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佩佩一回到家,高同源就追著問她醫(yī)生如何說的。
傅佩佩只好就告訴他,醫(yī)生讓她好好恢復自己,因為自己“恢復的很不好”。
高同源皺眉:“恢復的很不好?只是不好就行了,為什么會很不好?我聽課的那個老師說,一般媽媽都是恢復的差不多了,因為畢竟身體有免疫力的?!?p> 傅佩佩沒有回答。
因為她不想跟他說起自己的不幸。
不幸福是自己的責任。她就算再去吐槽,也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高同源可能想象不到,生下女兒的第一天,產房外面就沒人了。
婆婆氣的就快爆炸了,準備好的很多東西都沒給傅佩佩帶去,人也消失不見了。
祁東雖然沒有走,但是唉聲嘆氣,臉色如鍋底灰一樣黑的瘆人,他甚至以句話也不想跟她說。
在醫(yī)院要陪床,按理說其實是要婆婆跟丈夫跟著的。
但是婆婆走了,丈夫情緒快失控,她前三天動一點全身都疼,沒辦法就只好讓醫(yī)院護士幫她,幸虧她有點工資,能夠付得起錢。
她那會兒也怨恨自己,為什么會胎位不正,為什么要刨腹產,否則她身體狀況好點,也不至于那么被動。
那種境況下,還有個嗷嗷待哺的嬰兒,可以想象她當時過的有多困難。整個月子里,她記憶里面除了疼,就是困。至于怎么恢復,她腦子里想也沒想過。
從產房到了病房,她那會兒還沒覺得什么。而第二天婆婆還不出現,祁東借口公司有事情離開了醫(yī)院,那會傅佩佩才真的感覺到了心是涼的。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的愛人已經出軌,她還是想給孩子完整的家,所以一直勸慰自己不要想太多,要繼續(xù)努力經營家庭。
如果不是經歷那兩年,她覺得自己“還是無法成長”的,因為她覺得身邊的這些人都是人,但是其實他們是什么已經“不確定”了。
她對高同源說:“因為自己本身身體狀況不太好加上又沒能順產,所以才會恢復不好?!?p> 高同源最后一邊給妞妞倒騰小音箱,一邊對她說:“趕緊去我跟你說的地方上課,我那個卡不用就快過期了,要浪費的。你這醫(yī)生都說了讓你去恢復,你還敢反駁醫(yī)生的話?醫(yī)生總是不會害你的,你要相信專業(yè)的人的專業(yè)論斷?!?p> 把傅佩佩說的,完全沒有反對的余地。
再說如果是“即將過期的卡”,也確實會浪費。
傅佩佩擔心的孩子沒人帶什么的,完全是借口。高同源說可以幫她把課程約在自己在家的時候,比如晚上他下班了,或者他休假的時候。
高同源很堅持,說是只有十幾節(jié)課程,時間肯定能擠出來。
嘴讓傅佩佩驚訝的是,他當時就給健身館的經理打電話,約時間,還說了傅佩佩的特殊情況。
這讓傅佩佩很是感動。
原來有個人時時刻刻“給你操心”是這樣的感覺。
什么都不需要她來思考,什么都不需要她去做,當她出現了問題,這個人就會“化身英雄”,所有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她心里知道,高同源只是想要幫助她。然而除了感動,她還是覺得挺對不起他,尤其再跟吳莎吃了那頓飯之后,她一直再盡量避免讓高同源幫忙帶孩子,只要她再家,給孩子洗澡、洗衣服、換洗尿褲,她再也不敢大喇喇的看著高同源幫忙了。
健身館就在高同源家附近。
吃過晚飯,高同源就催著她去健身館,說是今天可以上第一節(jié)體驗課,去熟悉一些。
高同源本想帶這妞妞一塊去的,但是因為他晚上需要在線上育兒培訓,他就說自己在家看著妞妞好了,下次課程,他們可以一塊去。
吃過飯,傅佩佩手里拿著一張健身卡,被高同源給催除了門的時候,腦子還有點懵懵然。
從堅決不去上課,到稀里糊涂出門上課,哎,這個高同源有“洗腦功力”啊。
健身門面不大,但是門口擺著很多花籃,音樂此起彼伏,都是那種爆發(fā)力強的歡快的音樂。
原來這里剛剛做完活動。
前臺很熱情的拿著她的卡做了查詢,然后笑著看著她說:“您參加的是我門的最新活動,新開設的產后修復中心的課程。我們經理對我有了交代的,您別擔心,我跟中心老師聯系一下,課程還有半小時才開始呢!”
“謝謝。不過,你說的是,這個產后修復中心是新開設的?”
“對呀,上周才開張的,不過您別擔心,我們課程請的都是很權威的老師,而且我們的學員也都是熟人帶來的,都是熟悉我們健身館的服務和實力的老客戶介紹,所以人員還挺多的,都滿班了?!?p> “那你們是否可以以原來老客戶的課程兌換產后中心的課?”
“那是不可以的。所有的課程都是有排班表的,并且課程之間的價格也完全不同,所以幾個場館的都不能互相抵消課程,這個還請您理解?!?p> “那就是說,健身、游泳、訓練和產后修復中心的課程,都是獨立的,完全不可能一個用不完兌換另一個。”
“是的,不能的。不過怎么會用不完呢?健身愛好者是每周都來的,我們的課程有效期也超級長,完全不會用不完??!”
傅佩佩哭笑不得,覺得自己真的是“傻透了。”
高同源一個愛好跑步的單身男人,辦個健身卡居然還能“用不完”,這明顯是不可能的。
為了勸她來報課,為了讓她遵醫(yī)囑,他跟她說了善良的謊言。
傅佩佩只覺得鼻子酸酸的。
總之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她也不能辜負了高同源的好心。
人家把錢花了,甚至把上課時間都給她安排好了,妞妞也給帶著。她除了認認真真的去上課,居然也想不出來任何能感謝他的方式。
也許多做幾頓“好吃的”,還能稍微補償他一點吧!
修復中心的老師是從醫(yī)院辭職出來的,整個班級十個人,都是產后媽媽。
傅佩佩突然想起,幸虧,自己有了這樣一個“重新”的機會,否則,什么產后修復訓練,她聽也沒聽過。而這也不僅僅就是上幾節(jié)課的問題,而是,她的生活,徹底變得不一樣。
現在的自己,正在經歷著的,是生機勃勃的人生。