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鐵府大宅里,翻來覆去,每晚都是這幾句話。昨晚尤其過分,少夫人在內(nèi)院里追打少族長,全府上下,不僅沒人阻攔,還都偷笑不止。
鼠仔剛開始覺得有一絲絲內(nèi)疚,但最終還是加入了偷笑看熱鬧的行列。
世上的事情的確很不公平,男人追打女人,旁觀者大多都會憤憤不平;但女人追打男人,旁觀的女人樂呵呵,旁觀的男人笑哈哈。
飯后,鼠仔覺得總這樣也不是辦法,就去找老族長。
老人正在屋里讀竹簡,見到鼠仔進來,他有些不悅的問道:“何事?”
鼠仔笑嘻嘻的回道:“老族長,為什么不把我的身份告訴少夫人呢?看著少族長鼻青臉腫的,我真害怕哪天早晨就......笑死了......”
“你叫我什么?”老族長沒等鼠仔說完,就瞪圓了眼睛,神情極其嚴肅,“都一個冬天了,還不知道改口?”
鼠仔吐了吐舌頭,沒有說話。
老族長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解釋道:“凡涉及非凡者,都屬絕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們夫妻倆的事,無大礙,不用你操心。”說完,老人低頭繼續(xù)看竹簡。
鼠仔又忍不住問道:“為什么非要隱藏身份?。坑植皇鞘裁床还獠实氖虑?,大家不都挺崇拜非凡者的!何況鐵家為了幫我隱藏身份,損失了一半封地,如今又鬧得雞飛狗跳的,我也覺得對不住鐵家。”穿越者表面上看起來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但內(nèi)心深處也算是有情有義。他不想欠鐵家太多。
老族長卷起竹簡,起身關(guān)上房門,這才說道:“傻孩子,非凡之子,國之大事。像鐵炎太子這樣的頂級非凡者,以一己之力,可以破軍殺將,裂土滅國。在當權(quán)者眼里,良田千頃、子民萬千,都比不上一個頂級的非凡之子效忠自己。一旦你的身份泄露,不知道有多少諸侯國君、世家大族會拉攏你、利用你、爭奪你,如果得不到你,他們又會想盡一切辦法逼迫你,囚禁你,甚至毀滅你。到時候,恐怕整個金國都是一片腥風血雨啊。”
鼠仔想了想,點了點頭,嘆道:“您說的有道理,我都明白。但我還是覺得對不住鐵家。畢竟那一半封地太珍貴了?!?p> 老族長搖了搖頭,解釋道:“二里封地算得了什么?你聽過‘森雨之禍’嗎?十年前,雨國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非凡血脈的男童,被森國公爵得知,森國公悍然發(fā)兵入侵雨國,索要男童。兩軍對戰(zhàn)月余,森公親自率兵攻城,身中數(shù)箭,終于攻破了雨國國都,雨哀伯自刎殉國。森公本以為非凡血脈唾手可得,卻沒想到雨伯早在城破之時,斬殺了男童。森公急怒攻心,箭傷發(fā)作,竟成了廢人?!?p> “為爭奪非凡血脈,一國被滅,一公爵殘廢、一伯爵自殺,上萬軍民戰(zhàn)死,連非凡血脈也死于非命。這還只是非凡者的子孫,而你可是真真正正的非凡之子!”非凡血脈指的是非凡者的后代,能力比起正統(tǒng)非凡者,還差一些。
“好吧........”鼠仔這才意識到了此事不是兒戲。
老族長摸著鼠仔的頭,老眼中閃著寒光,自顧自地沉吟道:“不公開身份,躲在暗處,關(guān)鍵時候給與敵人致命一擊,這才是上策!”鼠仔不清楚老人說的敵人到底是誰,但看他一臉陰沉,鼠仔也沒敢多問。
片刻之后,老族長拽著小奴隸進了內(nèi)室,打開了一個木匣子,用不容置疑的口氣對鼠仔說:“這是我讓女奴給你做的書袋,明天是立春日,村里的學堂開學,你就跟著鐵星入學吧。”
