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妖言咒
魔童掙扎著:‘別碰我!我是個好說話的胖子,但不代表我可以任人驅(qū)使?!?p> “你身上蘊含著眾神之神的力量,但也帶著惡魔種下的羈絆?!崩仙衿庞行┟曰蟆K芽蓍碌氖址旁趮雰侯^頂,似乎在閱讀他的記憶。突然,她大驚失色,嘆道:“是妖言咒?是誰在非凡之子心里種下了妖言咒?”
嬰兒上竄下跳的想要掙脫,老人卻走到墻腳的柜子處,找出了一個翡翠瓶子。
她拔掉木塞,晃了晃瓶中的液體,霎那之間,房間中酒香撲鼻。
老嫗看著嬰兒,顯得很有些猶豫。但片刻后,她堅決的舉起翡翠瓶子,捏住嬰兒的鼻子,把瓶中液體灌了進去。
大熊還沒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兒,一時間,感覺喉嚨如火燒一般灼痛,小肚子里面翻江倒海。上眼皮仿佛掛了鉛球,完全睜不開。幾個心跳之間,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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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老神婆的敘述,鼠仔才清楚了自己的身世。
當晚,蠻牛一時沖動,觸犯了鐵律,本是死罪,多虧了鐵家和老神婆出面,才保住了一條命,只受了刖刑。
少族長提出用三個青壯奴隸和巫師交換。巫師當然很樂意,因為蠻牛一家,男的變成了殘疾,女的產(chǎn)后染上重病,嬰兒等于廢物,換三個健康的奴隸是占了大便宜。
小兔沒幾天就病死了。蠻牛傷心欲絕,在地坑里躺了兩個月之后,開始每天發(fā)瘋似的給鐵家干活。
知道了這些事后,鼠仔感覺心上壓了一塊大石。
他用疑惑的口氣問道:“我是穿越而來的,出生第一天大哭不止?不會吧.....我可是從來不會掉眼淚的大熊??!”
老神婆解釋道:“因為你中了妖言咒,這是一種神秘的黑暗妖術(shù),只言片語,就可以勾起人內(nèi)心深處最深的羈絆,讓人心神大亂,行事癲狂?!?p> “原來是這樣......但我剛出生怎么就被下了妖言咒?”鼠仔更不明白了。
“這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我只會幫你解咒。”老神婆搖了搖頭,有些嚴肅的續(xù)道:“是我逼你喝下‘醉生飲’,強迫你忘卻心中的羈絆。執(zhí)念催生惡果,羈絆阻擋前行。如果不忘記過去,你心中的邪惡之種,會將你引向歧途。非凡之子有無與倫比的力量,一旦受到蠱惑,將是整個蠻華州的災(zāi)難。”
鼠仔看著老神婆,怔怔的出神,‘原來我是喝了醉生飲,消除了部分記憶......’
老嫗有些哀傷的接著說道:“婆婆的親人全都死了,這些年是靠記憶活下來的,所以我知道記憶對一個人有多重要。但我別無選擇,請你原諒婆婆?!闭f完,她跪坐在蒲團上,竟然向鼠仔俯首道歉。
鼠仔有些悲哀,但片刻后,少年露出了一個盛夏太陽般的笑容,風輕云淡地說道:“忘掉了最好!既然都回不去了,那還想它做什么?抓不住就放掉,沒什么大不了,婆婆別介意?!?p> 老神婆聽了鼠仔如此說,老淚縱橫,她嘆道:“真是個好孩子......婆婆熬不過今夜了,了了這樁心事就可以去見我的夫君和兒子了?!?p> 鼠仔這才意識到,老神婆今夜的精神抖擻只是回光返照。
正在這時,少族長鐵騰突然推開廟門,慌張的說道:“神婆大人,巫師帶著人上山了?!?p> 老神婆轉(zhuǎn)頭看向毛毛,下令道:“護好非凡者!”
那獅鷲忽然起身,飛撲過來,叼起鼠仔懸浮于半空中。
霎時間,大殿內(nèi)火光搖曳,風聲四起,獅鷲撲閃著羽翼,利爪抓著鼠仔的皮袍不放。
“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可泄漏身份!”五色隨風披風揚起,老神婆站得筆直,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對鼠仔重申道。
鼠仔剛一點頭,獅鷲毛毛展開雙翅,扶搖直上,從殿頂?shù)目斩?,飛出了神廟。
“愿金神賜你金剛甲,火神賜你火焰刀!
