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召公醉生——雷興
‘一個紈绔子弟怎能懂得本公的鴻鵠之志？’吳榮輕輕咬了咬牙，問道：“那召公以為，如果天子不介入，此次雷沙之戰(zhàn)，哪國會贏？”
召公姬爽放下酒樽，樂呵呵地分析道：“那你算是問對人啦！寡人一直在密切關(guān)注北方戰(zhàn)局。明早就準(zhǔn)備去下注，賭沙國贏！”
“沙國會贏？”吳榮驚嘆道。
召公飲下一杯，大笑道：“那是自然！別看雷伯如今是西境霸主，軍力遠勝于沙國，但沙國建于沙漠綠洲之中，這茫茫沙海，勝過十萬雄兵！何況寡人得到消息，炎國準(zhǔn)備出兵救援沙國。一個沙國就夠雷伯頭疼了，如果天選者炎公參戰(zhàn)，那雷國必敗！寡人買沙國贏，豈不是要賺翻番？”
‘這個召公不一般啊。’吳榮在心中嘆道，他裝出一副吃驚的表情，“??？雷國會敗？”緊接著低下頭，悲嘆道：“那在下的馬匹生意做不成了！”
姬爽停杯問道：“此話怎講？先生押了雷國贏？”
吳榮可憐兮兮地回道：“召公有所不知，在下花了五千金從荒洲進了一批戰(zhàn)馬，途徑沙國之時，卻被沙伯給扣了。我這批馬運到神都來，至少能賺兩萬金，可這沙伯竟然分文不出，說要暫借我的戰(zhàn)馬和雷國打仗用！我吳家的商隊走南闖北，各國的國君和丞相見得多了，像沙伯這般蠻橫無理的還真沒見過！”
姬爽靜靜聽著，卻無動于衷。
吳榮續(xù)道：“說句實話，我當(dāng)然希望雷伯贏啊，最好把沙國直接吞并。如果是雷伯控制著大沙海和鳳凰城綠洲，那我的生意就好做了?！彼米约旱幕ㄑ郧烧Z，不斷引誘召公落入圈套。
姬爽放下筷子，皺眉問道：“寡人不懂，那雷伯比沙侯更加霸道，為什么他控制了沙國，先生的生意就好做了？”
“大人難道沒聽說，這雷伯最是尊重商人。雷國本來只是西境的山地小國，缺少食鹽、銅鐵、戰(zhàn)馬這些戰(zhàn)略資源，要不是靠著我們這些商人，他雷伯就算是天選者，也難以稱霸西境。我們海國吳家就是靠著向西境販賣海鹽才發(fā)了家。這雷伯我雖然沒見過，但是這么多年和雷國做生意，雷國貴族對我們商人從來都十分尊敬?！?p> 雷伯裝成商人，想盡辦法贊美自己。這一套說辭是他早就設(shè)計好的。
“懂了。天選者當(dāng)國君的確不會重農(nóng)抑商。”姬爽連連點頭。
“召公大人可知有什么法子，可以幫助雷伯打贏這一仗?”吳榮終于開始收網(wǎng)了。
召公低頭盤算著：“不瞞先生說，那雷伯曾兩次差人來，求本公代天子發(fā)話，號召天下諸國共同討伐沙國。本公懶得管閑事，就故意索要十萬金，那雷國使者便不來了。但如果寡人準(zhǔn)了雷伯的請求，坐實了沙侯不尊王命的罪名，那炎國也不好再出兵干涉。這樣一來，雷國滅掉沙國就不是什么難事?！?p> 吳榮一聽，臉上裝出一副大喜之色：“在下今日來只是想聽下召公大人對戰(zhàn)局的看法，沒想到大周召公竟能左右北方戰(zhàn)局啊！不知召公是否愿意幫在下一次！”
“原來如此。”召公終于明白了“商人”吳榮的企圖，他續(xù)道：“所以你想讓我答應(yīng)雷伯的請求，號召天下共同討伐沙國？”
“在下也是剛知道召公如此神通廣大?。蓢g的勝敗，結(jié)果竟然只是召公一句話的事兒?！眳菢s把召公夸上了天。
年輕的召公面對商人的奉承，卻顯得異常的冷靜：“寡人直言，先生勿怪。那麟馬再貴，也不過是一匹馬，那沙國雖小，也是一個伯國，想一馬換一國？可不是這個價啊！先生的胃口也太大了一些。”
吳榮意識到這個價格談不下來，所以他果斷加價：“可不止一匹麟馬啊，如果雷國真的勝了，小人撈出了那批貨，賺得兩萬金，愿意和大人平分！”
按照之前靈巫女提供的消息，召公姬爽貪得無厭，雷興相信，只要拋出萬金誘餌，姬爽應(yīng)該會中計。
雷伯以為圈套已經(jīng)鎖死了召公，卻沒想到姬爽緊抿嘴唇，沉默了一會兒，竟然搖頭嘆道：“目前神都的貴族都押雷國贏，寡人如果對沙國下重注，押一萬兩黃金，等到雷國兵敗，寡人至少能賺三萬兩啊?！?p> 雷伯沒想到這個紈绔子弟竟然敢賭上黃金萬兩，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計劃有可能泡湯。他低頭沉思著：‘這個死賭棍真是禍國敗家！幸好本公早就想好了對策。’
雷伯準(zhǔn)備開出一個令召公無法拒絕的價格。
商人不加掩飾的笑了笑，回道：“召公有所不知。這戰(zhàn)馬生意可不止兩萬金啊，如今列國爭雄，都需要戰(zhàn)馬。這條沙海商路一旦打開，在下就能源源不斷地向各國賣馬，大致算下來，每年至少能賺二十萬金。”
“二十萬金？”召公眼里閃出了光芒，他追問道：“賣馬能賺這么多？”
吳榮放低姿態(tài)，續(xù)道：“小人不敢欺瞞殿下。雷國、炎國、林國、鐵國、海國，我都談好了，只要我能把馬匹運進來，二十萬金只是保守估算。”
“這還是保守估算？”姬爽忍不住驚呼道。
吳榮笑道：“小人只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眼里只有一個“財”字，但小人是做大生意的人，懂得讓利分享，如果召公下詔教訓(xùn)一下那沙侯，以后這戰(zhàn)馬生意，五成的收入，小人愿意獻給召公。”
吳榮給召公畫了一張?zhí)齑蟮娘?，他堅信：‘這小子雖然看不上一萬兩黃金，但如果是每年數(shù)十萬金的收入，對一個貪婪成性的人來說，一定愿意賭一把！’他面色如常，內(nèi)心卻很忐忑地等著姬爽中計。
召公若有所思了一下，果然緩緩抬起頭大笑道：“每年數(shù)十萬金的確不是個小數(shù)，既然如此，本公替天子下令斥責(zé)一下沙伯也無妨?！?p> ‘成了！’吳榮內(nèi)心大喜，但表面上只是笑呵呵地附和道：“召公英明?。 ?p> 召公大笑道：“先生真是做大生意的人，你比本公還貪??！”
雷伯心想：‘你怎敢與本公相比，你貪的是金銀萬兩，本公貪的可是萬里唐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