的裙擺也是你這樣的賤人可以踩的嗎?這水云織錦可是皇奶奶賜的?!痹瓉硎悄擎九當v扶尉遲琳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她的裙擺。
‘“郡主饒命,奴婢再也不干了,郡主饒命?!蹦擎九粩嗫念^,很快額頭上磕出了血跡。
其余下人見狀,都噤若寒蟬,無人敢替那婢女求情,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婢女,死定了。
“饒命?你這賤命夠賠我的裙子嗎?來人,把這賤人雙腿砍了,扔到亂葬崗去,看她以后還敢不敢踩我的裙子。”
“郡主饒命,郡主,郡主饒命。。。。。郡主饒命,饒命啊。。?!焙芸炷擎九穆曇艟吐牪坏搅?。尉遲琳眉頭未皺一下,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離開了。
尉遲琳在徐明淵面前一直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殊不知她做的事情都被醉仙居里安插的探子看得一清二楚,很快報告給了徐明淵。這醉仙居的幕后東家,幾乎沒有人知道是徐明淵。
“去把那個婢女救下來,給景姑娘送去?!毙烀鳒Y就當日行一善了。他雖然也殺伐果斷,但遠不是尉遲琳這種為了小事就心狠手辣對待下人的。他的殺伐果斷,是用在大事上面的。
“主子,可這是郡主的”徐明淵的手下正想說這是尉遲琳的人,給景梔不是膈應人家嘛。
“不用說了,仇恨加上救命之恩難道還不足以讓她忠心嗎?告訴那個婢女,你是景姑娘的手下。”徐明淵打斷了手下的話。
“是,主子,屬下這就去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