‘入學?’一聽到要去村塾上學,鼠仔一百個不樂意。
自從靈教傳入金國之后,貴族子弟就要先學兩年《靈經(jīng)》,才能獲準練武。鐵星和方威都是先背會了《靈經(jīng)》三十三篇,才開始習武的。如果鼠仔去了學堂,肯定要和一幫小屁孩兒先學幾年《周禮》和《靈經(jīng)》。這兩項鼠仔都不感興趣,他現(xiàn)在只想修行!但聽老族長說話的語氣,明顯不是在和鼠仔商量。
‘不管啦!就算是軟磨硬泡,也不能去村塾,我還要抓緊時間研究系統(tǒng)、做任務(wù)呢!’鼠仔打定主意,決定先來軟的。金國人都是百煉鋼,吃軟不吃硬。他低著頭,硬生生擠出兩滴眼淚,一臉委屈的說道:“爺爺,我知道您是好意。但我真不想去村塾啊?!?p> 老人皺著眉頭,嘆了口氣,無奈的問道:“老夫就想不明白,你不想去村塾上學,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鼠仔猶豫了一下,決定說出自己的心聲:“我想修行!想學武功和法術(shù)!”在他看來,到了蠻華州,不學武功法術(shù),不修行,豈不是太浪費了!
“修行?”鼠仔說出了一個老人意想不到的答案。他沉吟半晌,評論道:“修行之路與學習周禮并不沖突啊。各個世家大族都有家傳的法術(shù)秘籍,但修煉之路只是盤門左道。大周禮法才是貴族的立身之本。身為非凡之子,要先掌握禮法,再兼修文武,將來才好為金國效力!至于法術(shù),并不是必要的?!?p> “我為什么要給金國效力???金公只是個毛孩子!”鼠仔有些急了。老人一提為金公效力,鼠仔就煩?!?.....我都不認識他,憑什么給他賣命。讓我賣命也行,得讓我先開個價??!’雖然穿越了,但穿越者依然滿腦子商業(yè)思維?!拔也幌雽W《周禮》和《靈經(jīng)》,我現(xiàn)在只想當個純正的修行者!”
“你只想修行?”老人瞪眼問道。
鼠仔連連點頭。
老族長胡須亂顫,咬了咬牙,忍著沒發(fā)作,苦口婆心的勸道:“修行只能作為個人愛好,怎能只修行,不為國建功?我唐洲貴族追求的是為國建功,為的是名垂青史。而你所謂的潛心修行之人都是自私自利之徒!他們追求的是個人實力登峰造極,一人悟道成仙!此類人拋棄家國,不值得推崇!”
“還能成仙?我都差點忘了!”鼠仔完全沒聽進去老人的話?!疤玻∧俏疫€要修仙!”
老人大吼一聲:“修仙!?你是羞先人吶!”
鼠仔反駁道:“........修自身怎么了?又沒偷沒搶!”
老人爭不過鼠仔,伸腿想踹他,鼠仔趕忙閃避。老頭兒只能握起沙包大的老拳,低聲斥道:“你身為非凡之子,不能只求個人修為!”
一想到要和方威一起學習什么《靈經(jīng)》,鼠仔就煩。面對怒氣沖沖的老人,他心里倔強的想著:‘領(lǐng)主了不起啊?......我不樂意,別說是墨原領(lǐng)主,哪怕是天王老子也別想管我?!谑撬髲姷陌杨^扭向一邊,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管,打死我也不去村塾!”
老族長一聽這話,臉色驟變,咬牙切齒的瞪著鼠仔,破口威脅道:“你去不去?”
“不去!絕不妥協(xié)!”鼠仔輕哼一聲說道,同時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tài)勢。
“有種!”老族長忍無可忍,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快步返回里屋,片刻之后......提了一把青銅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