諸神護佑非凡之子,惡靈煙消云散!
英烈不死,浴火重生!”老神婆看著殿頂?shù)目斩?,口中振振有詞。
獅鷲的羽翼不斷扇動冰冷的長風。一瞬間,寒風撲面,鼠仔好似一片枯葉被狂風卷起。
老嫗跪于諸神前,閉上雙眼;寒光直射神廟中,澄澈空明。
巨人傲立冰山間,沉默萬年;長風卷起千堆雪,傳奇伊始。
得知了當年的事情之后,鼠仔整夜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第二天中午,鼠仔和鐵星正在一起練劍,方威迎面走來,今天他特意戴了一頂嶄新的毛皮帽子,上面還插著三根白羽。
鐵星見到方威,似乎還是覺得很愧疚,低頭不說話。
但方威徑直朝鐵星走來。他取下帽子,拿在手上,指著上面的三支白羽毛說道:“鐵星,看看我的新帽子,知道這是什么毛嗎?”
鐵星看了看,搖了搖頭。
鼠仔也撇了一眼,覺得似乎有點眼熟。
方威咧開嘴,用吊腳眼瞪著鼠仔,冷笑著說道:“是獅鷲的毛!”
“???”鐵星驚呼一聲。
鼠仔只覺得一陣心悸,他搶下那頂帽子,仔細查看著。只見那三根白羽足有小臂長,上面似乎還有血跡。這一上午似乎都沒有聽到毛毛的鷹嘯。
‘是毛毛頭頂?shù)陌子鹈??’鼠仔瞬間火冒三丈,拔下三根羽毛,揪住方威的衣襟,質(zhì)問道:“毛毛怎么樣了?你干了什么?”
方威任由鼠仔揪著自己,歪著頭笑道:“我可不敢把它怎么樣。但咱村不是還有村兵嗎?”
“不可能的!你們沒人敵得過它!”鼠仔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畢竟毛毛可以飛,各項屬性都很高,單打獨斗的話,墨原上無人可敵。
方威又把頭歪另一邊說道:“村兵們練了一冬天的弓箭和長矛,肯定不是為了獵小鳥吧?想不想知道他們怎么獵殺獅鷲的?找一個小奴隸綁在樹上做誘餌,喊了幾聲毛毛,那大傻鳥糊里糊涂就沖下來了。一張大網(wǎng)拋下,長矛弓箭一通招呼,大傻鳥撲騰了幾下就變成了一只血葫蘆......”
方威的話像一桶冰水讓潑在鼠仔臉上,讓他涼到心里,他急不可耐的打斷了方威:“毛毛現(xiàn)在在哪兒?你們竟敢動老神婆留下的神獸!”
“神獸?”方威放肆的獰笑道:“不過是一只傷害貴族的瘋獸!村守已經(jīng)把它剁成了幾百塊,分給了村民們,各家都很開心。給你鐵家分了一整條腿,等你們晚上回家應(yīng)該就能吃到了。好好嘗嘗??!”
鼠仔怔住了,想哭卻哭不出來,不敢去想毛毛被殺的慘狀,方威趁機掙脫,狂笑著跑開了。
當夜,村里開啟盛宴,肉香彌漫,除了鐵家,村民們都在為巫師和村守歌功頌德。
蠻牛在后山老神婆的墳邊給毛毛挖了個墓穴。
鼠仔舉著火把,怔怔地看著,心口仿佛壓了一塊巨石。
埋葬了獸腿之后,蠻牛走進不遠處的草叢,摘了一把春天的野花。又一瘸一拐地走進了散亂的墳塋之中。
蠻牛一言不發(fā)地走著,鼠仔沉默的跟著。
火光搖曳之下,男人一瘸一拐的,背影顯得極其狼狽。
墳地里的小路崎嶇難行,戴著木假肢的蠻牛走得很吃力。
走在一座座墳丘之間,鼠仔沒覺得害怕,只是覺得特別心酸。他猜到了蠻牛要帶他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